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有意放過我們還是因為有林入畫在場那鬼怪之物不敢造次,這次下山的路并沒有那么難走,相反,我們?nèi)齻€人平平安安的回到了二爺爺?shù)募摇?/p>
奶奶已經(jīng)和爹端了飯來上桌了,其中還有熱氣騰騰的餃子。
我知道在這種全家都人心惶惶的時候奶奶和爹是不會有閑心包餃子的,于是我問奶奶這是哪來的。
奶奶回答說,這是隔壁村兒那老頭兒送來的,說是謝謝林入畫和我救他家的老伴兒。
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也不完全對,最起碼,人在心底里還是分得清好壞和善惡的,很多時候,他們不是不善良,只是為了自己又能如何。
因為林入畫沒日沒夜的鎮(zhèn)守在村子里時刻觀察著村兒里的風吹草動,大家伙兒對她的態(tài)度還是很感謝的,連帶著對我家的態(tài)度也轉好了不少。
這一點尤其是體現(xiàn)在我去隔壁村兒救那老婦之后,我竟然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也成了村民眼里的能和閻王老爺身邊的人兒談條件的神仙。
奶奶一面給林入畫夾著餃子,一面聊起來晚上睡不安生的事兒:“我咋總覺著這屋里有忒多的耗子,晚上在哪個旮旯里咳的那木頭聲讓人心毛。”
因為奶奶這輩子確實是做了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所以對于一個經(jīng)歷了這么多神神鬼鬼的事兒的她來說是十分相信因果報應的。
她說出來的原因不是真的因為睡不好覺,她是怕是因為上回沒有清理干凈的鬼怪做的亂,想讓林入畫給打一針安心針。
可是林入畫不但沒有安慰奶奶,反而重視起奶奶說的話來了。
奶奶睡在東屋兒,因為是不朝陽的一面,所以那個屋里有二爺爺挖的儲備糧食的地窖,就是上次爬出耗子,始發(fā)百鼠朝宗的那個地窖。
林入畫很注意奶奶說的這件事兒,畢竟這不是應該鬧鼠災的季節(jié),如果不是反常的原因,老鼠是不會在有人氣兒的地方安家的。
于是,林入畫讓李大川找來了手電筒,趴在地窖口往里面一照探。
這一照可驚的奶奶半天都回不過神兒來了地大叫:“我的老天爺,咋還這么多耗子!”
手電筒的光打過的地方,不知道多少的老鼠四下逃竄開來,猶如炸鍋了一樣叫個不停。
我看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地,趕忙把頭縮回來不敢再看。
“果然,還是有問題的。”林入畫按滅了手電,對李大川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下地窖里面去看看。
看李大川猶猶豫豫的樣子,竟然看不出來那么大一坨兒肉的李大川居然不怕鬼怪怕老鼠。
我不禁笑出了聲,被他瞪了一眼以后立刻不敢再笑了,然后就看著他扭動著身體不甘不愿的挪了下去。
看著他下去以后,林入畫又打了手電的光給他照明,李大川一腳踢開幾只老鼠,然后沖林入畫喊:“給我一只手電筒。”
爹立刻不怠慢的去翻來了手電,然后交給林入畫遞了下去。
這一下,李大川打開以后往旁邊照了照,然后只聽得李大川大罵一聲:“狗日的要翻天了!”
林入畫沒有等待李大川的下文,直接叫我跟著她一起下去看看。
這地窖底下還真是別有洞天。
農(nóng)村的地窖大多都是在平整的地上挖個深坑,拓展出一個可以儲藏糧食的地方就可以了,這個地方并不會特別大,因為農(nóng)村人即使是一家五口需要儲備的糧食也不會很多。
可是,二爺爺只身一個人竟然在地下挖了這么大的一個地方不說,居然還有一條甬道通向黑暗的深處。
林入畫當機立斷地決定要去看看,因為她相信這一行會發(fā)現(xiàn)重大的秘密。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這個甬道口只可以容納一個人的寬度,于是我們毛著腰低頭往前走著,這一路上滿是死老鼠的腐爛的味道和一路的老鼠尸體,李大川厭惡的狠狠踢開,邊往前照明邊給我們開路。
路越來越寬,直到我們出了甬道,進入了一個四方洞天之地,我才直起了腰兒。
這四方的地下空洞四周土墻上刻滿了我看不懂的怪異的符文,還有八個口,口前是紅色的朱砂痕跡,同樣是刻畫了我看不懂的符文。
林入畫仔細地走了一圈以后說,這是陰陽陣牌,八個口門上分別為乾、坤、坎、震、巽、離、兌、澤。
我聽不懂,于是問林入畫這是什么意思。
林入畫仔細的看著這八口排列的符文,然后跟我解釋道:“乾、坤、坎、震、巽、離、兌、澤這八孔對應的就是開、休、生、死、驚、傷、杜、景這八門。”而后,林入畫掐指并算補充了一句,這乾坤八卦之位是顛倒著倒列排序的。
八卦顛倒意味著生即死,所以林入畫和李大川帶著我投向了死門而入——死即是生。
再次進入了一條不寬的甬道以后,這里已經(jīng)不再有死老鼠的身影了,除了一股子土腥和喪氣,這段路顯得也是特別的陰森。
這條甬路的盡頭是一方青銅巨石棺材,李大川拿手電筒照上去,見得石棺上刻著的幾個大字:敕令五雷將軍鎮(zhèn)鬼顯煞罡。
這棺材上盡數(shù)綁著許多的草捆子粗繩兒,周圍橫七豎八躺著的是森森白骨,從白骨的形狀上看,都是人身上的,只不過都散了架了落得一地。
李大川看了會兒說:“這些人應該是抬棺的人,棺材抬進來之后被殺死在這里,棺材里面東西不簡單,不要碰。”
而后他走上前去檢查了一下那些已經(jīng)腐了血肉的骨頭,和我們說道:“這些白骨上都有很深的刀痕,應該是哪場……”
他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然后站起來,轉過身來看著林入畫問她:“你還記得那個道教的典藏集里講的那場戰(zhàn)爭么?”
林入畫點點頭“嗯”了一聲。
--根據(jù)道教一本典藏的古書上記載,在某個時代,當時戰(zhàn)火連篇,戰(zhàn)場不止是血肉的拼殺,還是法術的拼殺地,各大法家紛紛相聚皆揭竿而起欲自立門戶,于是,有了當時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
“一位古代將軍被軍隊挖出來,然后由方士煉成了行尸,大殺四方,成了這場大肆戰(zhàn)役的主要攻擊力,給敵對方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林入畫跟我說道:“后來戰(zhàn)爭結束以后,本想由方士親自銷毀這行尸走肉,但是經(jīng)歷了這場戰(zhàn)役以后,血腥和暴戾徹底毀了這將軍的最后一點靈知,戰(zhàn)場更是喚醒了他軍人的軍魂,在戰(zhàn)場上爆發(fā)以后就這不再受控制。”
我聽得入了神,追著林入畫問:“那后來呢?”
“在這人間毀滅的關鍵時刻,譚處端橫空出世,以道之大法術將行尸裝進了青銅巨棺,并由自己的血以血煞盟封印了這個將軍的尸體……”
林入畫說完以后再次仔細看了看這座青銅石棺上刻著的字,然后自言自語般地說道:“看來,這個也許就是當年他封印的行尸,不然也不可能在入門處就別有用心的刻意廢了這么大的力氣去顛倒乾坤了。”
“嗯,有可能,據(jù)記載,抬封印之棺入土的士兵們進入了指定的地點以后都人間蒸發(fā)般的不見了蹤跡,再也尋不著他們的下落,看來他們是死在了這里再也沒出去過了。”李大川佐證了林入畫的猜想。
按照他們倆人所說的話的意思就是,這個棺材里封印著的,很有可能就是當年一具十分厲害攻擊性十分強的行尸。
那么就是說這個地方很危險。
“此地不易久留,我們還是先出去。”林入畫終于道出了我的心聲,和我產(chǎn)生了共鳴。
這個地方我呆得是十分不舒服的,陰冷陰森又伴有潮濕,滿地的死人骨頭看著就讓人心里直恐慌,中間又立著這么一個棺材還是趕緊出去的好。
李大川也隨即贊同了林入畫的觀點,我們?nèi)齻€人剛想按著甬道原路返回,就聽到了棺材后面?zhèn)鞒鰜砹斯穷^摩擦著骨頭吱吱作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