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本相冊竟然持續(xù)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開什么鬼玩笑哦。我攔住正要離去的快遞員,要他告訴我這包裹是從哪里寄來的。
快遞員對我笑笑:“哥們,我真忘了。”
快遞公司快遞員每天收發(fā)郵件太多,真要一一詳記,的確是記不過來。而且,東西的確是發(fā)給我的,我還已經(jīng)簽收。流程走完,這位小伙他大可以揚長而去。
我怕他真的跑掉,伸手便揪住他的衣領:“這幾天根本沒下雨。我沒計較你撒謊,你最好也配合我一下,好好幫忙想一想!”
“哎,哥們,你冷靜一點。”快遞員被戳穿謊言,神情挺尷尬的:“我不告訴你實話是因為你肯定不會相信。你這包裹剛分到我手上時是好好的,可轉眼就模糊了。別的包裹都沒模糊,偏偏你這包裹模糊,還是寄件人那塊整個的模糊。我要這么告訴你,你信嗎?”
現(xiàn)在這個不是重點。
“我問你的是地址,寄件方地址。”我說道。
“好好,你讓我想想。”
快遞員仔細想了想,片刻后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寄件人的名字好像叫做蔣奇,地址是三春市。”
“蔣奇?哎喲,不是死去的第一任經(jīng)理的名字嗎?三春市,我記得蔣奇經(jīng)理死后,尸體就被送回他老家三春市了吧。”黃阿姨等人的驚呼。
我也傻眼了,這包裹是一個死人寄給我的?
快遞員小伙嚇了一跳,黃阿姨等人也嚇了一跳,她們一個個看我的眼神都變了,變得極度恐懼。她們不愿意再跟我多說一個字,把我當成瘟神,能多遠有多遠的避開。
我形容不出我此刻的感覺,但我終于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件麻煩事,恐怕我是真的被卷進入進來了。
“哦,對了,還有寄件人的聯(lián)系方式,如果你要的話,我也一并告訴你好了。”快遞員小伙被黃阿姨等人的反應給弄怕了,不想在這里多留。將最后記著的寄件人電話號碼告訴給我之后,就飛快離去。
134……
我捏著手機撥出這串號碼。我要知道原因,我要知道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上天真的要安排我去死,那再怎么樣我也不能做個毫不知情的冤死鬼!
嘟嘟嘟……
電話接通。
“喂?”電話里面響起男音。
我心里咯噔一聲。
沒錯,我是想弄清楚這件事的原因。但明知道這是死人號碼,打過去后還有人接聽,我心里仍然難免一陣緊張。
“喂,怎么不說話,難道不是要找我做法事的人?本道士乃茅山正宗傳人,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翠微小區(qū)填湖詭案聽說過沒有,那就是靠本人做法才太平下去的。”電話里的男音說道。
翠微小區(qū)就是我所在的這座小區(qū)。
填湖詭案?
“你是湯主管找來幫忙的那個道士?”我驚奇道。
中年道士卻是迷惑了:“哪個湯主管?”
“湯有才。”我說。
中年道士一驚,驚慌的說了聲:“我不認識什么湯有才。”然后就掛斷電話。
這里面肯定有文章。
我重撥回去,但這次嘟嘟聲響了很久,那中年道士始終沒有再接。
我無奈,只得編輯一條短信發(fā)了過去:“你以為你躲起來就安全了么,湯主管告訴過我,他的相冊里出現(xiàn)了你的黑白照片。”
我是在嚇唬他,我需要見他一面。在明確到我的確是被卷入到這件事情里來以后,我自問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搞清楚一切。
這中年道士幫住湯主管做過法,是整件事情的直接參與者,他知道肯定比我要多。
我敢肯定,他知道這相冊的存在。
果然,在我信息發(fā)過后不多時,中年道士就自己把電話打了過來。
“小老弟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其實沒啥真本事,就是混口飯吃。”中年道士帶著哭腔,目測被嚇得不輕。
“出來見個面吧。”我開門見山。
“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你們市了……”中年道士聲音明顯是在做賊心虛。
我皺起眉頭:“那我這就去把你的照片給撕了。據(jù)說這樣死的最快。”
“哎,別!”中年道士再一次被我給唬住:“小伙子,你干嘛認定我了呢。行,行,你要見面咱們就見。我請你吃頓飯,你就放過我可好?”
我說先見面再說吧。
定好地點,我騎上電瓶車就朝那邊趕去。
那中年道士怕極了翠微小區(qū),死活不肯在這里附近的飯店吃飯,只是在遠離這里好幾條主街道的小飯館定了個位置。在哪里吃飯我是無所謂,騎著車趕了幾十分鐘的路,來到飯店。
飯店包間里,中年道士已經(jīng)在此等候。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道士并沒有我想象中那種欺世盜名的長相。他的氣質和舉止,非常成熟穩(wěn)重,如果再配上一身道袍,還真有幾分得道高人的姿態(tài)。因為是出來吃飯,他穿的是一身休閑裝。要不是他率先開口說話,問我“是不是你?”我還真以為認錯了人。
“你就是幫著湯主管做法的道長?”我在道士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中年道士呵呵笑著給我倒水:“我姓馬,小兄弟你喊我一聲老馬就行了。”
“那么老馬,你先看看這個。”我依舊開門見山,把我收到的那本相冊擺到桌子上。
馬道士看到這本相冊,當時就滿臉驚恐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你把湯有才的相冊給帶出來了?”
我面色不動:“這是我收到的相冊,不是湯主管的那本。”
馬道士大驚:“你也被卷進來了?”
我皺了皺眉頭:“這不是你寄給我的么。”
快遞寄件方地址是蔣奇,但聯(lián)系方式卻是馬道士的手機號。如果有人惡作劇,那么那個人就一定是這個馬道長。
馬道長連呼冤枉,說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你是誰,甚至不知道湯有才手下多出了你這么一號人物,要說我給你寄東西,我連你名字都不知道你讓我怎么寄啊。
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在他幫著湯主管做法的那幾天,我還沒有來這里上班呢。之所以開口提這么一句,純粹是要看看他的反應。
“這本相冊是我剛才收到的??爝f收件方是我,寄件方是蔣奇,也就是翠微小區(qū)填湖項目的第一任負責人經(jīng)理。蔣奇死后被送回的老家就是寄件方地址,而聯(lián)系方式,就是你的電話。”
我這句話說完,馬道長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我的電話號碼?這怎么可能呢。”馬道長滿臉驚恐,那模樣根本就是六神無主。他匆匆爬起來,抄起大衣就要離開:“不行,我必須得走,馬上就走。”
我大步一跨,將他攔?。?ldquo;走?難道你沒有意識到你也被卷進來了嗎?”
寄件方姓名和地址是蔣奇,但聯(lián)系方式卻是馬道長,這絕對不是巧合。
馬道長哭喪個臉:“小伙子你不知道,我其實早就被卷進來了。還有你,我勸你也不要在這里多留,趕緊辭職離開,有多遠走多遠。”
我不明白原因,問他為什么。
或許是因為感激我給他帶來了這么一條消息,馬道長哀怨的嘆了口氣:“你收到的這本相冊不是第五本,是第六本。第五本是湯有才的那本,第四本其實是在我的手上。我在湯有才之前就收到了一樣的相冊!”
“你也有?”我大驚:“那你還跑?”
馬道長見我不懂,大急著解釋:“不跑就得死!”
我冷笑:“你能跑到哪里去。”
我對這個中年道士是一點好感也沒有。要不是因為他和湯有才貪財,我又怎么會被連累,被卷進如此離譜的事件當中?
他想跑,如果逃跑真的有用,又怎么會被我給揪出來?我現(xiàn)在很有一種感覺,仿佛那股未知的神秘力量是故意借我的手,把他給揪出來。
跑有用?沒用!
“那就繼續(xù)往更遠的地方跑!”馬道長咬牙:“要再被找到,就再跑遠,再找到再跑!”
“你這輩子剩下來的就是跑了。你還讓我跑,你是想讓我的后半輩子也跟你一樣天天東躲西藏?你知不知道我才多大,你知不知道我連媳婦都還沒來得及討?”我指著馬道長的鼻子大喝。
東多西藏的日子你甘心,那是因為你咎由自取。我來小區(qū)打個工,自問從來沒有得罪過誰,莫名其妙的被卷進是非里,要我東躲西藏,我能甘心么我。
我很氣憤,像馬道長這樣的人要真被不干凈的東西給弄死了,我絕對不會替他惋惜一秒鐘。
“把事情告訴我。”我盡量壓著火氣:“炭灰混合泥土我是知道的,我要知道促使你失蹤逃跑和湯主管臨陣改變立場的那個關鍵。”
“你想知道這個?”馬道長一哆嗦,略有些驚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小伙子,不是我想保密,這東西他真的不能明說。否則今晚我必死。”
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說不說?”
事已至此,我已無法置身事外。這不是我事多,那個關鍵不管我知不知道,我的下場都不會好過。相反,如果我知道那個關鍵,說不定我就能找到辦法扭轉乾坤。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被動的人。
“說!”我再一次大喝。
“小兄弟你別逼我,我真的不能說。你要真想知道,就半夜12點半去那個湖泊那里自己看吧。”馬道士被我逼急了,竟然跳窗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