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起的悲傷之意,讓我哭的淚流滿面。我慌張的用手擦掉眼淚,然后站起了身來。
好奇怪,我為什么會哭?
那股悲傷的感覺是從意識里面最深處的位置突然而起的,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流出來了眼淚。
可是當(dāng)我站起來的時候,那股子感覺,又消失了。
我驚懼的看著這堵墻,我哭,是因為院子里面的墳?我看見了墳?
哆嗦的后退了幾步,我心中全部都是惡寒。
之后,這個情緒又變成了緊張,我扭頭去看院子的大門,諸葛流云并沒有那么容易就回來。
可如果我現(xiàn)在離開的話,諸葛流云先回來了,就糟糕了。
要有萬分把握的話,就是在諸葛流云不知道,我要對他動手的時候動手。瞎瘸子老頭現(xiàn)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能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我快速的把手機拿了出來,咬了咬牙,把柯明海的電話從黑名單里面解禁了。
接著,我打通了他的電話。
只是響了一聲之后,就接通了。
那邊沉默,沒有聲音。
我心里面突然有些發(fā)酸,眼睛里面也有了灼熱感,我又想哭了,強咬著牙忍住委屈,我說:“我找到他的墳了。”
柯明海的聲音明顯很疲憊,可是我能夠感受到他聲音中的顫抖,說了句:“好,我去把巖道長帶過來。”
我緊緊的握住了手機,接著一字一句的說:“開發(fā)區(qū),往西走,一直走,直到你看見一座老宅子,路上無論碰見任何人,都不要和他們說話,也不要相信他們。到了宅子外面之后,給我發(fā)短信。我在這里等你。”
柯明海重重的說了句好,讓我一定要等他,千萬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咬了咬唇,說:“不要給我打電話過來,如果被他看見,就完了。”
說完之后,我直接掛斷了手機,但是這一次,我沒有把柯明海的電話拉黑,只是默默的記下來了號碼之后,就刪掉了記錄。
柯明海一定會按照我所說的去做的,我告訴他不能,他就不會。
做完這些之后,我心里面突然有些空蕩蕩的感覺。我說不出來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變化。
我坐在了石桌旁邊,然后直勾勾的盯著墻,尤其是那個洞的位置。
為什么,那個小孩子,會在諸葛流云家的這個宅子里面?
他們之間,莫非有關(guān)系?不可能,如果有關(guān)系的話,當(dāng)時諸葛流云就能夠直接找到我了。
我想不通這些。還有諸葛流云受傷了,秦檜是死是活?
我希望的是秦檜死了,這樣的話,等到柯明海把巖道長帶過來,解決了諸葛流云之后,我就能擺脫掉所有的危險了。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心頭又是一滯,哪兒有那么容易擺脫,瞎瘸子老頭說,我還會吸引其它的鬼,我身上,還有隱晦著的麻煩,必須要找到瞎瘸子老頭,讓他給我?guī)兔Σ判小?/p>
我最怕面對的,其實是柯明海。本能的,意識里面就在逃避這個問題。
等待的過程中,時間過的格外的緩慢,我時不時的扭頭看看門,又時不時的把手機拿出來,看看時間。
等到時間到了大概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我的電話亮了一下,是柯明海的短信,他說:“筱雅,你確定是開發(fā)區(qū)的西邊?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最西頭,是一條河,路上沒有房子。”
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發(fā)過去,不可能啊,肯定是西邊,西邊一直走就能找到房子。
短信顯示發(fā)送成功。
片刻之后,柯明?;剡^來了一條信息,這是一條彩信,照片里面,的確是一條河。
我慌了,腦子里面亂成了漿糊,怎么可能是河呢?
我又給柯明海發(fā)過去了信息,說:“你們有沒有路過一個正在施工的斷橋?”
片刻之后,柯明?;剡^來,說:“斷橋?并沒有看見斷橋,這條路是通的,直接就到了河邊。”
我心里面一下子就涼了,柯明海和巖道長肯定走錯了地方了。
我馬上繼續(xù)把信息回過去,說:“有一座正在施工的橋,我們來的時候,出租車就是沒有辦法過橋,然后才下了車,之后走路到了宅子的。”
柯明海的短信回過來,說:“好,我繼續(xù)找,你要以安全為重。”
看著柯明海關(guān)心的短信,我心里面就有一些暖暖的感覺。
把短信的記錄刪除掉之后,我再抬頭,竟然發(fā)現(xiàn)天色有些昏暗了。
就在這個時候,宅子的大門,突然發(fā)出了聲音。
我扭過頭去,就看見諸葛流云側(cè)著身子,走了進來。
他的身上沾著不少的血,讓我頭皮發(fā)麻。
諸葛流云對著我笑了笑,我也只能強忍著心頭的不適,也笑了一下。
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諸葛流云的身上,還背著一個包裹。
他朝著我走了過來,走到了我的身邊,然后把包裹放在了石桌之上,接著就打開了……
我的頭皮都炸了起來,尖叫了一聲退后。
因為,包裹打開之后,里面竟然放著一顆頭!一顆人頭!
李青青雙目圓睜,臉上全部都是猙獰,明顯死的時候,遭遇了極大的痛苦!
我尖叫著退后,諸葛流云卻一把就抱住了我,然后他說:“這個賤女人害了你那么多次,早就該死了。”
我頭皮發(fā)麻,根本壓抑不住恐懼了。
我顫抖的說:“不……不要讓我看見這個東西……我……”
諸葛流云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后說了句好。
他把走到石桌旁邊,從包裹里面又取出來一個東西。我這才發(fā)現(xiàn),包裹里面還有一個包裹,只不過這一個包裹上面沾了太多的血。
諸葛流云把另外一個包裹放下之后,就將李青青的人頭重新包好,接著朝著院子的角落,扔了過去。
我似乎能夠聽見咕嚕咕嚕的聲音,身上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
諸葛流云說:“筱雅,想對你不利都死了,以后沒有人能在我身邊傷害你。”
我心里面怕極了,諸葛流云卻突然說了句:“筱雅,嫁給我好么?”
我面色唰的一下子就變了,諸葛流云的面色也變了,變得有些陰沉了起來,說了句:“你不愿意?”
我心中的懼怕到了極點,強忍著聲音的顫抖,我還是退后了兩步。
諸葛流云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了下來,朝著我一步步的走過來,說:“我愿意為你做很多事情,為什么你不愿意?你是不是,有其它喜歡的人了?”
諸葛流云已經(jīng)走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直勾勾的看著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血絲,我死死的咬著牙,都快咬出了血來。
諸葛流云的臉色,從陰沉變得有些扭曲了,我暗道一聲不好。
我被逼的沒辦法了,在諸葛流云的臉色徹底扭曲之前,我哆嗦的說了句:“我是個正常的人,我怕死人,我怕血,我怕很多東西……”
諸葛流云的目光,變得怔然了一下,然后就是懊悔,他馬上松開了我的肩膀,不停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了。
然后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面色已經(jīng)變成了我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
他沙啞的說:“你都知道了?”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諸葛流云的目光,變得渙散了很多,接著他就跑到了院子的角落里面,把裝著李青青頭顱的那個包裹提了起來,跑到了宅子門口,打開門之后,就把人頭扔了出去。
他沒有再跑到我的身邊,而是鉆進去了一個房間,等到再出來的時候,他身上沒有一絲血跡。
當(dāng)他把那件帶血的衣服,也扔到了宅子外面之后,他才走了過來。
直直的看著我說:“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不害怕了吧?”
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話了,因為我怕繼續(xù)說怕的話,諸葛流云的情緒又會變。
所以我說了句,現(xiàn)在不怕了。
諸葛流云的臉上,多出來了一絲像是小孩子一樣的興奮,然后說:“那就好。”
接著,他伸手過來拉我的手。
我還是沒有控制住哆嗦了一下,諸葛流云一字一句的說:“你害怕的話,我以后不殺人。”
這幾分鐘之內(nèi),我好像是摸清楚了諸葛流云的脾氣變化一樣的那種感覺。
他很在意我的情緒變化。所以,他的情緒才會變化。只要我的情緒,不是牽扯到有關(guān)于我喜歡上其它的人,他就不會發(fā)怒。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時間,只有把時間拖下去,拖到柯明海帶著巖道長過來,才會真正的安全。
所以,我試探的說了句:“我在院子里面,看見了一個孩子,我以前見過他,你們什么關(guān)系?”
可沒想到,諸葛流云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沉的像是鉛塊。
他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