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份?”二叔用手指彈了彈瓶子,說:“這種小鬼,叫六鬼女靈盒。制作起來麻煩的很,因為阿贊師父作法時用的不是泰國巫術(shù),而是柬埔寨那邊的古老法門。整個泰國會做這東西的,寥寥無幾。不說盒子上畫的役鬼經(jīng)咒,光是這六瓶女鬼尸油,單獨拿出來賣,一瓶也得好幾千。我當(dāng)初沒報警追回被搶劫的個人物品已經(jīng)算對你客氣的了,現(xiàn)在還跟我討價還價?而且,你知道自己女朋友到底怎么了嗎?”
陳林看了看那瓶子,搖搖頭,等待解答。
二叔說:“這瓶子里的靈都是因情而死的,你連它們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用想,肯定從沒還過愿。”
陳林連忙說:“我還了,每天都給它們上香的,還放了很多供品。”
“上香算什么還愿,你以為拜佛呢?”二叔不屑的說:“你沒正經(jīng)還愿也就算了,還把其中一瓶扔掉。這兩個大忌諱犯的,小鬼沒直接找你算賬就不錯了。說到底,還是你女朋友幫你擋了這場災(zāi)。瓶子里的靈被阿贊束縛,無法解脫,恰好碰到你女朋友犯錯,就趁機附靈。你看到她半夜把肉削進瓶子里,其實就是小鬼在找替身。要是昨晚你女朋友跳樓死掉,現(xiàn)在瓶子里的靈,就是你女朋友的靈魂了。可笑你不懂裝懂,讓女朋友的肉在尸油里泡了那么長時間,搞的附靈越來越重。我只給你加十萬,是看在你是中國人的份上,再羅里吧嗦,給一百萬我也不管這事!”
附靈,說白了就是中國人口中的鬼附身,這一點陳林還是懂的。他下意識看了眼床上的女友,臉色慘白,過了會,他結(jié)結(jié)巴巴問:“能治好嗎?”
“先拿錢來!”二叔瞪起眼睛。
“我,我沒帶那么多,等回去后,給你轉(zhuǎn)賬行不行?”陳林問。
“錢帶夠了再來找我,但是記住,多一天,加一萬泰銖,少一毛都不行!”二叔語氣十分強硬,一付不加錢馬上走人的模樣。
陳林臉色不斷變化,他喊住二叔,說:“給我兩個小時,我想想辦法。”
二叔抬手看了看表,說:“只給你半個小時,阿贊的時間很寶貴,拖長了,他要是因為生氣給你下個降頭我可管不了。”
陳林嚇的臉色更白,連忙打著電話跑去銀行。我有些于心不忍,對二叔說:“是不是太狠了點?”
二叔哼了哼,說:“不讓他多出點血,怎么對得起我這十幾天的等待!”
我一陣無語,三十萬泰銖,也就是六萬人民幣。這可不是小數(shù)字,雖然不知道二叔能從中賺多少,但看他的樣子,估計起碼有一半以上的利潤。
二十分鐘后,陳林拿著十萬泰銖跑回來。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二叔也不管這十萬泰銖哪來的,伸手接過來清點一下,然后直接遞給阿贊洞的徒弟。那位滿身刺青的壯漢把錢放進腰包,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
到了這時,二叔才往后退了幾步,請阿贊洞出手。我本想靠近些,看看附靈是怎么回事,卻被二叔拽到門旁??此荒槼隽耸拢⒖虋Z門而逃的樣子,我真有點想笑。
然而,這想法剛冒出來,我就聽見一聲極為凄慘的叫聲。往房間里一看,只見阿贊洞手里拿著一串珠子,以極其古怪的姿勢將三根手指按在那女人的額頭。就這么普通的一個動作,卻讓女人像遭受難以忍受的痛苦一般。那叫聲大的嚇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分娩了。
阿贊洞把手收了回來,站在床邊不動彈。而那女子則睜開通紅的雙眼,她充滿憤怒與懼怕的注視,讓人心驚。陳林早就被她那一聲慘叫嚇的兩腿發(fā)軟,此刻坐在另一張床上,愣愣的不敢說話。
我看到,那女子緩緩從床上直起身子,整個過程中,她的腿都沒有彎曲,更沒用手支撐過。好似完全憑腳后跟的力量,就站起來了。如此詭異的一幕,讓我后心直冒冷汗。
這時候,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把我嚇了一跳。二叔咧開一條門縫,沖外面用泰語罵了幾句,隨后我聽見有人匆匆離開的腳步聲。
那名女子從床上站起來后,緩緩面向阿贊洞,但她沒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樣撲上去,而是不斷的后退。在她眼里,滿是畏懼。阿贊洞從身上掏出兩個小瓶子,一個發(fā)紅,一個發(fā)黃。同時,在摸出一塊細長木條的時候,他做出一個手勢。
一直在旁邊等候的徒弟,立刻跳上床,毫不客氣的抓住女人的頭發(fā),將她腦袋按下去。女人用力掙扎,阿贊洞的徒弟卻不懂得憐香惜玉,直接踹在其小腿關(guān)節(jié)位置。只聽咔嚓一聲,女人不由彎下雙腿,跪在了床上。
阿贊洞的徒弟繼續(xù)用力壓著她的頭,好像即將行刑的劊子手。那被附靈的女人無論如何掙扎,都敵不過他的力量,頸骨處傳來的嘎吱聲,讓我頭皮發(fā)麻。我很擔(dān)心,如果他們倆繼續(xù)這樣,會不會直接把脖子折斷。
阿贊洞完全沒考慮過這一點,也許在他看來,仔細只需要完成份內(nèi)的活,其它方面,并不值得注意。他把手里的兩瓶液體倒過來,倒過去,不斷的攙和在一起。很快,兩種顏色不斷交融變化,最終形成介于暗綠和暗紅之間的顏色。我也說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樣子,反正非常古怪的色彩。
這時,房間里傳來吱啦一聲響,眼前看到的一幕,讓我尷尬不已。阿贊洞的徒弟,竟然抓著那女子的衣服,一把扯開。以他的力量,哪怕棉衣也能扯爛,更何況當(dāng)時天氣炎熱,人人都穿著極少。那單薄的襯衫,如何經(jīng)得住這股力量,女子的上半身,立刻變得赤裸裸。
以我的角度,甚至能看到她那兩點嫣紅。陳林坐在床上,張了張嘴似要說什么,但他一直到最后,也沒表示過反對意見。
阿贊洞拿著瓶子,開始將里面的液體往女子身上倒。他那不是潑灑,而是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在描繪著什么。我看不明白,便問二叔:“阿贊洞在做什么?”
二叔瞪我一眼,似乎怪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問問題,不過看阿贊洞沒有注意到這邊時,他才低聲說:“那兩個瓶子里,一個是尸油,另一個是加了古曼粉的女子初潮。都是陰到極點的東西,一般是用來畫那些特殊的咒文。這個女人被附靈好幾天,普通的引靈符估計都沒效果,所以阿贊洞應(yīng)該是打算在她身上直接畫一道符咒出來,強行逼那小鬼離體。”
“在身上畫符?有用嗎?”我好奇的問。
“怎么沒用。”二叔說:“本來泰國就有刺符派系,連廟里的龍婆龍普,都給人刺過身。不過,他們刺的都是正規(guī)佛經(jīng),加持開光后,和佛牌效果差不多。聽說是以前打仗的時候,怕士兵帶的佛牌容易在搏斗時丟失才發(fā)明出來的。”
我聽的驚訝不已,一直以為佛牌就是戴的或者供的,沒想到,還能刺在身上。
國內(nèi)把刺符叫做紋身,這其實是受香港影片的影響。許多年輕人都學(xué)古惑仔里,在身上紋條龍啊什么的,看起來有氣勢。實際上,紋身也有一定的講究,尤其那些古代威猛的將軍,惡鬼,氣勢是有了,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受的住。
許多人在身上紋個張牙舞爪的惡鬼,結(jié)果走一段鴻運后立刻就要觸霉頭。又或者紋個關(guān)公手持大刀,自認屌到不行,最后卻被人拿刀砍死。這就是受不住紋身帶來的氣運,跟關(guān)公一樣敗走麥城,沒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