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張雨婷尖叫一聲,沖上來想推開劉宇瀟,可惜她的力氣實在太小,只是讓劉宇瀟砸下來的椅子偏了點方向。
那把椅子重重砸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覺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鉆進(jìn)去了,尖銳的刺痛讓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升騰起來,我抬起腳,重重的踩在劉洋的腳背上。
劉洋猝不及防,慘叫一聲,抱著我的力道松懈了,我用力掙開他的擁抱,發(fā)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劉宇瀟,一步步的向他走過去。
“荊哲……”
張雨婷顫聲叫我,被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她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下意識的后退兩步,不敢說話了。
我想我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可怖,因為我自己都感覺臉孔扭曲的厲害,臉上的肌肉,似乎完全不由我自己控制了。
劉宇瀟看到我猙獰的樣子,腳下悄悄往后縮了縮,嘴里叫囂著:“怎么,不服??!”
我沒說話,一步步的向他走,路過一張桌子的時候,我隨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支鋼筆,拔掉筆帽,緊緊攥在手里。
“喂,我來拉架,你干嘛踩我!”
劉洋應(yīng)該是鐵了心要維護(hù)劉宇瀟了,從后面沖過來,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向前踉蹌了幾步,扶著一張桌子穩(wěn)住身形,回過頭,聲音沙啞的不像我自己發(fā)出來的。
“你再碰我一下,我殺了你!”
“你這是威脅我?哈哈……”
“??!”
劉洋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不過他得意的笑聲,很快就化為了一聲慘叫。
我轉(zhuǎn)身沖了上去,把手里的鋼筆,用力向他眼睛插去,他猝不及防之下,只來得及用手臂擋了一下,于是鋼筆的筆尖,完全沒入他的手臂。
“我****”劉洋徹底撕破了臉皮,嘴里罵得很難聽,抬起腿,膝蓋重重撞在我的肚子上。
肚子疼的直抽搐,我一陣陣的惡心反胃,劉洋似乎經(jīng)常打架,套路很連貫,乘著我痛的彎腰,手肘接連砸在我的后背上。
我疼的差點被背過氣去,可是我左手臂,卻趁機(jī)抱緊了劉洋,還滴著鮮血的鋼筆,頂在了他的右眼皮上。
劉洋立刻嚇得不敢動彈了,他咽了口唾沫,艱難的說道:“荊哲,有話好說……”
“說你妹!”我的聲音很干澀,卻帶著極大的快意。
“跪下!”
劉洋一愣,他怎么可能當(dāng)著這么多同學(xué)跪下,那樣不是一輩子見不得人嗎?
我獰笑著,筆尖緩緩下壓,劉洋眼球刺痛,看到我猙獰的臉,很快意識到我真的敢讓他成為海盜船長,他帶著哭腔喊道:“我認(rèn)栽了!”
“跪下!”我手中的鋼筆繼續(xù)往下壓。
劉洋應(yīng)該想明白了,面子肯定沒眼睛重要,他牙齒咬得咯咯響,真的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委屈,他眼里流出了眼淚……
“唱征服!”
劉洋蒙圈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以為我在和他開玩笑,可是眼皮上的刺痛告訴他,我是來真的。
“我不會……我真的不會……荊哲……求求你放過我……”
我不說話,手里的筆尖繼續(xù)向下壓。
“終于……被你找到一個……方式,分出了勝負(fù)……”劉洋顫抖著聲音,唱的比哭還難聽。
“唱副歌!”我大吼一聲。
“就這樣……被你征服……切斷了所有退路……”
劉洋一邊唱,屈辱的眼淚一邊嘩嘩流。
我松開了他,轉(zhuǎn)身盯著劉宇瀟,一步步的向前走。
這個時候,所有的同學(xué),包括張雨婷和劉宇瀟,完全都處于懵逼的狀態(tài)。
這畢竟是一所985大學(xué),隨便一個學(xué)生也是當(dāng)初高中的中上游學(xué)生,打架的事情,肯定都不是特別精通。我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完全超乎他們平時的認(rèn)知了。
“你……你想干嘛?”
劉宇瀟慫了,他面對臉孔猙獰的我,一步步的后退,聲音顫抖著:“荊哲,我警告你,你現(xiàn)在是在犯罪!”
“那又怎樣!”我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幾個字,加快腳步向著劉宇瀟沖了過去。
劉宇瀟半點抵抗的心思都沒有,轉(zhuǎn)身向著外面奪路而逃。
我追出教室,這小子已經(jīng)連滾帶爬的竄向了樓梯,而輔導(dǎo)員肖明輝,正從另一個方向跑了過來。
“荊哲!你在做什么!”
肖明輝跑過來攔住了我,他臉孔鐵青,怒聲道:“長本事了啊你們,打架打的挺爽啊!沒打夠是吧!來,沖我打!打啊!”
在肖明輝的辦公室里,我和劉宇瀟,劉洋三個人一字排開,站在肖明輝的桌子前面。
肖明輝已經(jīng)聽其他同學(xué)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他盯著我們?nèi)齻€,手里的中性筆敲敲桌子。
“說說吧,這事你們打算怎么辦?”
我們?nèi)齻€默然不語。
“那行,我就把這事掰開了給你們講講!”肖明輝喝了口水,長長出了口氣:“我也是從年輕氣盛的時候過來的,你們的心情我理解。是非曲直我不多說,現(xiàn)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
“一個是公了,我報警,這事交給警方,他們怎么處理是他們的事情。你們不都覺得自己有理嘛!到時候看你們警察叔叔怎么判!不過我提醒你們,這事,各打三十大板的可能性大,你們檔案上肯定得留一筆。”
“還有一個是私了,你們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服氣,我告訴你們一句話。出了這個學(xué)校門,你們愛怎么茬架怎么茬架,老炮兒看過沒,找個野湖你們拿刀對砍去得了!不過,在學(xué)校里面,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的!我特么還指著年終獎金娶老婆呢!”
“怎么選,麻溜的告訴我!然后滾蛋!”
雖然肖明輝講的話很難聽,但是我知道,他其實是為了我們好。警局那種地方,可是好進(jìn)去難出來的,他肯定不想我們檔案里面背上污點。
“我選擇報警!”劉宇瀟忽然開口。他指著劉洋手臂上的傷口:“輔導(dǎo)員,劉洋被他用筆扎傷了,他還用筆頂著劉洋的眼睛,逼劉洋唱征服。我覺得這人有嚴(yán)重的暴力傾向,如果不能給他點教訓(xùn)的話,將來這對我們班級,是一個定時炸彈似的威脅!”
“嘿!你倒是滿為班級著想的!”肖明輝嘲諷的看著劉宇瀟:“你真想好了!”
“我想好了!”劉宇瀟點點頭,大義凜然的說道:“就是受罰我也認(rèn)了!”
“宇瀟……”劉洋大概不想讓自己檔案上有污點,嘴唇蠕動著想勸勸劉宇瀟,不過劉宇瀟卻打了個眼色給他。劉洋立刻閉口不言了。
我完全看到了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心里瞬間雪亮。
劉宇瀟家里挺有錢的,又是本地人,他肯定是知道自己進(jìn)去也沒問題,而且還能好好的整一整我。
“真的要報警?”肖明輝開口問道。
劉宇瀟肯定的點點頭:“報警!”
“荊哲,你也是這個意思嗎?”肖明輝轉(zhuǎn)向我,沖我一個勁的打眼色。
我明白肖明輝的意思,他是想讓我對劉宇瀟他們服個軟,道個歉。然后他在說幾句,把這事按了下來。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可是我這人雖然平時嬉皮笑臉的,但真的執(zhí)拗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去!
“奉陪!”我冷冷的說道。
肖明輝嘆了口氣,知道沒法和我們愉快的玩耍了,他瞪了我們一眼,抓起電話報了警。
很快派出所來了一輛警車,把我們拉到了轄區(qū)派出所。
“說吧,你們?yōu)槭裁创蚣?!還有你們知道自己的行為觸動了哪款法律條令嗎?”
審訊我們的,是一個黝黑的年輕男人,眼睛很亮,一直盯著我們?nèi)齻€。
“我可以打個電話嗎?”劉宇瀟很客氣的問道。
得到警察的同意之后,劉宇瀟撥通電話講了幾句,隨后把手機(jī)遞給了黑警察。
聽到聽筒里面?zhèn)鱽淼穆曇?,黑警察身軀挺得筆直,下意識的立正,哦哦嗯嗯的和電話說了一眼,
大意無非是交給我,一定完成任務(wù)之類的話。
“行了,你們兩個走吧!”黑警察看看劉宇瀟呢劉洋,態(tài)度明顯和藹了好多。
“為什么讓他們走!”我立刻抗議。
黑警察冷哼一聲:“為什么?因為我已經(jīng)查到他們也是受害者!”
這個時候,派出所的院子里,忽然傳來嘈雜的人聲喇叭聲,接著不停有人走出隔間,走向大門。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啊……”黑警察撓撓頭,終于還是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
我們才知道,是第一公立醫(yī)院里面,忽然打了起來,有槍戰(zhàn)有鮮血,據(jù)說是有一個逃犯,在醫(yī)院被堵住了……
不過這事和我明顯無關(guān),我被黑警察帶進(jìn)了一個陰暗的房間,他指了指對面那個破舊的黑色鐵椅子。
厲聲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