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是生死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點滴掉多了,這會好想去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在走廊的盡頭。
好黑……好陰森……,還是憋著不要去了吧……
可是……憋不住了。
整個走廊像一座墳?zāi)拱愠良派?,只有我輕微的喘息聲和腳步聲,每一聲都刺激著耳鼓,敲在我的心上。我試圖放慢放輕腳步,但卻感覺聲音越來越重越來越急。
怎么突然冷了起來……
感覺有什么跟在我的后面。我慢她也慢,我快她也快,我停她也挺,和我保持著同等的速率,但卻感覺那東西離我越來越近,直到感覺后頸一陣?yán)錃饴赃^。
我不敢回頭。秦子兮說過,人得頭頂和肩膀上各有一團(tuán)陽火。如果貿(mào)然回頭,陽火就會熄滅,到時就沒有能鎮(zhèn)得住鬼怪的東西。打死也不回頭,哪怕此刻的我甚至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后頸上摸索,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響在身后傳來。
在黑暗當(dāng)中能看到衛(wèi)生間的門敞開著,心里咯噔出現(xiàn)了“女鬼”這個詞。
我站在門口猶豫不決??墒潜镏母杏X太難受了,我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來。噠、噠、噠,分不清是腳步聲還是什么東西撞擊的聲音,在寂靜的暗夜里流淌,顯得尤為恐怖,趕快離開比較好。
推開門,打算趕緊回病房。長發(fā)白衣的背影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像極了貞子。我捂住了嘴巴,就怕忍不住喊出什么。眼前的女人慢慢轉(zhuǎn)動,我立馬捂住了臉,安慰著自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漫長的時間過去了,并沒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發(fā)生。我慢慢地把手指縮起瞇著眼睛看,前面沒有人了。
我很想弄明白一件事,那個女人是人是鬼,我試探得推開所有隔間的門,但是,沒有一個人。
第二天。
當(dāng)護(hù)士為我換點滴時,我趁機向護(hù)士小姐打聽有沒有一個披著很長頭發(fā)的女人住院或者昨天晚上來就診什么的。
“很長頭發(fā)的女人?沒有啊。”
難道是我眼花了?最近幾天神經(jīng)緊張過度出現(xiàn)的幻覺?不過是不是自己嚇自己,我決定晚上打死也絕對不去醫(yī)院的洗手間了。
黃昏時分,我拉住護(hù)士問,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得知最早明天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xù)的我既開心又苦惱,開心的是不管那女的是人是鬼,姐姐都可以不用怕了;苦惱的是,出了醫(yī)院我可去哪住啊。兩個小人你一句我一句得吵,倦意慢慢爬上眉梢……
“凌瞳……凌瞳。”感覺有人在叫我,有點吵鬧,翻了個身,一股透心涼撲面而來,跟上早自習(xí)時被冷風(fēng)吹得感覺,一下子凍醒了。
入眼是一張清秀的瓜子臉,眼睛晶晶亮亮,淺淺的酒窩隨著嘴巴的開合若隱若現(xiàn),柔順的黑發(fā)更為女子添了一絲美感。
“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看到我驚訝恐懼的神色,女子退后了一步證明自己沒有惡意。
“你是誰?”
“我叫溫嵐,一只女鬼。”說鬼字時女子有一種濃烈的悲傷,我顧不得深究哀傷從何而來,本能得咬上舌尖,還未有來得及做什么,就聽到她繼續(xù)說“請別害怕好嗎,我真的沒有惡意。”
“那你好端端找我干嘛?”我警惕得問道。
“你可以看到我,說明你是道士或者有陰陽眼。所以我想請你幫我。”
“誤會,誤會。我不是道士更不是什么能人,你找錯人了。”
“所以你是不幫我嗎!”她嚎啕著,兩個深深的眼窩,直徑有十厘米左右,各自有橫徑3厘米的血流下來,整張臉是變形著的,像崎嶇的山脈與山谷呈現(xiàn)在我的面前,它的牙齒尖利,然而,并不完整。一時間,我從她身上感受到極大的忿恨,黑暗,怨念,而在她的空洞的眼里我清晰得看到了恐懼與驚慌的自己。
“幫幫幫!我有朋友是道士。”我急切得大喊,想要平息女鬼的怨氣。
“真的幫我?”
“我發(fā)誓!”聽到我的保證,溫嵐變回了那副溫婉的樣子,好像這才是她的本尊。
見此,我便開始詢問她想讓我?guī)褪裁疵Γ瑓s得知她被自己心愛的人殘忍殺害后對方將其魂魄封印在這里無法掙脫。原本以為要永遠(yuǎn)做一只孤魂野鬼,無法轉(zhuǎn)世投胎,卻發(fā)現(xiàn)我可以看到她,所以動了心思,向我求助。
不知道是不是同為女人所以同情心爆棚,又或者是被她哀傷的語氣所打動。我顧不得還是半夜,立馬打電話給秦子兮。
“凌瞳,這么晚打電話給我,是想裝鬼嚇我嗎!”電話那頭訴說著自己被吵醒美夢的不爽。
“不是裝鬼,是撞鬼了。我遇到了一只女鬼……”我看了看溫嵐,確定她對鬼字并不介意,就聽到秦子兮說“你左眼封著鏡妖,看到鬼不是很正常嗎。之前不是說過了,你會看到一些東西……”
“去你大爺?shù)?,你根本沒說清能看到的那些東西是指鬼怪!”
“我以為你智商不低,懂我的意思。”
“你才低智商!你全家都低智商。”我氣呼呼的出口成臟。
“好了,聽你中氣十足的聲音,沒事了吧。下次就當(dāng)沒看到好了。”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啥?你什么意思?”
“那只女鬼叫溫嵐,我答應(yīng)幫人家超度,可是我不會啊,所以就想到你了。”
“蠢!讓你管閑事,我現(xiàn)在外出和師傅辦事,一時半會趕不回去。”
“我出爾反爾會沒命的!我可是你未來師妹!”看著溫嵐渴望的眼神,我向秦子兮打感情牌說道,我是真的很想幫溫嵐。
“沈深——尋歸酒吧——地址——”
“秦子兮,你是什么意思?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給我介紹男朋友?”
“朋友一場他這種不好對付的家伙我怎么會介紹來害,你只要你小心別迷上他就行了。”
“那你發(fā)酒吧地址給我干嘛?”
“你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你這急躁的脾氣怎么跟個小孩子似的。這間酒吧是他開的我把他介紹給你是想讓你去找他。”
“就是說他帥得特別不同尋常?”
“就是說他能通靈!”
“通靈?”我想不通和酒吧打交道的人竟然會有這種本事“真的假的?或者我聽錯了?你沒開玩笑?”
“他的能力是個秘密。要不是事情緊急我是不會透露他這個人的。他那個人特別怕麻煩,這件事他不一定會幫,但可以試一試――凌瞳我可以信任你嗎?”
“完全可以。我會保密的”我保證。
“我現(xiàn)在幫你去找通靈師來醫(yī)院”我起身對溫嵐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潛臺詞就是怕我丟下她,一個人跑了之后不回醫(yī)院了。
我疑惑得問溫嵐,你不是被封印了無法離開醫(yī)院嗎。卻得知,我手上的紅鐲很不一般,只要她附身在我手上的紅鐲便可以被我?guī)С鋈?,而且進(jìn)了紅鐲之后,便被視為認(rèn)主,只有得到我的允許才可以出來,換句話說,主仆契約生效,在超度溫嵐之前,她會以鬼奴的身份保護(hù)我。呦西,這玉鐲原來不僅看起來價值不菲,原來還是個有能力的寶貝,賺大發(fā)了。
一路上我都在猜測這個叫沈深的男人是個什么樣子。
第一次來酒吧,站在酒吧門口我沒敢直接進(jìn)去偷偷摸摸得從門口往里窺伺。酒吧在一棟大廈的下面兩層不過,大概只有一樓用來做店面。里面并不太大但是簡單有格調(diào)擺設(shè)布置有點奇怪的感覺。在這客流量最大的時候這里說不上人滿為患但也是高朋滿座而且大部分都是女客各種年齡階段都有。吧臺處幾乎坐滿。一個瘦高結(jié)實的男人背對著門在吧臺里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可以感覺到他是這間酒吧的光源。而吧臺旁沒有男伴的女人都是向日葵。除此之外酒吧里還有幾個年青的男招待在招呼客人,沒的說都是帥哥。
這不是一間隱蔽的鴨店吧!我心里骯臟地想著猶豫著是否進(jìn)去。
“你到底是進(jìn)還是不進(jìn)?”身后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由于最近我總是處于驚嚇狀態(tài)所以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駭?shù)梦壹鞭D(zhuǎn)過身。
面前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精致優(yōu)雅臉上仿佛明擺著三個字――女強人。
“很抱歉嚇到你可是你擋住門口了小妹妹。”
“對不起。”我道歉。面前的女人大概以為自己是個一腦袋愛情幻想的大學(xué)生在偷窺帥哥吧。“第一次來?既然來了就一起進(jìn)去吧。”女人招呼著我“朋友介紹的嗎?”
“是――吧。”我含糊地回答跟在女人身后走進(jìn)了酒吧。
此時剛巧老板轉(zhuǎn)過身來,我看到他對著我們微笑著點頭致意。
“hi,阿深。”女人熟絡(luò)地打招呼顯然是這里的???。
酒吧老板繼續(xù)轉(zhuǎn)過身去調(diào)女人指定的的酒。“這兒的老板對女人是有通殺的魅力不過你也不用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吧?”女人調(diào)侃著我。
“湮牧”我呢喃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