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的臉色一陣慘白,當她把求助目光看向我時,我發(fā)現自己的身體卻好像不聽使喚,怎么都動彈不得。
怎么辦,怎么辦,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我的身體為什么不聽使喚!真是見鬼了!
驚慌失措的公公直奔而去,奈何他年紀大了腿腳不怎么利索,直接被門邊兒的椅子給絆倒了。
公公對我喊道,“雅蘭,救救她,快救救她!”
偏偏這個點兒醫(yī)生和護士都不在,我根本找不到別人幫我!
我顧不著身體的難受,“嘭”的一聲巨響,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我爬到他的跟前,艱難地站起身來,眼淚肆意的打轉,我只知道她不能死,不能死!
“你他媽放手,快點放手啊!”我使勁兒掰開他的手,手不行就換牙齒,鋒利的牙齒咬住男人的手指,一股血腥味瞬間在口腔里彌漫開來。只要能救小姑子,就是把命搭上我都在所不辭,如果她死了,我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即便如此,那個男人還是沒有松手,我的喉嚨一陣滾燙,好像有烈火在肆意燃燒,我說,“你放了她,放了她,我求求你了!”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跪在地上給他磕頭,腦袋和冰冷的瓷磚發(fā)生巨大的碰撞和摩擦,疼的我喘不過氣來。
“放了她吧,求你了,求求你……”我一輩子不曾給任何人低頭,眼下卻不得不放下所有尊嚴祈求一個我壓根就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小姑子啪的一下被撂倒在地上,翻著白眼就昏過去了。
“醫(yī)生醫(yī)生!”我抬起頭喊道。
我正打算看看小姑子的傷勢,那個男人突然將我攔腰抱起,身體一下騰空了。
“你究竟是誰,放開我!”我捶打著他的背部,硬的就像一塊磚頭,他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瑩瑩,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里,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他沒有坐電梯,直接從醫(yī)院五樓的窗戶上跳下去了!呼呼的風聲在耳畔回蕩著,此刻世界靜的出奇,死亡來臨的那一瞬間我閉上了眼睛。
我想,我一定是遇到了神經??!還是一個腦子有坑的神經?。?/p>
這下完了,從五樓跳下去,就是不死也殘廢了!
眼睛一下子就濕了,說實話,我陳雅蘭活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今天這么多的苦!
跳下去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都飛起來了,腦子里想了很多種慘狀,大概會變成肉泥吧,還是缺胳膊斷腿兒,植物人亦或者是全身癱瘓,與其這樣拖累別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緊緊把我抱在懷里,嘴唇輕輕磨砂著我的側臉,我覺得惡心,呵呵,只聽見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回旋著,“瑩瑩,別怕,睜開眼睛吧!”
我聽著他的嗓音大腦陷入一片空白,我竟然沒死也沒變成殘廢?這是我有史以來遇到過的最離譜的事情,這個男的究竟是誰!
過了一會兒,他又叫我瑩瑩,我說,“我真的不叫瑩瑩,我叫陳雅蘭,我不知道也不認識一個叫瑩瑩的!”
他盯著我的眼睛,眼神流露出些許的悲傷,“瑩瑩,我是淮生,你這么快就忘記我了嗎!你仔細看看我是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摸上他的臉,“我是淮生,淮南的淮,春風吹又生的生。”
我現在終于可以確定,我遇到了一個神經病,還是一個身負奇術的神經病,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抱著我跳樓還毫發(fā)無損的。還是說我現在已經死了……
說到死,我就會想到劉厲,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那種情緒,明明非常恨一個人甚至想殺死他,可是死亡真的降臨時,心卻很痛很痛,每呼吸一口氣都好像是罪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冷靜的,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理智的人,我說,“你主動自首吧,我不追究你并不代表警察和劉厲父母不追究你,殺人償命的道理不需要我再多說吧。”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我完全不懂,我招誰惹誰了攤上這么多破事兒!
他看著我很久沒有說話,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前面的劉海兒,說,“瑩瑩,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殘忍,還是說根本就沒有變過。”
瑩瑩,瑩瑩,又是這個瑩瑩,瑩瑩究竟是誰,你難道不能把話說清楚么,現在我被你連累了,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和你合謀殺了劉厲,你是誰派來的,你非要把我逼到走投無路么!
我悲憤交加,聽見瑩瑩這個名字就覺得厭惡覺得各種不舒服,如果不是所謂的瑩瑩,我怎么會變成這個地步!
我走過去,將我的高跟鞋脫了下來,直接往他身上猛抽,連吃奶的勁兒都試出來了!
我說,“你滾啊,你自首去吧,你不去自首我就只能報警了!”
他一直站在那里動都沒動一下,整個人木木的看著我,也不躲閃,我記不得我打了多久,反正最后高跟鞋的后跟兒都被打斷了。
他還是沒有自首的意思,于是我就自己撥通了110的電話,可是電話里卻傳出不在服務區(qū)的系統音。
我這才覺得不對勁兒,看了看四周,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明明記得他帶著我從五樓的醫(yī)院跳了下來,這里究竟是哪里!
還是那所醫(yī)院,卻又不完全是。
原本十幾層裝修各種高大上的高樓變成了僅僅三層的危樓,好像隨時都會倒塌。
我覺得我要瘋了,難道撞邪了么!
我咬了我的手腕,用的力氣太大,竟然把肉都咬破還流血了。
疼死了,疼死了,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了,難道我“穿越”了!
他又說,“瑩瑩,你總有一天會想起我的,我不在乎這幾天。”
瘋了,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我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看著那幢三層危樓上面掛著一塊黑色的牌匾,上面寫著“仁博第一人民醫(yī)院”。
這就是我今天呆的那個醫(yī)院啊,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忽然就成了這樣,我想不通。
我把腳邊的高跟鞋飛了出去,砸在那個男人身上,他沒有生氣,說,“瑩瑩,這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就是在這個醫(yī)院,你有印象么!”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想起死去的劉厲,想到被流掉的孩子,還想到我爸媽前幾天打電話問我什么時候回去。
“這是哪里,瘋子,你帶我來了哪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求你讓我回家吧!”
比起這個詭異的陌生男人,我突然覺得我婆婆公公我小姑子更加真實,哪怕是面對他們惡毒的流言蜚語,也好過現在時刻保持的頭皮發(fā)麻!
你不信這是真的對吧,我也不信,活了二十五年,我還是一名教師,我也不信!
你也可以確信,我和這個人中間,肯定有一個人瘋了!
“讓我回去吧,求你了,你自不自首都沒關系,大不了我替你坐牢,你滿意了嗎!”我一哭起來根本停不下來。
他垂了垂眼睛,說,“認錯人!怎么會?”
他走過來端詳我的臉,說,“明明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
我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長得很像,你認錯人也在所難免,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了。”我的聲音反倒有力無氣起來。
他又說,“你脫下衣服我看一下。”
呵呵,脫衣服?這個人不僅僅是神經病還是臭流氓。
“你能不能滾遠點兒,我現在已經夠亂的了,你非要火上澆油么,劉厲已經被你害死了,難道你想我也死么,不就是瑩瑩么,你放了我,我答應幫你找她!”
他原本平靜緩和的臉再次冰冷,他說,“瑩瑩的胸部有一顆紅色的痣,那天晚上關著燈我沒有看清你身上有沒有,如果沒有的話,也許就是我弄錯了。”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的胸上沒痣,那天晚上都已經做過,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么!諷刺!
我跪在水泥地上,膝蓋都跪紅了,我閉著眼睛脫掉了外套,襯衣,還有最里面的。
我聽見他說,“確實是我弄錯了,抱歉。”
一個抱歉就算了,你殺了我老公,把我害成這樣最后只有一句很抱歉?
我一邊哭一邊閉著眼睛穿好了衣服,第一次在陌生男人面前脫衣服,居然還是這么搞笑的理由,如果我恰巧有了那顆痣后果會怎樣,我真的不敢想。
他又說,“你的確不是瑩瑩,是我弄錯了。”
他幾乎是暴怒的說出這句話來的,我望著那雙黑色的雙眼,只覺得陰森而又可怕。
誰能相信,短短數月我被一個“怪人”上了還懷孕了,雖然最后孩子沒了,如今那人殺了我的丈夫,還告訴我他弄錯人了。呵呵,陳雅蘭啊陳雅蘭,我真的覺得你的故事可以拿去編小說了,我在心里嘲諷自己。
他緊緊盯著我,說,“瑩瑩是我的女朋友,她以前是這個醫(yī)院的護士,我和她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里。”
我看著他的臉,脊背一陣冰涼,我好像真的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