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縣離我們這四十公里,不算太遠,坐車將近一小時就到了,但到廟前還要倒車,路不好走,剛到地方王璨趕緊找了個地方吐了一次,太顛簸。
路上的時候我就和吳斌聯(lián)系過,讓他在我們下車的地方接我們,可此時我們都站了將近二十分鐘了也沒看見人,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顯示對方已經(jīng)關機了。
“小北,那個叫吳常的會不會耍我們?”
我搖頭否定,如果是要耍我們不可能這樣大費周章,說不定那吳斌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沒有來:“再等一會吧。”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左右,身后有人喚道我的名字,回頭看,是一個大約在三十歲邊上,留著小平頭,滿臉的痘子,帶一副眼鏡,脖子上掛著一條和他消瘦身材不怎么相稱的金項鏈,不過看上去有幾天都沒休息好,眼中有很重的血絲,和我握了握手咧嘴微笑,大概抽煙抽太多的原因,他的牙齒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黑了。
“李先生,不好意思,剛剛手機沒電了。”
我點點頭:“吳常讓我們過來解決事情,但沒告訴我們你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問題。”
吳斌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先去我家,我慢慢告訴你們。”
我和王璨對視一眼便這著吳斌走去。
他家是一棟自家做的三層小樓,也沒啥特別的,要說特別就是他家門前五棵柳樹種,柳樹屬陰,而這五棵柳樹所中的位置并沒有什么特別,最多也就是擋住了前面的風景,但要將這柳樹連起來看的話,隱隱形成了一個‘五陰斂財半兇局’。
這‘五陰斂財半兇局’是一種撈偏門慣用的伎倆,但是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愿意去布這個局,所謂‘半兇’指的是,雖然得到了錢財,可是命卻不長,一般來說生活在這種格局下的人都活不過半百。
五陰自然是指五棵柳樹,如果單一,或者沒有規(guī)則的種植并沒有什么,但只要略施手段,可以吸收周圍的陰氣,可以卻邪避煞,使人身上的陽氣十分旺盛,那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無往不前,容易發(fā)財。但時間一長,會使人身上的陰陽二氣失調(diào),導致人的身上會出現(xiàn)很多的毛病,這也是活不過半百的原因。而這吳斌臉上的痘子,便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說人要懂得知足,貪得無厭的話都沒有好下場。
他家總的來說挺干凈的,但有些潮濕,讓人身上感覺挺不舒服。
吳斌邀請我們坐了下來,自己則去泡茶,這時間內(nèi)我稍微看了一下他的屋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他家供奉祖宗牌位的神臺上,滿是灰塵,還有蜘蛛網(wǎng)。
“李先生,王先生,我家這在鄉(xiāng)下,也沒什么好招待的,只有這粗茶,兩位請將就一下,等他日事情結(jié)束,我吳某人定有重謝。”吳斌微笑著說道,看的出來,他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面相不好,至少聽他的話不會讓人反感。
“還是先給我們說說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吧。”我沒開口,這話是王璨說的。
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這家伙進入角色挺快,也許是著急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吧。
“是是是。”吳斌連忙點頭,輕嘆一口氣后便開始說道:“從上個月開始,我每天晚上都夢見自己的爺爺,他全身是傷,像是被鞭子抽的,還冒著煙,站在我面前讓我救他。”吳斌從口袋中掏出了根煙點上后繼續(xù)說道:“開始我以為他老人家在下面沒錢花受了欺負,我就燒了些紙錢,可沒想到從那天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我每天晚上都能夢見同樣的東西,我不停地燒紙錢,可每一次見他,他身上的傷只多不少,到了最近,簡直就是面目全非,也不在讓我救他,而是說讓我去陪他,說為什么我現(xiàn)在在享福他卻要受罪。”
說道這里,吳斌抽煙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就連煙灰落到了自己的腿上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接著說道:“后來我不敢睡覺,每天夜里我都瞪著眼睛一晚到天亮,就在前幾天早上,等天亮的時候我竟發(fā)現(xiàn)自己在爺爺?shù)膲烆^上坐了一夜!我明明記得自己就坐在床上,哪里也沒去!”
吳斌的瞳孔放大,這樣子不是裝出來的,我吸了吸鼻子:“后來呢?還有沒有遇見什么怪事?”
吳斌忽然轉(zhuǎn)頭看向了我:“我……我發(fā)現(xiàn)爺爺?shù)哪贡?,竟然刻了我的名字?rdquo;
“哦?那你爺爺?shù)拿帜兀?rdquo;
吳斌不由自主的搖晃著腦袋:“不知道……我不知道……上面都是我的名字。”
我剛想說話,一邊的王璨搶先開口說道:“那你父親呢?”
“我父親?”吳斌聽到父親兩個字稍微冷靜了一點,嘴角浮現(xiàn)出一股凄涼的笑意:“死了。在我二十歲那年死了,他死前也和我一樣也說夢見了我爺爺,他也看見了爺爺?shù)哪贡峡虧M了自己的名字!”
“噗通!”
吳斌忽然跪了下來:“兩位先生,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雖然我做生意經(jīng)常?;^,但是我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還有一個剛剛上小學的兒子!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先起來吧,我知道你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你也活不到現(xiàn)在。”我說道:“你家門口那五棵柳樹有些年頭了吧,什么時候種的?”
“?。?rdquo;吳斌大概沒想到我聽完了他的事情之后竟然關心柳樹:“先生,是不是我沒救了……”
“問你什么回答什么,哪有那么多問題,要是你沒救了我就沒必要在這跟你啰嗦許多。”眉頭微皺,大概因為他是吳常的同學吧,我對吳常的印象不好,所以此時的我態(tài)度并不算太好,但一碼歸一碼,這事情還是要做的,當我在接觸到吳斌問完事情經(jīng)過之后,我已經(jīng)和王璨踏入了這個因果之中。
“柳樹是我爺爺年輕的時候種的。”
“哦?你爺爺也懂行?”我輕笑著看著他,不過見他滿頭問號的樣子接著說道:“我問你,你爺爺是不是也懂我們這一行的事情?”
吳斌猛烈搖頭:“我爺爺以前也是做生意的,他不懂這些。”
我點點頭:“這樣,那你帶我們?nèi)ツ銧敔數(shù)膲烆^看看吧。”
“這……”吳斌顯得有些猶豫,顯然是害怕的。
“那你告訴我們路怎么走,我們自己去,你在家等著我們哪里也別去。”
吳斌連忙答應,看他這樣子,應該是被自己的祖宗嚇壞了,他簡單的在紙上給我和王璨畫了一個路線我們便出門了。
“小北,你覺得這是怎么回事?”因為暈車,王璨此時的臉色還有些煞白,但是這絲毫阻擋不了他的好奇心。
“不清楚,還得看了墳才知道,不過他天亮發(fā)現(xiàn)自己在墳頭上,肯定是被鬼遮掩。”
“是他爺爺?其實這些我都不關心,我只想著快點解決,我們好快點去幫那個吳常解決事情。”
“事情急不來,一步一步來吧。”
談話間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吳斌告訴我們的位置,在離他家大概十多分鐘路程的一座山上,一路走來,這座山應該是墳山,墓碑隨處可見,大約找了二十分鐘,吳斌爺爺?shù)膲災钩霈F(xiàn)在了我們的眼中。
“這個吳斌,這么不孝,墳頭都弄都這樣了!”王璨隨意的撥弄著雜草,使得吳斌爺爺?shù)哪贡暾某尸F(xiàn)在了我們的眼前。
王璨說的沒錯,這墳頭上看來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人來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
“沒有,上面也沒有吳斌的名字,會不會也是因為鬼遮掩他看錯了?”
“我不是問這個。”我走到了王璨的身邊,用手在墳頭上抓了一把泥土,然后放在了鼻子邊聞了一下:“濕氣太重了。”說著,我又走到了離這里不遠處的一座墳頭上抓一把土,可這一把土全是干的,沒有一絲水份。
“為什么會這樣?”
“你看,這墳頭的采光極好,如果不是下雨的話,一般來說根本不會有這么重的濕氣,如果不是外面的問題,恐怕是墳里面出了事情,你沒聽見吳斌說最開始的時候他爺爺喊救命嗎?”
王璨的身子忽然一哆嗦:“小北,你別嚇我?難不成要尸變?和電影里僵尸先生那樣?”
我搖搖頭:“那只是電影,尸變不會,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造成尸變,但是現(xiàn)在只能開棺來看看,走吧,現(xiàn)在看不出什么名堂,回去和吳斌商量一下,要開棺材。”
等我們再次回到吳斌家住處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吳斌邀請我們?nèi)チ瞬贿h處的一個小飯店吃飯,我們也就去了,加上王璨早上來的時候沒吃多少,又吐了很多,這一頓吃的不知道有多香。
等飯吃到差不多的時候,我便喊了吳斌一聲:“吳先生,我們?nèi)タ戳藟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想要知道為什么和解決你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只有一個辦法,開棺。”
“什么?開棺!”
“是的,這種事情雖然說是說一動不如一靜,但是你都成這樣了,我想除了開棺,也沒別的辦法。”
“不行!這個絕對不行!我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