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士的話可以理解為兩個意思,一是言伯會害我,二是因為言伯的關(guān)系,會導(dǎo)致我被害。無論第一個原因還是第二個原因,胡女士竟然也要我逃出去后去找伯大哥求救。這難道真的是在按照既定的劇本進行著么?
我跟言伯吵架,我建議他放棄這次行程,直接退出去找他大哥,其實這只是我隨口一說。但貌似我現(xiàn)在是非要去找到那個人不可,這劇本難道真的是已經(jīng)被定死,就算知道結(jié)局也無法更改結(jié)果的嗎?
我想從胡女士那里得到更多的情報,但她卻是消失掉了。
“等等!”我從夢中醒了過來。
地底那是那個地底,黑暗還是那樣的黑暗。
言伯還在酣睡,鼾聲震天。李小雅卻是醒了,她正在擺弄著那根蠟燭。
我晃了晃頭,勉強著坐起身。
“蠟燭燃不了太久,在這鬼地方想睡個安穩(wěn)覺簡直就是奢望。”李小雅換上一根新的蠟燭點燃,然后笑嘻嘻的看著我:“做惡夢啦?”
我點點頭:“算是吧。”
“哦,是夢見鬼了吧。要不要我?guī)湍惆阉鉀Q?”李小雅笑嘻嘻的揚了揚她的右手。
我嚇了一跳:“多謝,不用了。”
李小雅無所謂的聳聳肩:“有鬼不除,自取其禍,你可要小心了喲。”
我頭上微微滲出些冷汗,胡女士給我感覺不壞,很多事情我還得感謝她,就算她是鬼,我也不能恩將仇報。
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纏下去,便說:“你是發(fā)丘傳人,這么說你是職業(yè)的盜墓者了?”
李小雅一聽,捧著肚子笑了起來:“我才沒有那么不靠譜呢。現(xiàn)在誰還盜墓啊,要真想靠這行吃口飽飯,去給一些企業(yè)看看風(fēng)水,解解謎簽,哪個不比盜墓強?”
我想想也是,我老家的法師們不就是專門給人做這個的么,收入還不少呢。
“那你來這里捉鬼又是為什么?興趣愛好?”我問。
“怎么可能。”李小雅搖頭:“我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被這惡魂給害了,我是來報仇的。”
“報仇?”我說。
“是,報仇!”李小雅神色肅穆:“我跟這朋友雖然關(guān)系一般,但她的母親對我卻很照顧。我看不得她母親的悲痛欲絕,所以這只惡魂我是非殺不可。”
我點頭說:“所以你一直追它,追了二十多里地?”
李小雅淡然一笑:“二十多里地算什么,就算是二百多里地,我照樣要干掉它。”
這女生笑的淡然灑脫,但我卻能從她的口吻中聽出那股子決然。
我能說什么,我只能對她豎起一根大拇指:“你強!”
“哈哈,大家都是這么說我的。好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這人還不錯,明明是普通人,竟也有膽量下來這里。不過,我建議你不要跟那位老先生走的太近,否則,你恐怕會被他給害死。”李小雅說道。
我一驚:“怎么你也這么說?”
夢境里胡女士這樣提醒我,現(xiàn)在李小雅也這樣提醒我,難道我跟言伯真的是八字相沖,不適合一起行動?
“還有人跟你提過這件事?你認(rèn)識的高人不少嘛。”李小雅笑道。
我勉強笑笑:“你能跟我說明白這是為什么么?”
胡女士走的太急,我根本沒來得及問他。李小雅手段不凡,她既然也這樣說,那么肯定也是有理由的。
“理由還不簡單?這位老先生現(xiàn)在性子很急,我估計他應(yīng)該是在焦急尋找他丟失的魂魄。有道是急中出錯,這種鬼地方,你性子一急,首先就代表你一只腳踏進鬼門關(guān)了。你就說吧,這樣你還跟他混在一起,能不被拖累,能不被害死嗎?”李小雅說道。
我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個意思。
還有,原來李小雅也看出了言伯的情況。
“等他醒來,我勸勸他好了。”我說。
“勸不住。”李小雅搖頭:“人的三魂七魄,他只剩下一魂一魄,這事兒擱我身上,我肯定比他還急,勸不住的。”
我大驚:“只剩下一魂一魄?不應(yīng)該是只丟了一縷魂嗎?言伯跟我說,他只丟了一縷魂。”
“哎?不可能,我不會看錯的,他現(xiàn)在只剩下一魂一魄。你也看到他的影子了,如果他只丟了一縷魂,那么他的影子不可能會淡的像現(xiàn)在這個樣。”李小雅十分肯定的說道。
我駭然。
言伯在騙我。
只剩一魂一魄和只丟一魂絕對不能相提并論。就算我這個門外漢都知道前者明顯比后者要嚴(yán)重,而且嚴(yán)重的多。
言伯向我隱瞞事實,為的就是要讓我?guī)退麏Z回魂魄,而他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奪回魂魄而已。沒錯,他是人,他沒有想過害我,但是為了他的魂魄,他很有可能會棄我于不顧!
“這個老頭子!”我一巴掌拍在地上。
地面有些濕,摸起來還有些粘稠。
“哪里來的水?”我把沾到水漬的手抬起來:“是血!”
“是血!”
我站了起來。
這地方除了我們幾個人以外別無他人,李小雅腳腕上的外傷早已愈合,這些血漬是從哪里來的?
我拿起熒光棒,順著血液一路照了過去,最終,定格在言伯的身上。
是言伯在流血!
“好家伙,流了這么多血,還能有命在么。”我心顫,從藥箱里翻出所有有可能派上用場的止血藥和消炎藥。
雖然說我識破了言伯的用心,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可就在我準(zhǔn)備過去施救時,我突然瞧見言伯猛地睜開雙眼,沖著我死瞪。
我心里一突,所有動作下意識就停滯了。
這老頭子該不會是死了,然后現(xiàn)在變成厲鬼了吧,那瞪圓的雙眼,不禁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緊張感。但隨后我就知道我錯了,言伯沒有死,他瞪著我是在向我使眼色。
“到底什么意思?”我琢磨不透。
言伯對我筆畫了一個口型:“安靜!”
“安靜?”我安靜下來。
寂靜中,我發(fā)現(xiàn)地上的鮮血越來越多了,但這些血液卻不是從言伯身上流出來的,而是從地底滲出來的。
“地底還能滲出血來?”我發(fā)蒙。
但鮮血卻依舊在往外滲,不僅是滲,甚至是在涌。熒光棒能夠照亮的范圍里,幾個泉眼般洞孔中,大股鮮血就跟噴泉一樣的往外冒。僅僅片刻之間,這片地面上積攢的血水幾乎就要漫過我的鞋幫。
“這到底是什么?”我不敢發(fā)出聲音,只在心中驚呼。頭皮一陣陣發(fā)麻,這一幕簡直太詭異了。
李小雅在我邊上拉了一下我的衣袖,表情嚴(yán)肅的輕聲說道:“有不干凈的東西在纏著言伯。”
糾纏言伯?
言伯不是普通人,在場三個人里,只有我是普通人。不干凈的東西如果要糾纏一個人的話,應(yīng)該是糾纏我才對吧。
我迷惑,不解。
李小雅搖搖頭,又指了指墻壁,示意我扭頭去看。
我扭頭望去,只見墻壁上,熒光棒能夠照亮的范圍里,一個小女孩的身影一蹦一跳的向言伯靠近。
這不正是之前言伯讓我背著他去追的那個鬼影嗎?我心中暗呼。
與此同時,小女孩鬼影蹦跳的靠近向言伯,在距離不過半米的時候,突然露出張牙舞爪的猙獰姿態(tài),對著言伯猛撲而去。
言伯也不含糊,銀質(zhì)匕首反手一刺,鏗鏘中,匕首直接扎進那影子里。影子沒有實體,這一扎,扎進的其實是被影子覆蓋住的墻壁石頭。但即便是扎在石頭上,依舊把這到鬼影給死死的釘住。
鬼影掙扎,在我這個位置上,完全可以看出來她此時的驚慌失措。
她無法拔出匕首,竟是主動撕碎掉半邊身軀,把被釘住的那半邊身子棄之不顧,反身猛逃。
“別讓她逃了!”言伯沖我大喊。
我想起那根警棍,抓起警棍,一棒子砸在鬼影的腦袋上。
砰!
這是警棍砸在石頭上的悶響,反震之力震的我雙手生疼。以我的力量,拿棍子砸墻是不可能會受到這么大的反震力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砸中鬼影的反震力的。不過這鬼影也的確是被我給砸傷了。
她憤怒的向我撲來,卻是被隨后出手的李小雅,一掌心劈碎了身體。
“搞定!”
“我就知道跟著你們兩個就一定能夠再遇上這個惡魂,這回總算是把她給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