說話間,鹿銘的傷已經(jīng)從右腿開始向左腿蔓延,甚至還隱隱有往上侵略的架勢。
我頓時慌了,連忙喊蘇雷陰過來幫忙。
可蘇雷陰根本不理我,只顧著用捕蛇夾抓虬龍,根本不在乎鹿銘的生死。
我眼淚一下就出來了,驚慌失措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鹿銘面色蒼白,他眉頭微微擰在一起,好像很難受的樣子,看我哭了,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想幫我擦掉淚水,但手指伸到我面前,又放下了。
“多大點(diǎn)事,哭什么?”鹿銘皺皺眉,強(qiáng)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你不是說你很厲害虬龍根本傷不了你嗎,怎么會傷這么重,你快告訴我用什么辦法能救你,你是不是快死了?”我哭的越來越厲害,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看見鹿銘為什么會這么難過,或許是怕他死了沒人幫我追查兇手,也或許是怕他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荒山野林里。
鹿銘咧咧嘴,扯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都這時候了,他還不忘嘲笑我:“蠢蛋,我本來就死了,還能再死一次?”
我眼瞅著他右腿的顏色越來越淡,甚至都快消失不見了,心里一急,頓時火了:“你才蠢蛋,明知道虬龍危險還逞強(qiáng),你萬一死了,我他媽不就成了寡婦?”
我急的都罵人了,話一出口我就愣住了,我跟鹿銘又不是真的夫妻,瞎說什么。
急忙改嘴道:“你死了,誰保護(hù)我?你的仇也不報了?”
鹿銘被我一頓罵,罕見的沒有生氣,他臉上扯出一絲笑意,看著我解釋道:“我低估虬龍的實(shí)力了,這次是意外,不過你放心,我身上有聚陰鏡,不會那么容易死的,撐死只損失一條腿而已,沒大事。”
他越是這樣我越生氣,都要損失一條腿了,還說沒大事,要不是為了從蘇雷陰嘴里套出控制人皮玩偶的名單,我們也不至于冒這么大險跟他上山抓虬龍!
現(xiàn)在他為了虬龍還見死不救!
想到這,我對鹿銘的擔(dān)心瞬間轉(zhuǎn)變成對蘇雷陰的恨!
他不是想要虬龍嗎,既然不救鹿銘,還要虬龍干什么!
我噌一下拔出刀,對著虬龍沖過去。
“別過去,危險!”鹿銘的話從我身后傳來,不過我動作很快,他根本阻止不了我。
蘇雷陰正跟虬龍面對面的對峙,一人一蛇目光狠狠交接在一起,誰也不敢先動,根本沒人注意到我。
我趁機(jī)沖到虬龍身邊,找準(zhǔn)七寸的位置一刀劈下去,虬龍頓時發(fā)出一聲慘叫:“嗷!”
“不要!”蘇雷陰也慘叫一聲,想阻止我已經(jīng)來不及。
一股深藍(lán)色的液體從虬龍身體里猛地噴出來,好像鮮血一樣,將虬龍雪白的鱗片染成了暗藍(lán)色。
緊跟著虬龍的頭快速扭回來,兩顆尖銳的蛇牙一口咬在我手腕上。
我只感覺整條胳膊一麻,瞬間沒了感覺。
好在虬龍咬了我一口后,也沒了力氣,身體在刀下扭曲翻滾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你這丫頭瘋了吧,你這一刀下去,我這一晚上白忙活了!”蘇雷陰已經(jīng)怒火中燒,沖過來一把推開我,心疼的把虬龍的尸體抱起來,看著虬龍身上的刀傷一臉肉疼,好像死了兒子一樣。
我嗤笑一聲,抬眼看著他:“你明知道虬龍傷鬼很厲害,還讓他做誘餌引虬龍出來,你沒瘋?”
蘇雷陰臉氣的通紅,狠狠瞪著我道:“是他自己答應(yīng)做誘餌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鬼傷了就傷了,他又沒有魂飛魄散,你激動個什么勁,在我眼里,鬼本來就是喂養(yǎng)虬龍的食物,你不要人鬼不分,本末倒置了!”
說著他將虬龍扔進(jìn)袋子里,收拾東西就要下山。
“站住,告訴我有什么辦法能救他。”我急忙拿起手里的刀,沖到蘇雷陰面前,攔住蘇雷陰的去路。
蘇雷陰看我的眼神很怪,像看傻子似的,冷笑道:“救他?你還是先救你自己吧,你被虬龍咬了一口,胳膊已經(jīng)沒知覺了吧,再不自救的話,別說那鬼保不住,連你也會死在這。”
我心里一顫,剛才怒火攻心,沒注意到這個問題,現(xiàn)在被咬的手確實(shí)已經(jīng)麻了,而且那感覺還在緩緩地往上蔓延。
現(xiàn)在我跟鹿銘都身受重傷,如果蘇雷陰走了,那我們就真完了!
危機(jī)關(guān)頭,我心一狠,掏出剛才點(diǎn)符用的打火機(jī),將我們下來的繩索一把火點(diǎn)著。
蘇雷陰見狀面色一沉,麻繩很干,火勢很快燒起來,他想沖過來滅火已經(jīng)來不及。
“你他媽瘋了吧,這是懸崖!你把下來的繩子燒了,咱們怎么上去?!被困在這里,咱們都得死!”蘇雷陰一把扔掉裝虬龍的袋子,手猛地掐住我脖子,氣的臉通紅,狠狠瞪著我,恨不得把我掐死。
我呼吸困難,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別無選擇,只能斷斷續(xù)續(xù)道:“救他……他會飛,你現(xiàn)在繩索沒了,只有靠他才能上去……”
蘇雷陰狠狠瞪著我,他觀察了下四周的地勢,確實(shí)沒有辦法徒手攀登上去,只好狠狠啐了口唾沫,罵道:“艸尼瑪!你簡直是瘋子!”
罵完才松開我,憤恨的走到鹿銘身邊,用刀劃破自己手腕,將血遞進(jìn)鹿銘嘴里。
鹿銘喝了血,好像痛苦減輕了不少,他猛地翻身,一把攥住蘇雷陰的手腕湊到嘴邊,嘴里發(fā)出滋滋的聲音,我能看見他喉嚨在動,原本虛化的右腿也迅速籠罩上一層黑霧,好像陰氣在修補(bǔ)他消失的右腿。
我身體的酥麻感越來越重,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遍布我整條胳膊,我腦子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的,隱約看到鹿銘吸完血,快步對我沖過來,拿起我的手,從傷口處往外吸血。
后面我就沒印象了,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張臉貼在我臉上,冰涼的嘴唇正貼著我的嘴,往我嘴里灌溫?zé)岬娜鉁?/p>
我一把推開眼前的臉,看見是鹿銘以后才松了口氣。
鹿銘手里端著碗肉湯,見我醒了,一把將肉湯塞到我手里:“干了它。”
我看著碗里圓滾滾的肉,好像雞脖子一樣,心里突然有股不祥的預(yù)感:“這是什么湯?不是虬龍肉做的吧?”
“沒錯,哪那么多廢話,快喝。”鹿銘皺著眉訓(xùn)斥我,但他看見我醒了,精神明顯放松下來。
“嘔~”我胃里一翻,忍不住趴床邊吐起來,從小到大,我從沒吃過蛇肉啊,一想就惡心。
鹿銘見狀面色一沉,他輕輕撫摸我后背,讓我將嘴里的東西吐出來,又遞給我瓶水,讓我漱口。
我心里有些感動,原來鹿銘也有會照顧人的一面啊。
我正想著,胃里舒服多了,便坐在病床上看著鹿銘傻笑。
“笑屁啊你,還不快把剩下的湯喝了。”鹿銘被我笑的心里發(fā)毛,狠狠瞪了我一眼,再次將肉湯遞進(jìn)我手里。
“不喝了,我沒吃過蛇,心里有障礙,要不你吃吧。”我將碗推到他面前,一想到這是虬龍肉,我就渾身難受。
況且這是虬龍肉,最適合鹿銘吃,虬龍靠吃鬼長這么大,最后如果被鬼吃了,應(yīng)該很爽吧,也算鹿銘報那一腿之仇了。
“我嫌你臟。”鹿銘撇撇嘴,毫不留情的諷刺我,隨后再次將虬龍湯遞給我:“你中了虬龍毒,醫(yī)院沒有解毒的血清,你只能靠虬龍湯解毒,如果你不想下半輩子缺只胳膊的話,就乖乖把湯喝了。”
說完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端起碗將里面的湯全部灌進(jìn)自己嘴里,低頭朝我吻來。
“又來,我自己會喝……”我連忙閃躲,但鹿銘的嘴已經(jīng)貼上來,強(qiáng)行將嘴里的湯汁灌進(jìn)我嘴里。
我的心在滴血。
蛇肉,蛇湯,全部順著我的喉嚨流進(jìn)胃里,無論我怎么推鹿銘,都推不動他。
人血好像就是他的靈丹妙藥一樣,昨天他還傷那么重,今天就已經(jīng)完全好了,又恢復(fù)霸道蠻橫的樣子,根本不顧我的反對。
他一直將所有肉湯都灌進(jìn)我嘴里了,還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嘴緊緊貼著我的嘴唇,舌頭撬開我的牙齒,在我嘴里游蕩。
“咳咳。”門口突然出現(xiàn)人故意咳嗽的聲音,我一驚,使勁推鹿銘。
鹿銘這才皺皺眉,不情愿的從我身上起開:“你遲到了。”
“我看我是來早了才對吧,不然也不會打擾到你們。”蘇雷陰還是那副邋邋遢遢的模樣,他站在門口,一臉賤笑的看著我倆,昨天兇狠的模樣已經(jīng)完全不見了,好像昨天差點(diǎn)掐死我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說完他自顧自的走進(jìn)來,一把拉開椅子在我床邊坐下,從隨身背的包里拿出一個白乎乎的東西,郁悶道:“我的寶貝被這丫頭一刀扎成這樣了,說吧,你們打算怎么賠償我?”
我這才看出他手里拿的是虬龍的蛇皮。
蛇皮中上方的地方被我扎出一道巨大的口子,已經(jīng)完全破壞了蛇皮的完整性。
“名單都有誰?”鹿銘根本不理他的話茬,直接問道。
“喂喂,你家丫頭把我寶貝都扎成這樣了,你還好意思問我名單的事?說吧,你打算怎么賠償我,不給我個交代的話,我是不會把名單給你的!”蘇雷陰擺出一副不要臉的神情道。
“你想怎樣?”鹿銘挑挑眉,眼神突然變得十分陰冷,面無表情的看著蘇雷陰。
“嘿嘿,你別生氣,你家丫頭那把刀……好像不賴。”蘇雷陰一臉訕笑,色瞇瞇的盯著我放在床頭的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