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銘……救我。”我全身劇痛,整個人被一股絕望的氣息包圍,此時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名字,鹿銘,好像世界上只有他才能救我,也只有他能讓我依靠。
但鹿銘并沒有來,轉(zhuǎn)眼那女鬼的手指頭已經(jīng)全部伸進(jìn)我身體里,我能感覺到她的手朝著我心臟抓去,好像要把我整個人撕開一樣,撕心裂肺這個詞,根本不足以形容我現(xiàn)在的痛苦。
“鐺。”就在我疼到快暈厥的時候,窗邊傳來一聲脆響,好像是敲擊金屬的聲音。
女鬼聽見聲音全身一震,手爪子迅速從我身體里抽出去,緊跟著歪斜的頭僵硬的轉(zhuǎn)動了一百八十度,竟然生生將頭轉(zhuǎn)到背后,僵直的瞪著窗戶那邊。
我已經(jīng)疼的出了一身冷汗,只覺得眼前發(fā)虛,腿一軟栽倒在地上。
“別睡覺,你只要一睡,就永遠(yuǎn)醒不過來了。”窗邊的人影一邊說,一邊敲擊手里的金屬。
那女鬼好像被金屬聲催眠了一樣,隨著金屬敲擊的聲音,一步步走向窗邊,我眼睛花的厲害,根本看不清窗邊的狀況,一陣陣?yán)б獐偭怂频囊u向我,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
“未雪,不要睡,千萬不要睡。”有人拍打我的臉頰,一個溫潤如水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有點(diǎn)耳熟。
我掙扎著睜開眼,入眼竟然是蘇唯,他見我醒了,明顯松了口氣,緊跟著便伸手解我胸前的扣子。
我下意識的閃躲,身體一動,胸口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嘶……”我抽了口涼氣。
“別動,你傷的太重,我必須給你止血。”蘇唯擔(dān)憂的瞥了我一眼,語氣還是很溫柔,但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味道。
我也意識到我胸前還流著血,他是醫(yī)生,雖然我有些窘迫,但沒有再拒絕,問他:“剛才是你救了我?那女鬼呢?”
“跑了。”他道,一邊說,一邊撕開我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清理我身上的傷口,清理到一半,他竟然臉紅了。
“我給你上了止血藥,但你這是被鬼爪所傷,傷的又厲害,只止血還不夠,得……”
蘇唯說著,我心里一沉,打斷他道:“我是不是中毒了,一般被鬼傷了,都會中尸毒什么的,我還有治好的可能嗎?”
蘇唯被我說的一愣,隨后笑了,無奈的看著我:“你電影看多了吧,我的意思是你被鬼爪所傷,得進(jìn)行徹底的消毒才行,免得被某些致命菌感染了。”
說完,蘇唯熟練的幫我把傷口包扎好,扶著我站起來:“你現(xiàn)在立即跟我回醫(yī)院,我給你進(jìn)行消毒處理。”
說到醫(yī)院,我突然警覺起來,問蘇唯:“對了,蘇醫(yī)生,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蘇唯臉上的窘迫一閃而過,道:“你逃走以后,你的家屬滿醫(yī)院的找你,我怕你出意外,就聯(lián)系到送你來這的出租車司機(jī),找過來了。”
“那你怎么救的我?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見了鬼不害怕?”或許是不再流血的原因,我腦子比剛才清楚了不少,對蘇醫(yī)生更加懷疑。
他想讓我回醫(yī)院,是不是跟馬婆婆是一伙的?
還有,鹿銘提了好幾次,讓我?guī)退蛱K家報仇,還說過我是蘇家派來折磨他的,這蘇醫(yī)生也姓蘇,他是不是鹿銘嘴里說的那個蘇家?
想到這,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一把推開蘇唯的手,踉蹌著退到墻角,勉強(qiáng)靠在墻上,胸前的傷疼的厲害。
蘇唯見我這樣,低頭嘆了口氣,說:“你別害怕,我確實懂些道術(shù),也知道你肚子里懷的孩子不一般,所以才會對你多一些關(guān)注,只是你現(xiàn)在待著這不安全,得立刻跟我離開這里。”
“我不走。”我緩緩?fù)T的方向走,心里充滿恐懼,他努力勸說我跟他去醫(yī)院,除了給我消毒以外,恐怕也是沖著我肚里的鬼嬰來的。
蘇唯有些著急,溫暖的臉微微皺起眉頭,低聲道:“對不起,我一會再跟你解釋。”
說著他身上猛地傳來‘鐺’一聲,聲音好像就在我耳邊,震得我眼前一黑。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身處在一個單身公寓里,房間不大,廚房臥室衛(wèi)生間一目了然,整個房間只有我一個人,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換掉了,此時套著一件寬松的男式襯衫,里面還是真空的,內(nèi)衣已經(jīng)不知去向。
我頭還有些暈,但胸前的傷口顯然是被處理過,身上包著厚厚的紗布,我小聲的叫了蘇唯兩聲,房間里沒動靜,我立即從床上蹦起來,快速沖向門口。
但門被從外面反鎖了,不管我怎么轉(zhuǎn)動把手都打不開門。
我只好去窗戶旁,想著再次從窗戶逃走。
但我只看了窗外一眼,就絕望了,整個人像被潑了盆涼水一般。
這至少有三十多層高,從對面的樓房看,這已經(jīng)接近頂樓的高度,樓下的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個的小黑點(diǎn),而且樓外沒有排水槽,絲毫沒有跳窗逃走的可能性。
天要亡我。
就在我黯然神傷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輕響,緊跟著門被打開,蘇唯手里提著一個必勝客披薩的外賣盒走進(jìn)來,看見我站在窗邊,笑了笑:“醒了?餓了吧,先吃點(diǎn)東西。”
我站在窗邊默默打量他,沒吱聲,想看他把我擄來到底什么目的。
蘇唯無奈的看著我,說:“你就算生我的氣,也不至于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吧,餓壞了,又得勞煩我這個醫(yī)生救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歉意,怎么看,他都不像壞人。
我折騰半天,也確實餓了,只好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剛才救我不僅僅是巧合吧?把我弄來又是什么目的,如果你不跟我說清楚,我是不會吃飯的。”
說著,我還怕他不信,強(qiáng)調(diào)道:“我寧愿餓死自己,也不愿任由你們擺布,不信你就試試看!”
“別這樣,我把你接我家來,實在是不得已。”蘇唯郁悶的看了我兩眼,嘆了口氣說:“你知道剛才為什么會有鬼找上你么?”
“因為我肚子里有鬼嬰,這鬼嬰到底是什么寶貝,讓你們都費(fèi)盡心思的算計我?”我終于忍不住問道。
說實話,我心里對這個突如其來出現(xiàn)的鬼嬰充滿厭惡,只想著把它打掉,或者趕緊生出來,只要誰能讓我平安的擺脫它,我都會感激誰八輩祖宗。
蘇唯苦笑一聲,說:“女鬼找上你,跟鬼嬰有關(guān)系,但不完全因為鬼嬰,而是因為這個。”
說著,蘇唯從隨身攜帶的雙肩背包里拿出一樣?xùn)|西,正是先前鹿夫人交給我的黃銅鏡子。
蘇唯好像對那黃銅鏡子有些忌諱,只拿著讓我看了一下,就急忙將黃銅鏡子放在桌子上,說:“這叫聚陰鏡,有匯聚陰氣的功效,如果鬼物能得到這面鏡子,對修煉大有幫助,今天襲擊你的那個鬼,有百分之五十的原因是看上了你這面鏡子,剩下那百分之十,才是因為你肚子里的鬼嬰。”
“還有百分之四十呢?”我問。
蘇唯面色嚴(yán)肅了幾分,沉聲道:“那四十,恐怕是受人指使,不知你當(dāng)時有沒有注意到,不管你怎么喊,外面都沒有動靜,因為她們根本就不想救你,你所在的人家,既然有聚陰鏡,一定也是道門世家,一般的孤魂野鬼,根本就不敢靠近,哪還敢去你的房間行兇殺人?”
“不可能,我懷的是她們鹿家的孩子,鹿夫人不會害我的,你不用挑撥離間。”我越聽越心寒,即便我嘴上罵蘇唯,但心里已經(jīng)不由自主的開始相信他。
蘇唯不說話了,似水的目光靜靜地看著我,許久之后才嘆了口氣,將披薩盒放在桌子上,說:“你不相信我沒關(guān)系,但那個鹿家,你真的不要再去了,即便你懷了她家的孩子,也并不影響她殺你,因為母親死了,鬼嬰會吸收掉母親的肉體,長成實體鬼嬰。”
我心一跳,震驚的看著蘇唯:“實體鬼嬰是什么意思?你是說,即便我死了,這鬼嬰也能繼續(xù)發(fā)育,甚至能把我吞噬掉?”
蘇唯點(diǎn)點(diǎn)頭:“鬼嬰是人和鬼結(jié)合的產(chǎn)物,介于半陰半陽之間,按照正常來說,人要孕育三個月,才能把鬼嬰產(chǎn)出,這樣的鬼嬰通常沒有實體,只有魂魄,所以叫虛體鬼嬰,因為有人的血脈,所以鬼嬰并不怕陽光,只要生出來,就會為禍人間,有很多黑道士,也就是那些心術(shù)不正的道門敗類,會尋找這樣的鬼嬰養(yǎng)起來,也就是俗稱的養(yǎng)小鬼,這種方法在泰國非常盛行。”
“那實體鬼嬰呢?她們要實體鬼嬰有什么作用?”我迫不及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