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將用剩下的朱砂抹在了黑色的手印上。
“滋……”
胳膊有手印的地方冒出了青煙,汗水從我腦門流出,過了片刻,疼痛漸漸減少,我輕輕抹了一下胳膊,那一塊皮脫落到了地上,露出了深色的血肉。
這是有多強(qiáng)的煞氣,而這煞氣根本就不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在王璨的身上!
一夜沒睡,守在王璨的身邊,生怕有什么變故,不過還好。
“你……你沒睡?”
我搖搖頭,仔細(xì)查看了一下王璨,此時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一點異樣,仿佛昨天晚上我看見的不是他。
“小北……你這是?”
“你撞邪了。”我揉了揉眼睛,將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訴了他:“昨晚在沒有弄清楚的情況下我不敢貿(mào)然出手,怕傷了你,你是不是惹到了什么?”
“惹到了什么?”王璨根本聽不明白我的話,他查看了自己的身體:“我什么感覺都沒有?”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所見,我也不相信王璨撞邪了,試問正常人又有誰沒事會將自己的五官扭曲到一塊?
“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什么黃皮子或者狐貍之類的東西?”
王璨搖頭,說是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在村里,哪里有那么容易見到。
“如果你真沒見過,說不定是黃總身邊的那個黑衣人在你身上做了些手腳。”
“會不會有事?”
“不知道。”我繼續(xù)說道:“你這癥狀和一般撞邪的人不一樣,平常人要是被什么臟東西纏了,哪里能像你這般生龍活虎,你也別太擔(dān)心,一切有我。”
要說這王璨也夠倒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來還,洗漱的時候,王璨說自己的喉嚨里總能聞見一股腥味,牙齦里有一些鮮血,開始以為他是上火了,直到我們出門準(zhǔn)備吃東西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也許這并沒有那么簡單。
剛到酒店大廳,就看見很多警察在下面圍著,似乎出了什么事情,經(jīng)過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昨天夜里酒店的廚房里遭賊了,一只活雞加一些速凍機(jī)全部被啃的不像樣子,整個廚房里到處是雞毛。
王璨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小北……你說這……”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當(dāng)下擺擺手:“別多想,出去走走,看看你家的情況怎么樣了。”
可剛準(zhǔn)備出酒店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大堂經(jīng)理和幾名警察對著我們兩人指指點點的。
“那邊的兩個人站住。”
回頭看,一年輕的警察已經(jīng)跑到了我們的面前攔住了去路:“請兩位配合我們一下調(diào)查,先別離開。”見我們沒開口,他繼續(xù)說道:“根據(jù)監(jiān)控顯示,你的這位朋友是昨天晚上唯一一個去了廚房的人,我們懷疑吃雞案和他有關(guān)。”
“哼。”我輕哼一聲:“你這意思是不是懷疑廚房里的雞都是我朋友弄的?”
“是。”
“進(jìn)了廚房又怎么樣?掉了什么嗎?既然有監(jiān)控,你可以看看我朋友從廚房出來后嘴上有沒有雞血和雞毛,這么簡單的問題不調(diào)查清楚就亂懷疑人?不好吧,如果還不相信,隨時去房間查看,我們現(xiàn)在有事情,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那警察沒想到我的態(tài)度這般強(qiáng)硬,一時間站在原地沒了言語,而我?guī)е蹊仓苯泳妥吡顺鋈ィ?ldquo;以前可沒警察敢這樣跟我說話。”
“小北,你說會不會真的是我……”
“就是你,這還用想嗎?”我無奈的笑著看著王璨:“本來不想跟你說的,我估摸著,你是被成精的黃皮子給纏上了,本來不確定,現(xiàn)在肯定了。”
“那為什么我出來的時候身上干干凈凈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沒有回答:“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解釋,你也就別問了,最多你也就是惡心幾天,沒什么大事,目前看來它病沒有害你的打算,不然你早掛了,走一步看一步,今天晚上我先要弄明白它到底是什么來頭。”
剛吃好早餐,準(zhǔn)備去棺材鋪看一看,可剛一走出餐館,一名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警察面帶微笑的朝著我兩走了過來。
“李川北,王璨。”見我們不出聲他繼續(xù)說道:“請你們兩跟我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調(diào)查什么,雞肯定不是我朋友吃的,要是酒店方面覺得是的話,我們兩認(rèn)栽,賠錢……”
“有些真相和我們眼睛里見到的不一樣,您說對嗎?李先生。”
“對不對也不是我說的算,那要看有的人去怎么說,這事情沒你們想的復(fù)雜,不用你們插手來調(diào)查,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可別說我沒提醒,還有,別跟著我們了。”
剛走出不到二十米,便聽見了那警察在我們身后喊道:“李先生,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只要您吩咐,義不容辭!我叫王子昊!”
王子昊?這名字有些熟悉,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小北?這樣和警察說話沒事?我們真不用去配合他們調(diào)查?”
“不用,調(diào)查什么,本來就不是你吃的。”
這一天并沒有發(fā)生特別的事情,棺材鋪的情況非常穩(wěn)定,三天內(nèi)肯定能回去,只是怕在酒店里晚上王璨再次神志不清的出去,我特意從菜市場買了兩只活雞帶回去。
一晚上沒困,讓我顯得有些疲倦,一下午的時間我就在床上度過,而王璨一直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
入夜,王璨之前還跟我說自己睡不著,可剛過了十點,他便打起了呼嚕,而我則是側(cè)身瞇著眼注視他的一舉一動。
大約剛過十二點,房間里慢慢飄散出一股子騷味,看來差不多正主要出來了。
“咯咯咯……”
買來的雞忽然發(fā)狂,我并未出聲,而是密切的注視著這一切,果然不出所料,王璨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樣,和木頭一樣,他并沒有直接下床,而是扭過腦袋盯著我看了好久,直到最后確定我睡著了才下床。
他走到了兩只雞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只,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出來。
“吃雞沒有酒怎么行?要不要來點?”我點了根煙,坐在床上。
“恩?”王璨猛一回頭,五官早已扭曲到了一塊:“小輩,昨天已經(jīng)放你一馬,如今還敢打擾本尊用餐?”
“哦,這樣,那我還要謝謝你,不知道你是黃家的哪一位?”
“你看出我的身份?”王璨的聲音雖然尖銳,但稍稍平和了一些。
“當(dāng)然,要是你能收起那騷味,估計我還真認(rèn)不出。”彈了半截?zé)熁依^續(xù)說道:“我也不想和你廢話,直接告訴我,為什么纏上了他。”
“小輩!你竟敢如此同本尊說話!”
“別放屁了!就算你的真身在這我也不怕你,告訴我原委,能解決就幫你解決不能解決到時候再看,看你修行不易我不想動手,快說吧。”我不耐煩的指了指它。
很顯然,他并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話,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搭話。
這也不怪他,從他昨天晚上傷到我的煞氣來看,他確實是一尊大仙,卻不知為何失去了真身,如果真動起手來,收了它也不是難事,就是要費點功夫,之所以我不想直接動手,那是因為他目前還沒做出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情,再者要是真動手了,恐怕這整個酒店的人都要被驚醒,這也是我不想看見的。
“你是我馬家弟子?”王璨開口。
我搖搖頭:“這里是南方,北方我倒也去過,認(rèn)識幾名大人物,倒是你,怎么過界的?”
“哼!還不是因為這個人,害我大仇未報,又毀了真身!如果在北,定讓你們死無全尸!”
“哦?”
難道王璨真的惹到了這玩意?白天問他的時候故意和我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