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責怪自己怎么這么簡單的事都沒看出來。
當時被陳母撞了腦袋之后,我明明好像看到有個女鬼在她身后。
而我卻沒想到她這些反常的舉動是因為被附身了。
要不是夢到賢兒,估計就要出大事了。
我跑到陳軒家里,敲開了門。
門剛一打開,陳母就像瘋了似得撲到我身上。
然后不停地重復自己要吃屎。
如果擱在平時,我肯定笑了,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太緊急了。
我拿出黑玉貼在了陳母的額頭上,陳母大叫一聲翻了個白眼。
一道白光從她身上飄了出去,從門一溜煙的跑了,陳母重重的倒在地上。
我本來想追,可那鬼的速度哪是我追得上的,只好作罷。
我正奇怪陳軒怎么沒動靜,想進去看看的時候。
陳軒揉著自己的腦袋走了出來。
他告訴我自己被陳母砸了后腦勺,半天才反應過來。
然后他看到暈死在地上的陳母,嚇了一跳,我?guī)椭殃惸柑У搅舜采稀?/p>
我把剛才的事給他講了,陳軒不敢相信的看著我,說這個鬼也太淘氣了。
附身也就算了,也沒做什么大事,就是為了折磨陳母。
我問陳軒,陳母有沒有得罪過的人死了,我這么想,是因為就算一個人死了成了鬼,也不會這么無聊去折磨一個不相干的人吧。
陳軒低著頭,說街坊四鄰不少都對自己母親有誤解的,他也說不好。
我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忙轉移了話題。
我問他他父親怎么不和母親在一個房間。
陳軒指了指對面禁閉著門的房間,告訴我他爸就在那里。
因為得了病之后的陳父經(jīng)常會在半夜鬧,挺影響陳母睡覺的,只能分兩個房間了。
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我倒是很好奇,陳軒和程喬的父親長什么樣。
陳軒提醒我,說他現(xiàn)在能應付得來,讓我如果著急去醫(yī)院就趕快去。
我這才想起來,匆匆忙忙的走了,走之前讓他有情況馬上聯(lián)系我。
一路上我都在想那淘氣的女鬼。
她到底為什么要纏著劉婆婆的孫子,并且傷害劉婆婆,現(xiàn)在又往死整蠱陳母。
我覺得有蹊蹺,可毫無頭緒,只能通過賢兒再問問了。
到了醫(yī)院,靳南見了我抓著我的肩膀,問我有沒有事,今天一早就看我被醫(yī)生拽走了。
后來知道我在處理什么事,他本來想去找我了,陳軒搶著先去了。
我和他貼的很近,有點不舒服。
我輕輕推開他放在我肩膀的手,告訴他剛才發(fā)生的怪事,然后問他知不知道劉婆婆的病是怎么回事。
靳南搖搖頭,說自己不知道,可是如果能找到鬼醫(yī),說不定他是知道的。
提起鬼醫(yī),我問他會不會鬼醫(yī)先回家了。
靳南搖搖頭,說不可能,他已經(jīng)派了人在家等著了,如果鬼醫(yī)回去了,會第一時間有人通知的。
我讓靳南別太擔心了,鬼醫(yī)不會有事的。
我突然發(fā)現(xiàn)程喬不在這,我問靳南,靳南說他不知道,程喬把他們送到醫(yī)院沒多會就走了。
我有些失落,打算一會再給程喬打電話。
然后我問他劉婆婆在哪,靳南指了指身后的ICU,告訴我劉婆婆臉上的感染很嚴重,隨時要喪命。
我走到玻璃窗前,看著躺在病床上沒有生機的劉婆婆。
賢兒和她的二女兒就坐在監(jiān)護室旁。
顯然,她女兒還在因為之前發(fā)生的事害怕賢兒,和賢兒坐的很遠。
我走過去摸摸賢兒的頭,然后試探著和劉婆婆的女兒打招呼,問她怎么稱呼。
她的女兒聽我說話嚇得一哆嗦,警惕的問我有什么事。
我告訴她我想幫她們,讓他把賢兒怪異的舉動告訴我。
她猶豫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她讓我叫她王燕就行了,她告訴我,賢兒剛來自己家沒多久就出現(xiàn)怪異的行為了。
他總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還笑,而且經(jīng)常狠狠地咬自己的手指頭。
聽她說完我看了看賢兒的手指,果然有不少起皮的地方,賢兒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
王燕繼續(xù)說,她知道自己老媽得病也邪門,不敢告訴老媽。
賢兒的父母根本不管賢兒,她實在害怕,昨天請了個半仙來看看。
半仙告訴他賢兒中了邪了,得用雞血驅邪,然后賣了她幾瓶所謂的驅鬼專用雞血,拿了錢就走了。
可是就在昨天夜里,她睡覺的時候感覺有人在看自己,一睜開眼睛,賢兒正拿著一瓶雞血看著自己笑。
這給她嚇了一跳,還沒等她叫出聲,賢兒一瓶雞血直接倒在她的頭上。
然后賢兒開始掐她的脖子,要殺了她。
就這樣賢兒一直折騰她到第二天我們趕到的時候。
怪不得地上會有那么多血,我還以為是誰受傷了,原來又是所謂的辟邪的雞血。
我問她還有沒有其他怪事了,她使勁的搖搖頭,然后握著我的手,求我救救她們一家。
說完她帶著眼淚看著在病房里的劉婆婆,我的心也跟著一酸,讓她別著急。
我把賢兒抱了起來,問他能不能多給我講講那個陪她玩的大姐姐的事。
賢兒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他用稚嫩的聲音告訴我,自己沒有朋友。
他那天自己玩彈球的時候,不小心把球滾到了一個小胡同里,他去撿卻發(fā)現(xiàn)那個女鬼幫他撿了起來。
女鬼把球還給了他,還陪著他一起玩,之后的每天,賢兒都會去胡同找她。
本就孤僻的他有了新的朋友,高興的不得了,很快,賢兒就拉著女鬼到自己的家里去玩。
我讓賢兒挑重點來說,女鬼有沒有說過什么關于自己的特別的話。
賢兒皺著眉頭,說:“大姐姐說她有個很帥的老公,不過離婚了。”
我問他還有呢,賢兒又想了想,說女鬼告訴過他陳叔叔的家就是她的家。
賢兒又說了一堆無關緊要的話,就當我要放棄的時候,賢兒突然告訴我,女鬼說過自己也有個和賢兒年齡相仿的孩子,不過死了。
我心里一緊,問他那個女鬼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么表情,賢兒想了想告訴我有點可怕。
我隱約覺得女鬼的孩子和劉婆婆以及陳母之間有什么關系。
就在這時,醫(yī)院的燈忽閃了一下突然熄滅了。
我緊緊地把賢兒抱在懷里,隱隱約約我看到一道白影忽閃而來,就站在我面前。
一雙冰涼的手死死掰著我的手,一把搶走了賢兒。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朝著黑暗中一抓,抓住了那女鬼。
女鬼反手要掐我,一聲槍響,女鬼大叫了一聲,然后發(fā)出怒吼,朝著開槍的位置飄了過去。
周圍的人亂作一團,我被撞了好幾下,雖然看不清眼前的情況,可順著賢兒的哭聲,我艱難的跟了上去。
又一聲槍響,我聽見什么東西倒在了地上,這時醫(yī)院的燈又亮了起來。
靳南手里還握著一把木制的槍,而女鬼倒在他面前,這個樓層的人都被嚇得幾乎跑光了,只剩下幾個跑不了的病人,顫抖著站在屋子里看著我們。
我跑過去把賢兒抱回懷里,賢兒哭的嗓子都啞了。
“為什么你們要來插一腳阻止我!為什么!”女鬼突然怒吼著。
我問她為什么要還劉婆婆一家還有陳母。
她用憎惡的眼神看著我,恨不得殺了我。
她指著我,怪我攪亂了她的計劃,說著又要攻擊我。
可是靳南又開了一槍,女鬼慘叫一聲縮在地上。
我看到她的身子開始變得透明了。
“都是那個死老太太,害死我的孩子!”女鬼突然哭了,我聽她的傾訴中大概懂了她的意思。
原來就在幾年前,她的孩子在樓下玩的時候,被一個掉落下來的花瓶砸中當場死亡。
因為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有證據(jù),警方一直都沒查出是誰做的。
所以只是大概鎖定了樓層范圍,讓那幾層的人交了賠償金。
其中有劉婆婆和陳母以及另一家戶主。
劉婆婆和那家戶主倒是心腸好,給了不少賠償金,也沒計較那么多。
可陳家,陳母卻不給,還說了不少難聽的話罵她,說她特意訛人的。
自己的孩子死了,她和丈夫之間也出現(xiàn)了裂痕。
加上她受了刺激經(jīng)??刂撇蛔∏榫w,沒多久兩個人就離婚了。
最后她選擇了跳樓自殺,可是當她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陳家的書房里。
她在陳母面前晃了半天,還問陳母怎么自己在她家,陳母也沒回答。
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了。
這事她看到擺在書房柜上的,自己的手鐲。
剛巧陳母走過來,擦拭了一下書房里的陳列品,也包括那個玉鐲,但玉鐲隱約可以看得出,是修復過的。
那玉鐲是家里祖?zhèn)飨聛淼暮脰|西,驅魔辟邪,很有靈性。
她猜想,是陳母在自己死后撿走了玉鐲,并且給修復上了。
變成鬼的她,經(jīng)常在自己之前的鄰居家亂竄,反正也沒人看得見自己。
當她竄到劉婆婆家時,她竟然看到了砸死自己兒子一樣的花瓶。
那種花瓶很別致,只有在某市才買的到,而且價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