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
差不多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坐在酒店大廳沙發(fā)上的陳翊忽然蹦了起來,一臉歡喜的朝剛剛步入酒店的短發(fā)大漢身邊蹦了過去。
被陳翊稱為小舅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歲,一對看起來比陳翊小腿還要粗壯的手臂將T恤撐的鼓鼓朗朗的,極具攻擊力的短發(fā)下面是一張看起來頗為憨厚的臉頰。
大多數(shù)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都會被對方的外表所蒙蔽,只有很少人知道這個叫何運生的男人做事是多么心狠手辣。
何運生上下打量了一番陳翊,皺眉道:“腿怎么了?”
“不小心撞了。”陳翊回答一句,然后立即問道:“你原來不是說明天才會到嗎,怎么今天就來了?”
“正好去天渡有點事,所以就提前過來一趟。”何運生回答道。
陳翊微微色變,急忙道:“危險嗎?”
何運生搖了搖頭道:“小事,而且有鈞子在。”
“妮姐也來了嗎?”陳翊一臉期待的問道。
“去停車了。”
何運生的話音剛落,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你把我當(dāng)女人我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可你好歹也得喊聲姨吧!”
緊接著,一個光頭男子笑吟吟的湊了上來,顯然他便是何運生口中的鈞子,陳翊口中的妮姐。
光頭男子湊過來的一剎那,原本正要從陳翊兩人身邊經(jīng)過的一對小情侶主動向旁邊躲了兩步,從幾人身邊繞了過去,而同在酒店大廳的其他幾人也都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這并不是妮姐的氣場有多么的強(qiáng)大,最主要的應(yīng)該就是妮姐臉上那一道從額頭一直貫穿到下巴的刀疤,再加上對方此時就差寫上‘我是壞人’的造型,但凡正常人恐怕都會避而遠(yuǎn)之。
“先去你房間吧!”何運生催促道,他已經(jīng)注意到了大廳眾人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不喜歡眾人注視的目光。
“嗯!”
陳翊正準(zhǔn)備去前面帶路,只見妮姐張鈞一個健步跨上前,一把將陳翊的腦袋摟進(jìn)了懷中。
“告訴妮姐,有女朋友了嗎?”
妮姐壞笑著問道:“要是沒有的話妮姐給你先介紹十個,咱們慢慢挑。”
一米七八的陳翊勉強(qiáng)也能算是人高馬大,但在身高都超出一米九的妮姐和何運生的身邊卻只能算小鳥依人。
“輕點!”
陳翊一邊走,一邊不滿道:“你以為找女朋友是賣白菜嗎?”
“好像也對。”
妮姐若有所思道:“那玩意比白菜可貴多了。”
“……”
陳翊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有些后悔去搭理對方了。
到了酒店房間,陳翊將自己之前買的水拿出來遞給兩人,然后道:“小舅,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去天渡,要是不急的話就多留兩天。”
何運生擰開水喝了口道:“一會就要走,那邊的事情有點急。”
陳翊略顯失望的問道:“那你回去的時候還來嗎?”
“等處理了事情再說吧!”何運生說道:“到時候再通知你。”
“小翊,你怎么就住在這里?”在房間中轉(zhuǎn)了一圈的妮姐不滿道:“換個地方住吧!”
“這里離學(xué)校近。”
陳翊回答道:“再說我一個窮學(xué)生,能住到什么地方去?”
何運生笑著搖了搖頭,從身上掏出一張銀行卡扔給陳翊道:“這里面有一百萬,密碼是你生日。”
陳翊一怔,拿起卡驚聲道:“小舅,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何運生有錢這點陳翊倒是知道,可對方以前在這方面對他的限制頗為嚴(yán)格,幾乎從來沒有給過他零花錢,這次突然出手這么大方,陳翊反倒有些覺的意外。
站在一邊的妮姐咧嘴道:“還不快收起來,小心你小舅待會改變主意!”
何運生瞪了妮姐一眼,隨后又對陳翊道:“現(xiàn)在不比你在廣粵,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當(dāng)心點!”
“我一個學(xué)生能有什么事情?”
陳翊笑著將卡塞進(jìn)口袋道:“不過錢我就收下了!”
“你記下一個電話,要是遇到什么實在解決不了的麻煩就去找他。”何運生報出電話號碼后鄭重道:“不過一般的小事就別麻煩他了!”
陳翊看到何運生的表情,將電話記下來后好奇道:“他是什么人?”
“一個瘋子!”妮姐一臉玩味的插言道:“不過他欠你小舅一個人情,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都能解決。”
“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何運生再次望了妮姐一眼,后者立即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臉,悻悻道:“你們說,你們說……”
“就這樣吧!”
何運生站起身道:“我們也該走了。”
“這么急?”陳翊連忙道:“馬上就到晚飯時間了,吃過飯再走吧!”
“不用了!”何運生搖了搖頭。
陳翊知道自己根本勸不住對方,只得點頭道:“那好吧,我送你們下去。”
“這次時間不夠了,不然妮姐還能試試你的身手有沒有長進(jìn)。”出門的時候,妮姐一臉遺憾的說道。
陳翊咧咧嘴,慶幸道:“你們的事情要緊!”
雖然妮姐經(jīng)常以老實人自居,并且說何運生給他的電話是一個瘋子的,但在陳翊的心中,妮姐才是他見過最變態(tài)的人。
到了酒店前停車場的一輛奧迪前,猶豫一陣的陳翊忽然開口問道:“你還在和他斗嗎?”
“大人的事情,小孩別摻合!”
盡管陳翊并沒有說那個他究竟是誰,但何運生卻心知肚明。留下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何運生直接拉開車門走了上去。
望著奧迪消失在街口,陳翊長嘆了一口氣。
過了好一陣,他這才收拾了心情,在酒店隔壁的小飯店吃過飯,又給爺爺陳朗打電話報了平安之后便立即回房間睡覺。
……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fēng)。
昨天知道小舅有事,陳翊的心情原本就有些不好,偏偏隔壁房間晚上的動靜又有些大,一直到了后半夜陳翊才勉強(qiáng)睡了過去。
見到窗外已然大亮,陳翊拖著略顯疲憊的身體,起身將東西整理了一下,洗漱過后便朝學(xué)校走去。
燕京醫(yī)科大學(xué)屬于華夏醫(yī)科類大學(xué)中最富盛名的存在,也是唯一一所同時具有西醫(yī)和中醫(yī)的大學(xué)。尤其是其中的中醫(yī)部,更是華夏僅剩不多的中醫(yī)高級學(xué)府。
雖然時間還早,但學(xué)校各處都已經(jīng)是忙碌的身影。
一進(jìn)校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一塊兩人高的巨石,巨石上刻著燕京醫(yī)科大的八字校訓(xùn)。
‘扶傷濟(jì)世,精誠仁樸’。
“你好,請問你是新生嗎?”忽然,一陣十分開朗的聲音在陳翊的耳邊響起。
正在欣賞巨石上面這幾個字的陳翊轉(zhuǎn)過身,只見一個帶著眼鏡,身著一件印有學(xué)校?;瘴幕赖哪贻p男子就站在他的身邊。
陳翊點了點頭道:“對!”
“我是學(xué)生會的,負(fù)責(zé)接待新生,你跟我走吧。”眼鏡男顯得十分熱情,說話間便伸手想要幫陳翊來拎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拿!”陳翊急忙拒絕。
他的行李本來就不多,而且里面有件對他十分重要的東西,所以就不想麻煩別人。
眼鏡男見狀也沒有繼續(xù)堅持,點了點頭問道:“你是什么專業(yè)的?”
“臨床中醫(yī)。”陳翊回答道。
眼鏡男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然后接著說道:“中醫(yī)部的接待處在后面,繞過這棟主教樓就是了。既然你自己可以拿東西,我就不送你了,還有其他新生要接待。”
“謝……”
陳翊的謝還沒有說完,眼鏡男便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另外一個新生面前走了過去。
雖然這個眼鏡男已經(jīng)竭力的佯裝正常了,但對方前后判若兩人的表現(xiàn),還是令陳翊十分詫異。不過他倒也沒多想什么,轉(zhuǎn)身便按照對方所說的朝主角樓后走去。
剛繞過大樓,陳翊便看到眼前的小廣場上放著幾張桌子,桌子后綁著一條紅色的橫幅‘中醫(yī)部熱烈歡迎新同學(xué)’。
與剛剛路過的西醫(yī)部接待處相比,中醫(yī)部的新生接待處只能用門可羅雀來形容,若不是因為是在校內(nèi),陳翊都會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位同學(xué),你是什么專業(yè)!”不等陳翊靠近,一個面相老成的男子便已經(jīng)走了過來。
“老師你好!”
陳翊笑著說道:“我是臨床中醫(yī)專業(yè)的新生。”
老成男臉一紅,尷尬道:“我是你的師兄。”
陳翊咧咧嘴,急忙道:“抱歉!”
從對方的面相上看,最少也得在四十歲左右,陳翊剛剛開口的時候還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使用尊稱,沒想到對只是他的師兄。
“沒關(guān)系,我叫周凱,推拿針灸專業(yè)的。”老成男顯然也經(jīng)常被人誤解,搖了搖頭便伸手想要幫陳翊拎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陳翊笑著道。
周凱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接待處道:“臨床中醫(yī)!”
“又來了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坐在寫有臨床中醫(yī)桌前的一個男同學(xué)瞥了陳翊一眼,懶洋洋的出聲說道:“把你的證件拿出來!”
核對了證件之后,對方便立即將周凱招呼過來道:“帶他去辦其他手續(x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