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太確定,畢竟我和他的關(guān)系并不是很好,但是因為在一個辦公室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所以他大體的輪廓,我還是能認(rèn)出來的。于是想了想,我隨手抓了一個桶裝的方便面,就加快腳步朝王匡走過的地方追了過去。至于我為什么要去追,主要我是覺得他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還有就是我很明顯的看見他后腦勺的位置,不斷的冒出黑氣……
可是當(dāng)我朝他走過的地方尋過去的時候,他又不見了蹤影,我心里頓時有些古怪,不會是又見鬼了?
我連忙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可是從我拿泡面到追過去,也就幾秒鐘的時間,按道理說,他除非是長了翅膀,不然怎么可能憑空就消失了?于是我回身又朝四周張望了下,但確實沒有王匡的身影。
算了算了,我自己面前的稀飯都吹不涼了,還管他這么多干嘛?
于是最后,我直接結(jié)賬,并回尸檢中心解決了溫飽的問題。之后我又開始翻閱那些資料,大致上將那個年份的資料分成已破和懸案兩種。我想應(yīng)該是技術(shù)和科技的問題,那一年雖然發(fā)生的案子不多,但是懸案卻很多,而且在這些懸案中,我還找到之前老吳說過的那個重案組的案子,并重點(diǎn)看了下,心里一下子萬分的惋惜。
說真的,死得可真慘,而且還死得詭異,從現(xiàn)場的資料來看,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死法,然后每一個人都死得超級血腥,尤其是那個重案組的組長,直接腦蓋都被掀開了,削掉了五官,挖了眼睛,然后被人倒吊起來放干了所有的血……
我連忙抽過一旁的幾張紙將那幾張照片給蓋了住,然后冷不丁的渾身抖了一下,倒不是覺得那畫面瘆人,主要是覺得他死得太慘,而且資料信息上顯示,他那時候好像才27歲,哎……那么年輕就當(dāng)了重案組的組長,能力方面肯定是沒得說了,可是最終怎么會……真是太可惜了!
而此時,我已經(jīng)看了整整四個小時的資料了。我捏了捏已經(jīng)開始脹痛的太陽穴,決定今天就先到這里,畢竟這些檔案都是陳年舊案,一時半會兒也是理不出什么頭緒,更別說去找知情人了,而我明天還要處理今天老大派給我的案子。
于是沒多久,我收拾好后,就從尸檢中心離開,準(zhǔn)備回家。然而在出尸檢中心大門的時候,我卻下意識的朝昨天的那個路燈方向看了過去,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動作,但我已經(jīng)忍不住噴了自己一臉。
我去,景依然,你是腦子秀逗了吧?你想什么呢?你還盼著他又來等你?喂喂!你搞清楚,他昨天說不定壓根就不是等你的好嗎,只是碰巧看見你那傻狗樣子!
咳……我覺得大概也是這樣子吧!
我做了個深呼吸,并整理好自己此時的情緒,隨后大步的朝外面走,畢竟生活只能前進(jìn),不能后退。
出了大門,我拐彎,準(zhǔn)備上站臺等公交車,可是在拐彎的那一瞬,我又看見另一個方向好像有事王匡站在那里,然后等我看向他的時候,他又立刻轉(zhuǎn)身朝那邊的一個小道走了過去,后腦勺的那股子黑氣,直接像拉過一條黑色的絲帶一樣……
我站在原地,不由得愣了住,這是什么情況?那個應(yīng)該是王匡吧?可是如果是他,他這是什么意思?我下子捏緊了手心,心底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去看看?
我有些猶豫!而就在我猶豫的時候,一個淡漠卻又很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景依然,你還不給我過來!”
我猛的回頭朝他的那個方向看去,心臟哐當(dāng)一聲,劇烈的震動了一下,面前的人,就站在離我大概兩米的地方,可是他那股像是渾然天成的王霸氣息,簡直像是率領(lǐng)了千軍萬馬。但是我?guī)缀跏橇⒖叹拖肫鹆怂蛱鞂ξ易龅哪切┦?,隨即,我直接扯了下嘴角,撇過目光,甚至轉(zhuǎn)身朝剛才王匡消失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覺得我現(xiàn)在是有點(diǎn)真的豁出去了,哪怕我心里很清楚,這家伙雖然身份不明,可是肯定會是個厲害角色。但是那又怎樣呢?我不信他能把我怎樣!
不過,我這才剛走出兩步,他便拽住了我的手,那聲音沉的像落在你心尖上的石頭,疼得你控制不住的發(fā)抖,“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嗯?”
我背脊涼得透透的,但是卻裝著逼用力的從他手里拽過自己的手,我覺得我是該表現(xiàn)出我作為法醫(yī)的尊嚴(yán)了,我不能每次都被他牽著鼻子走,我得……
“啊……你干嘛?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簡直難以置信,我這決心都還沒表完,這個家伙竟然直接將我像抗一袋大米似的甩上了肩頭,然后大步朝站臺那邊剛到站的那個輛公交車走進(jìn)去,然后他還不坐,明明車?yán)锏教幎际强瘴恢?,可是他就是不坐,就這么扛著我穩(wěn)穩(wěn)的站在車廂里,任由一車的人詫異且震驚的看著我,尤其是司機(jī),甚至拉了手剎朝我們走了過來。
“這位女士,你和這位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需不需要我?guī)兔Γ?rdquo;
我一聽,連忙想求助,可是才剛說了個我字,扛著我的人,一臉酷得不要不要的表情偏頭居高臨下的瞪著司機(jī),“怎么?我怎么管我女人,還要你幫忙?”
“你說什么呢?誰是你女人???司機(jī)你別聽他的,我跟他沒關(guān)系,他是流氓流氓!??!”我?guī)缀跏橇⒖叹蛷乃成咸鹆祟^,然后瘋狂的彈腿!
司機(jī)聽到我這么一說,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嚴(yán)肅了起來,并警告他將我放下,不要妨礙到其他乘客的乘車安全。而此時車廂里的其他乘客也是紛紛拿出了手機(jī),有的好像在錄像,有的好像準(zhǔn)備報警,還有幾個男士,更是主動上前來,準(zhǔn)備幫我解圍。
一下子這么多人給我撐腰,我頓時也蠻橫了起來,雖然現(xiàn)在我還是被他抗在肩膀上,可是我這連踢帶打的動作,簡直就像條剛被釣上來的金槍魚,拼了命似的,嘴里更是嚷嚷著說他怎么怎么壞,然后還虐待我,總之,我已經(jīng)完全管不住我這張嘴了。
可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鳳奕這個混蛋,不僅沒有被我的動作撼動一分,也沒有被其他人的行為影響,他只是淡定的從褲兜里掏出一個小紅本,然后直接丟在了司機(jī)手里,那模樣霸道狂肆異常,簡直就像身背了好幾斤的辣條一樣的囂張,然后他冷冽,低沉的聲音縱使現(xiàn)在車廂里面一片嘈雜,但是依舊無比的清晰,“看清楚了,我們是合法夫妻!”
納尼?
我?guī)缀跏菑目駚y的掙扎中,猛回頭,脖子扯得生疼的朝那個小紅本看了過去,然后僅僅只是一眼,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竟然是個結(jié)婚證?竟然是個結(jié)婚證!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好嗎?
而這時原本還站在我這邊的其他乘客尤其是女乘客都紛紛提意見了,一個老奶奶甚至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拍了拍鳳奕的手,示意他把我放下來,很溫柔的那種喲,就好像當(dāng)年我奶奶在世的時候,和我弟說話時的那個口吻是一樣的,但是轉(zhuǎn)到我這里語氣立馬就變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要不是我確定鳳奕不是人的話,我還真以為他們是親祖孫呢!
她說,“我說你?。『煤玫娜兆硬贿^,瞎折騰什么?老公這么能干,你這當(dāng)老婆的,竟然還說別人是流氓?行了行了,有什么事不能小兩口關(guān)屋子里,熱熱乎乎的談?俗話不是說得好么?夫妻啊,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其他乘客聽到這里也是說開了,吧啦吧啦的,還沒完沒了了……
我那個叫吐血啊,臉上給說得頓時滾燙,可是我的手心卻冷跟摸了冰塊似的。
然后就在我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時候,鳳奕總算是把我從肩膀上放下來了,然后他伸手將我的臉捂著,往他懷里塞,并朝眾人口吻不悅的說了句,“都閉嘴,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來說她?”
車廂里,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靜得連站臺旁的小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我覺得我的小心肝一下子跳得快了些,有種從來沒體驗過的感覺,一下子從大腦直接到了神經(jīng)末端,讓我有點(diǎn)莫名其妙的小激動,可是我被他捂住了眼睛,壓根不知道此時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表情,不過當(dāng)鳳奕那家伙拉著我在座位上坐下來,然后松開捂著我眼睛的手時,我倒是看見所有人紛紛朝我行起了注目禮,還是很崇拜的那種。
我喉嚨頓時就干了,低了低頭,肚子里的話那么多,可是嘴里的苦澀一下子順著喉管把它們?nèi)佳实侥c子,嗚嗚……寶寶心里真的苦?。?/p>
沒多久,公交終于啟動了,我縮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只盼著快點(diǎn)下車。
但是剛過了一個站臺的時候,因為前排的人開了下窗,我下意識的朝窗外看了過去,這一看,我竟然又看見王匡!
他此時正站在站臺上,看見我,立刻就低下了頭,那眼神雖然我只是晃了那么一下,可還是奇怪的讓我?guī)缀跏橇⒖叹驼玖似饋恚巧砼缘镍P奕卻拉住了我的手,我有些費(fèi)解的看他,但他沒有看我,我皺著眉頭,抽了抽手。
“不是你的事情,別管。”
“他是我同事!”
“不準(zhǔn)去!”他說著大手稍稍一用力就將我整個人又拉回了位置上,而此時公交車正好啟動了,我扭頭朝窗外看去,原本還站在站臺上的王匡,已經(jīng)朝公交行駛的反線路慢慢的走了,而他后腦勺上,那股子黑氣越發(fā)的明顯了起來。
收回了目光,我在低頭想了想之后,又抬頭去看此時坐在我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