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那便沒有退路,事實上也沒有了退路?,F(xiàn)在是臨近午夜,半夜迷失在山里頭只怕麻煩更多。只不過這個村莊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安靜了,仿佛里面根本就沒有人住。
“師傅,我先進去探探路吧。”小童自告奮勇。
“別。”海伯把他攔了下來:“還是一起進去的比較好。”
海伯敲了敲木魚,一股青煙飄出,言伯從木魚里鉆了出來。兄弟兩人無需交流,一個眼神,言伯就知道他老大哥的意思了。
言伯在前面帶路,我?guī)е笛绢^走在中間,小童攙著海伯走在最后。說是有前中后三個區(qū)間段的劃分,其實大家?guī)讉€人之間相距并不遠。也就在這樣的隊伍安排下,我們幾個人小心翼翼的走進村莊。
村莊里果然是空無一人,但農(nóng)田里的莊稼卻是生長的極為茂盛。一路走進村莊里,所看見的屋子房門都是的敞開著的,里面沒人,但每間屋子的正廳墻壁上都掛有一張遺像,有老的,有少的,有年輕的,也有男的和女的。
自從進了村莊以來,傻丫頭就有些痛苦,看樣子是在害怕。我一路安慰她不要擔心,或許能在這里把你被切割掉的靈魂找回來也說不定,猛然的,我突然瞧見一間屋子里的女人遺像沖我眨了眨眼。
那必定是眨眼動作,可當我回過神來仔細去看的時候,那女人的眼睛又靜止了。
我呆在原地。
“怎么了?”海伯走過來問我。
我說:“我看到那個遺像上的女人在眨眼睛。”
海伯并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只是點了點頭:“小心一點就好。”
“小心?”我愣道。
“你還看不出來嗎,這里其實就是個鬼村。”小童扶著海伯,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滿了鄙夷。
我火大。
我是個普通人,我能跟你們比么。
經(jīng)歷過這么多靈異事件之后,我膽子已經(jīng)比普通人大很多了,剛才那一幕你換個其他的普通人來試試?保準嚇軟在地上。
小童不理我,冷哼一聲扶著海伯就走。只不過從我身邊經(jīng)過時,他也正巧看見了那屋子里的女人像,那畫像里的女人竟然也沖他眨了眨眼,還咧嘴露出一絲笑容。
“媽呀!”小童臉色一白,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忍不住了,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你個小鬼頭,現(xiàn)在到底誰沒用?”
小童本來正害怕著呢,被我這么一罵,頓時紅了臉:“那,那個鬼女剛才不止對我眨眼睛,還對我笑了,她有對你笑沒?”
我強忍著報復的快感,憋著笑意說:“你還真會找理由,笑過和沒笑過,有區(qū)別嗎?”
“當,當然有區(qū)別!”小童倔強的跺腳,紅著臉站了起來。他本來挺害怕的,但跟我這么一吵吵,又不害怕,非但不害怕,反而還被我激起了好勝的性子。轉身對著那屋子里的女像就嚷嚷起來:“你大爺?shù)呐?,聞不到我?guī)煾档奈兜腊。购π斘襾G了臉,有本事你現(xiàn)在再對我笑一個,看我不抽了你的鬼筋!”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子就是個外強中干。我可不會放過這么好的一個打壓他的機會,好好打壓打壓他,省得他以后再沒事找事的罵我。
我大笑著說:“如果她真對你笑,你難道還真敢拔她的鬼筋???”
“那有什么不敢的?”小童哼了一鼻子,雙手叉腰牛逼哄哄的跟我說:“小爺我制服的惡鬼比你見過的還多。區(qū)區(qū)這樣的小女鬼,我怕她個屁的啊。”
正說到這里呢,那屋子房門砰然一關。
沒有人動它,更沒有風吹,那屋子的大門自己自動關上。力道奇大,砰然的聲響震耳欲聾。不用問,那女鬼屋主生氣了。
小童嚇得躲到海伯身后,探著腦袋對那屋子嚷嚷:“你別生氣啊,我開玩笑的,大不了回頭我多給你燒點紙錢。”
我盯著小童猛笑。
小童這會也知道是露底了,也不敢在跟我面前囂張,只是瞪著我說:“笑什么笑,大不了小爺承認咱們兩個半斤八兩。”
半斤八兩?足夠了!
只要你小子別在有事沒事的拿哥們做反面教材就足夠了。
言伯從前面折了回來。
海伯問他:“怎么樣?”
言伯搖搖頭:“的確沒有一個活人。”
海伯一點也不意外的點頭:“那么環(huán)境呢?”
“也跟你想的一樣,這里的環(huán)境跟山腳下的泗水村是一模一樣的。這個村子是泗水村的全地形投影,屋子里的每一張遺像都對應著山腳泗水村的每一個村民。”言伯說道。
“果然是這樣,但這里并不是泗水村的投影,而是泗水村是這里的投影。”海伯說道。
意思也就是說,這里才是真正的泗水村,山腳下的泗水村只不過是個假象。
“那么幾十年前的濱湖村村民究竟是死是活?”我問道。
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了。
言伯用手蹭了蹭鼻尖,對我嘿嘿一笑:“本來我也以為濱湖村的人沒死,但現(xiàn)在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肯定都不是活人,搞不好還是跟曹大榮一樣的非人非鬼呢。”
這老頭子,活著的時候笑起來就不怎么好看,現(xiàn)在半死不死的,笑起來更是讓人膽寒。那笑容詭異的,讓我不禁打起了寒顫。
還有,都是非人非鬼?
傻丫頭那么厲害才只能同時對付一個容叔和一個黃阿姨,這要全村都是非人非鬼,單靠海伯和言伯能對付的了么?
我表示非常擔心。
這個時候,村子里突然陰風大作,各家各戶突然亮起燈光。一間間房屋的房門都還是敞開著的,里面沒有人,但燈光亮起來以后,所有的煙囪卻縷縷升起了炊煙。隱約間,還有陣陣飯香彌漫起來。
“鬼造飯?”我驚呼。
“是造鬼飯?;钊瞬荒転檫@個味道所迷惑,大家趕緊捂上嘴巴。”海伯說道,說完拿出四塊布條,自己留了一條,另外三條交給小童,我,還有傻丫頭。
鬼飯不能嗅,否則萬一被香味吸引,被勾引住便不好辦。
此時此刻,就連貪吃的傻丫頭都知道非同尋常,趕緊接來布條捂住口鼻。
我也不再啰嗦,用布條捂住嘴巴和鼻子。
不得不說這布條味道有些怪,有股子很濃重的尿騷味,讓人作嘔,但正是這種問道,輕松掩蓋掉的鬼飯的香味。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不覺,我心底情緒微微有了些躁動。必定是鬼飯引起的了,要不是布條相助,我估計我肯定會在不經(jīng)意間中招。
海伯見所有人都把口鼻捂好,欣慰的點了點頭:“繼續(xù)往里走吧。”
“師傅,還要往里走啊。”小童心虛了。
海伯嘆了口氣:“現(xiàn)在折返是晚了。”
“不是吧。”小童露出后悔的樣子。
“哼。”言伯冷哼了一聲:“之前讓你走你不走,現(xiàn)在想走也走不了了。虧你還跟海老頭學了這么長時間,怎么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小童受激,不服氣的挺胸昂頭:“我怎么不知道,我當然知道了,但我是孩子,你要體諒我。”
“體諒你個屁,老子現(xiàn)在是鬼,沒聽說過有人讓鬼體諒自己是孩子的。”言伯罵道。
砰!
突然間,一聲大響。
除了言伯和海伯以外,我和小童還有傻丫頭全部被驚的瞪大眼睛,四處張望。周圍沒有其他異常,但是所有房屋的房門卻是在這個時候相繼閉緊。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關門聲,放眼望去,這鬼村里所能看見的所有屋子,房門全部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