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X”說的一點都沒錯,他之前要求五分鐘之內(nèi)趕到樓頂天臺來,就已經(jīng)扣除了我同其他人商量對策的時間,而我又因為猶豫在樓下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因此我就算是緊趕慢趕,站到“X”的面前都肯定是會遲到的。
但是我敢這么做。
原因就在于我對“X”的了解。
雖然在之前郝仁的信上,郝仁留下的內(nèi)容里面寫到我現(xiàn)在見到的這個“X”并不是之前的“X”,并且我也大膽地猜測“X”很有可能并不是指特定的一個人,而是指一個犯罪團伙,但是這些都沒有任何的理論依據(jù),僅僅是局限在猜測的這個層面上。
而根據(jù)我現(xiàn)在接觸到的眼前的這個“X”來說,他真的和之前我認識的那個“X”一模一樣,最起碼從現(xiàn)在的階段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和以前的“X”如出一轍,那么這樣看到無非就是有兩種結(jié)論,一種就是郝仁信上的內(nèi)容是錯誤的,此“X”就是彼“X”。
另外一種就是郝仁信上的內(nèi)容是正確的,但是這個“X”一直在模仿之前的那個“X”的行事手法,和做事風格。
但是不論哪種結(jié)論是正確的,我都能夠確定,以“X”的個性,他是不會因為我短暫的遲到而對心怡做出什么不利的事來,但是我一定會受到一點點的警告。
但是這個警告又是什么呢?
我的心里正這樣想著,突然就聽到耳機里再次傳來了“X”的聲音:“重警官,既然你遲到了,那么就接受一點小小的懲罰吧!”
就在“X”話音剛落的同時,我聽到了“砰”的一聲巨大的聲響,那種聲響有些類似于過春節(jié)放的那種箱式的禮花在空中炸開時候的動靜。
我心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X”引爆了安放在天臺其他位置的炸彈,而隨后飄進眼睛里的灰塵也恰恰地證明了我的推斷。
灰塵是從我的右前方飄過來的,而此時樓頂?shù)娘L向也是從我右前方的位置吹過來的,我轉(zhuǎn)頭看去,就見我右前方不遠處原本矗立在那里的飛行警示燈已經(jīng)倒下,并且正好對準我的位置砸了下來。
它原本砸下來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實在是架不住風吹,風的吹動加速了它倒下來的進程。
而我也看到,它原本倒下的位置雖然很靠近我,但是卻并不能砸到我,還是風的作用,似乎是老天爺在有意偏心一般,風的吹動讓它倒下的位置稍稍偏斜了一些。
此時飛行警示燈的燈桿正以一個十分夸張的速度,和一個精準的角度奔著我的腦門就砸了下來。
我二話不說直接往后退了兩步,但是我的腿腳還是稍微慢了那么一點點,也就是那么一點點,讓燈桿上的一個很不起眼的鉤子掛住了我的外套。
“呲啦……”
我新買的羽絨服在左肩的位置又被硬生生扯開了一道口子,而伴隨著巨大的牽扯力,我的身子也跟著一歪。
這一下又牽動了我肩膀上的傷口,雖然已經(jīng)開始愈合了,但是還是會有再次裂開的危險。
我伸手扶了一下肩膀,忍著疼痛重新站直了身子,羽絨服扯開的口子很大,里面的鴨絨開始向外飄散,伴隨著風的作用,仿佛是雪花一般在空中飛舞著。
“怎么樣?重警官,這個警告足夠給你面子了吧?”
“X”繼續(xù)通過對講機跟我說話。
如果沒有對講機的話,就憑借著樓頂天臺上的大風,我和“X”的交流還真的會成為一個相當大的問題。
我按了按肩膀上的傷口,感覺并沒有什么大礙,于是也抬手拉過衣領(lǐng),通過衣領(lǐng)上的麥克風說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沒有對講機的話,就憑借著樓頂天臺上的大風,我和“X”的交流還真的會成為一個相當大的問題。
“嘖嘖嘖……”“X”繼續(xù)說道,“重警官,你怎么還是問這么沒有營養(yǎng)的話題啊?我之前不是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嗎?我只是想跟你談?wù)劇?rdquo;
“好,你不是想跟我談嗎?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了。”說道這里的時候我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是條漢子的話你就把我留下,把心怡放了!”
我的話音剛落,耳機里面便傳來了“X”充滿嘲諷意味的笑聲,緊接著他說道:“行,有進步,重大警官已經(jīng)開始學(xué)會使用激將法了,不過你也是不是太高看你的激將法了,你覺得我會這樣輕而易舉上你的當嗎?李心怡是我和你談判的唯一一張,也是最重要的一張牌,我會傻到把這張牌丟棄來跟你作為交換嗎?”
“X”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補充道:“你的命在某種意義程度上來說不值錢,往壞了說的話,你和我同歸于盡,那么你是一名烈士,是一名英雄,但是如果我和心怡同歸于盡的話,那么情況可就不一樣了,我不知道你們警察是如何做到如此的保密性的,你官復(fù)原職居然沒有在社會上引起任何的輿論風波,想想看,如果我和李心怡同歸于盡,第二天見了新聞,社會上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反響呢?應(yīng)該不會有‘720’的影響大,但是你就會再一次重新站到輿論的最前沿。”
聽到“X”的話,我在心里暗罵道:“我草你的姥姥!”
我的雙手本能性地握緊了拳頭,此時的我真想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和他玩兒命,但是事實上我卻不能這么做,因為我還要負責心怡的安全。
“而且……”“X”繼續(xù)補充道,“從李心怡的身上,我還能和你交換到不少對我有利的東西呢,我可以放了她,但是要看你接下來怎么做了。”
如果說之前“X”的兩段話是把話說死的話,那么他最后的這一句話就是把死話盤活,證明我還是有辦法在他的手里把心怡交換出來的。
我沖“X”點點頭,然后對著對講機的麥克風說道:“好吧,那你想讓我怎么做?”
“X”這一次保持了沉默,而且沉默了許久,我等不到他的回答,以為他沒有聽清我說的話,剛準備再次發(fā)問的時候,就聽到他說道:“重警官,你先把你的上衣拉鏈拉開。”
我愣了一下,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我的上衣內(nèi)放著手槍,如果我此時將拉鏈拉開的話,“X”勢必會發(fā)現(xiàn)手槍,他發(fā)現(xiàn)手槍之后肯定會讓我把手槍丟掉,這樣一來我就失去了唯一的武器。
但是我看了一下“X”和心怡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如果我的速度夠快的話,我想我應(yīng)該有足夠的時間從槍套里面拔出手槍,畢竟我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為了以防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手槍的子彈是上膛的,保險是打開的,我隨時都可以拔槍射擊。
雖然在警校的時候,我的射擊訓(xùn)練科目一直很平庸,將將巴巴算得上是及格,但是我想在如此近距離的角度,我應(yīng)該是不會打偏的。
我心里暗罵自己怎么就顧著擔心心怡,而忘了自己早就做好了的準備工作呢,還跟“X”費了這么半天的話。
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緩緩地拉下了上衣的拉鏈,很快拉鏈的位置已經(jīng)可以讓我將手伸進去拔槍了。
可是就在我準備將手伸進去的時候,我聽到“X”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重警官,我警告你最好不用輕舉妄動!”
我看向“X”發(fā)現(xiàn)他此時正在揮動著自己的左手,我看到他手里握著炸藥的引爆裝置,引爆裝置上并沒有引線,想必是無線遙控的。
我心里暗道:“糟糕!”
自己想要做的一切都已經(jīng)在“X”的計劃掌控之內(nèi)了。
見計劃敗露,我也不敢再去拔槍,畢竟我拔槍射擊的速度再怎么快,也比不上“X”按動引爆器的速度。
于是我只能繼續(xù)做拉開衣服拉鏈的動作,當上衣的拉鏈完全來開了之后,不用“X”繼續(xù)再往下說,就很自然地將衣服兩邊向左右拉開。
“重警官,你還是真的一如既往的大膽???”“X”慢條斯理地說道,“上來和我談判,你居然不帶槍,看樣子是我多慮了,你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長進,還是那么的驕傲,那么的自負。”
“X”說的一點都沒錯,此時我外套里面,身上穿著的腋下式槍套里面是空的,并沒有槍支。
我沒有反駁“X”的觀點,隨后問道:“好了,接下來你想讓我怎么做?”
“X”咂了砸嘴,用拿著引爆器的手指了指我右側(cè)不遠處的外檐墻壁對我說道:“站上去!”
我看著“X”,腳下并沒有要移動的樣子。
“X”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他舉起引爆器做了一個想要向下按的舉動,厲聲說道:“我讓你站上去!”
我不敢怠慢,緩步走到外檐墻壁的旁邊,雙手撐住了墻壁,攀爬了上去。
“很好!”“X”繼續(xù)說道,“那么現(xiàn)在……你就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