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呼了一聲,伸手擋住自己的臉,雙腿更是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可是下一秒,整個世界又詭異的安靜了。
我睜開眼,脖子僵硬到不能移動,唯有眼珠在來回的轉動,透過指縫,四周的一切都沒有變化,一絲一毫都沒有變化,沒有冉玉饒,門也沒動,什么都沒有。
然而,我已經無法相信這一切了,我在呼出那口氣的同時,身上每個毛孔里的汗水都噴涌而出,整個人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腦子里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十分鐘,二十分鐘,甚至更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過來的,我只知道在我四肢恢復了知覺的那剎那,我?guī)缀跏橇⒖虖牡厣吓懒似饋?,然后搖搖晃晃的沖出了房門。
在打開房門的那一瞬,我看見隔壁屋子的房門也是打開的,我想都沒想便跑了進去,可是之前的那個新房客卻并不在房間里。房間里除了桌子,床,衣柜,連個多余的擺設都沒有。
他走了?
我皺了下眉頭,慌忙看時間,手表顯示現在是晚上9點?我睡了這么久?可是我剛才在房間里的時候,窗戶外面明明還有陽光照進來,怎么這會兒天都黑了?
這……
我緩緩的從別人的房間里退了出來,我看著我的房間門,我心里發(fā)怵,我想打電話求助,可是我的手機卻在房間里,而我此時此刻是在是沒這個勇氣。
于是最后,我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一步步往后退的同時,選擇離開這里。
但是,我才拉開家門,有人卻把我一把拽了回來。而我一轉頭,就看見一張帥氣逼人的臉,魅瞳里的反光,直接讓我腎上腺素狂飆,一瞬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來的這么大的力氣,我竟然一下子就把他甩開了,我指著他,腳步一瘸一拐的往一邊移動,“你別過來,我告訴你別過來!聽見沒有?”
面前的男人目光如炬,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淡淡的,看著我的眼神也透著一絲清冷,倏而皺了下眉頭,他冷笑出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我敢保證你出不了小區(qū)門口,就會被人一槍斃命!”
我也是愣了下,但隨即我也是異常氣憤的說,“你胡說八道什么?你以為你誰?。恳惶煅b神弄鬼的,我還沒問你下午馬桶里的那些眼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別以為你把那些東西沖到了馬桶里,就能毀滅證據,我告訴,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百口莫辯!”
“是嗎?你不看看你手里拿了什么?”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呲之以鼻的感覺,完美到極致的五官微微側了下角度,鼻梁的陰影打在他的臉上,如同夜魅一樣,完全抓住了我所有的視覺神經。
只是當我看見我手里拿著的東西時,我直接尖叫了一聲,便將它往一旁丟了開。
我什么時候手里抓了把菜刀?而我竟然渾然不覺,我甚至還準備這樣沖出家門?
“怎么會這樣?這么會這樣?我怎么……”我的手用力的拽著我的頭發(fā),可是我卻絲毫都不覺得疼,而我此時的心情絕對趕超了驚悚片里的豬腳,我甚至覺得我一直不舒服很久的腿根,其實是有只手一直在扯著我的腿往后拽,想把我拽入一個深淵中。
“景依然?”
突然,我感覺腰上一緊,整個人巨顫著撞在了一面肉墻上,那個男人單手勾著我,另一只將我拽著頭發(fā)的手給握了住。
他的手很大,幾乎是將我的手整個都圈在了掌心里,可是他的手又很冷,放在我的頭上,瞬間就把我凍清醒了。
“清醒點沒有?”他醇厚的嗓音,繚繞在耳機,理順了我的呼吸,可是卻擾亂了我的思緒。
我點點頭,全身還在輕顫個不停,而內心在這一秒更是升起了一絲疑惑,我怎么覺得剛才他喊我的聲音,我好像在哪里聽過?但馬上我還是推開了他,然后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而他也跟著坐了過來,不過坐在離我最遠的位置。
我醞釀了一下,開口問他,剛才到底是什么情況,因為我分明記得剛才他不在房間也不在屋子里,怎么會突然在那個時候出現。
他眉眼不抬的端坐在那里,一副酷到沒朋友的表情,隨后淡聲告訴我他一直都在房間里,但是中途聽見我在房間里大喊大叫的,就出來看看,沒想敲了門,我又沒動靜了,隨后他就點了點外賣坐在客廳里,剛吃到一半,就看見我從房間里出來了,然后我繞著客廳走了三圈,他喊了我好幾聲,但是我都沒應他,嘴里還一直念念叨叨的。
一開始,他還以為我是夢游,也就沒在意,但是我轉了三圈后,卻突然快步沖進了廚房,抓著一把菜刀就要跑出門,嘴里還高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下來看著我的臉,“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搖搖頭,已經完全無法解釋了,因為他說的,和我做的以及看見的完全是兩碼事!而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我變成了愛麗絲,進入了一個虛幻奇妙的世界。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他輕嗯了聲,兩條大長腿交疊起來,換了個坐姿。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他沉默了一分鐘,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我信。”
“為什么?”我追問著站了起來,甚至跟著他走到了他房間的門口,但隨即被他攔在了門外。
他說,“這世上無奇不有,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但話雖然這么說,我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見他要關門,我一瞬間又害怕了起來,我忙抵住他的門,“你等等,你還沒告訴我我剛才要沖出去的時候,喊的誰的名字,還有,還有,下午那事,你還沒跟我解釋呢!”
其實我說這么多的目的,主要就是害怕一個人獨處,我是希望他能看在同住一屋的面上,可憐可憐我,多陪我一會兒,但他卻像是壓根懂不起似,冷酷的推開了我,并告訴我,他沒那個義務和我解釋,不過,在關門的那一瞬,他也告訴我,但是我叫的人的名字,竟然是段元昌!而我當時,還說要殺了他全家!
我盯著那扇已經關死的房門,渾身僵硬,像顆被人打進棺木里的棺材釘一般,簡直……
段元昌那不就是我們老大嗎?怎么我會說出這個名字呢?不……按照這種情況,那不應該是我說出來的,應該是有什么其他的東西讓我說出來!莫非是冉玉饒?不對,她昨天才死,從年齡以及背景上,都不可能和一個將近五十歲的男人扯上關系,那會是誰?
等等……如果這樣說起來的話,我剛才是被鬼附身了?可是附身我的卻不是冉玉饒,還有……其他的鬼嗎?
我一口氣沒提上來,這下是真的暈了。
恍惚中,我感覺有人將我抱了起來,然后又很溫柔的將我放在一個很柔軟的地方。我感覺有什么東西蹭過我的臉頰,酥酥麻麻,羽毛似的,很舒服,卻又恐怖得讓我本能的閃躲。然后突然像是有條蛇滑膩的在我臉上,耳朵,頸項間游弋,咝咝的吐著蛇信子往我耳朵里鉆,那聲音充滿了詭異,卻又在我?guī)捉洷罎r放開了我。
我覺得我那個時候應該是有些清醒的,但是黑暗中,我卻什么都看不見,可是好像我一伸手就抓住了什么,抓得那東西,悶哼了一聲,然后好像在叫我放手。
我不要,我覺得自己這兩天真的好慘,我不要一個人,我咽嗚著求它不要走,不要留我一個人……
說完,我再次沒了意識,即便中途我又醒了幾次,但除了能感覺到天旋地轉般的晃動外,便是兩腿間的酸脹感,明顯且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