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誰?”我聽的糊里糊涂,他們說的話我真的是越發(fā)的聽不明白了。
林入畫捏著黃紙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了猶豫,她的猶豫是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告訴我,可最后還是做了決定:“譚處端。”
譚處端?聽到這個名字讓我的第一反應是熟悉,可我卻是偏偏沒有認識過他,思來想去之后覺得可能是哪個村民的名字和這有些相近一時間記混了的也是有可能的,就不再為難自己去深想了。
林入畫倒是依舊滿臉認真的看著我,然后又說了一遍:“譚處端。”
聽著她再次的重申,我莫名其妙的“啊”了一聲表示我知道了。
林入畫最后蠕動了一下嘴唇也許是還想說什么,可是終于還是沒有說出口搖著頭離開了。
“李大哥,那個譚處端是誰???”看著林入畫離開后,我偷偷拽了拽李大川的衣角低聲問他。
李大川跟我解釋道:“他???”
李大川接著撇撇嘴,一臉的對他有意見般跟我說:“他就是個愛書法但一生只寫龜和蛇這兩個字的古怪老頭兒,就這么兩個字兒寫了一輩子也沒見他寫出個啥名堂,不過你也別小看了他,就我們現(xiàn)在用的很多法術都是出自他的手筆。”末了,他看了我再三后問我:“你真的不認識譚處端?”
我誠實的搖搖頭,我是真的不認識啊。
“算了,我跟你說,你們村子果然是不簡單的,這么大的風水格局可以弊亂成這樣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擺局的,至于是敵是友還真是他娘的不好說啊。”李大川眼神琢磨不定,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然后就拉著我去找林入畫商定商定。
林入畫拿著一只筆橫寫豎畫的在那張圖紙上擺弄著,叫我們回來便向我倆招手:“你倆過來。”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李大川迎著就湊了過去,然后一心也研究起了那副圖。
“這種風水大局如果不是正統(tǒng)的道門或者是茅山宗的人的手筆恐怕常人是設計不出的。”林入畫仔細觀察了一會起身開口對我說:“長生,跟我去王神婆家看看。”
對于上次找殺害我二爺爺?shù)膬词值臅r候我就十分不理解林入畫對王神婆的所作所為,我估摸著林入畫對王神婆又是行禮又是如何的,那王神婆也一定是有兩把刷子的,而今,想來可以是有個水落石出了,就連忙跟在林入畫屁股后面走著。
王神婆家的擺設一切都沒有變,依舊是廳堂里供奉著王重陽的神龕,只是神龕前的香火斷了煙了。
王神婆并沒有像上次一樣熱情的出來迎接我們,林入畫進屋以后自行從衣兜里掏出了火柴恭恭敬敬地點上了一把香火然后行了禮,做完了這一切這才等來了王神婆。
“娃兒,你們回去吧,我一個鄉(xiāng)野村婦做不來什么了。”王神婆家依舊是這樣一句話,顫顫巍巍的挪動著小腳走出來。
“前輩,我只是想來問問,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林入畫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子淡定從容,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知道,但是無能為力。”王神婆擺擺手,作出一副送客的樣子,這一次連茶水都沒有給我們倒直接又回了里屋了。
林入畫多少是有點失望的,但是也不是并與收獲的,她看著神龕許久,也許是想通了什么,然后對著我說:“走吧,我們回去。”
回去的路上,沒有話題實在是顯得有些尷尬,于是我就沒話找話的跟林入畫閑聊,我問她:“師父,那個王神婆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么?”
林入畫很顯然是沒有想回答我這個問題就告訴我:“沒有。”
我碰了一鼻子的灰,不知道再說點什么才好時,正在自我尷尬的時候,看見遠處李大川晃悠著肥胖的身體慌慌張張向我們跑來,氣喘吁吁的對我們說:“娘的,出事了,一只,只黃鼠狼,血淋淋的,跑家來了。”
林入畫一聽情況不好,連忙帶著我們往回趕,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只李大川嘴里說的血淋淋的黃鼠狼奄奄一息地倒在門口兒。
“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里一見到黃鼠狼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我干娘,我總有一種預感牽連著我的神經(jīng)告訴我這只受了傷的黃鼠狼和我親娘逃不了干系的。
林入畫剛想要去觀察一下它的傷勢,可是還沒等林入畫碰到它,就看它拼了命的想要站起來,然后拖著滿身的傷努力的往外爬,沒爬出幾步就咽了氣了。
林入畫蹩著眉頭跟我們說,這只黃鼠狼應該是想要給我們傳遞什么信息,它想告訴我們什么,只是還沒來得及說。
“它剛才的樣子好像是要把咱們往哪帶啊。”李大川這會兒也看出了端倪,問林入畫:“它是不是回來給咱們通風報信的啊。”
聽了李大川的話以后,林入畫猛然間醒悟了過來:“走,它想帶咱們?nèi)ズ笊健?rdquo;
后山,那一直是我干娘的藏身之地,這只小黃鼠狼就這么突然間回來找我們,難道真的是我干娘發(fā)生了什么不測……
我不敢往后想,因為林入畫說過,我娘是要殺了我干娘的,這樣我們老趙家就沒了地仙兒那一脈的支撐,只要我干娘一死,到那時就真的是回天乏術永無天日了。
林入畫二話沒說,也不管天色已晚了,帶著我們就進了山。
林入畫說原本進山的時間應該挑在中午的時候,因為中午太陽旺盛,陽氣也是最旺的,但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也分不得時間了,盡快解決就是最為安妥的,于是叮囑我要好好跟在她身后以后就出發(fā)了。
悲愴,這是我在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后腦海中閃現(xiàn)出的唯一的一個詞。
連土地都被血染紅了,一具具殘缺破財?shù)氖w有的已經(jīng)被分成了兩截身首異處,血腥味撲鼻而來,觸目驚心猶如戰(zhàn)場般狼藉。
“看來,你娘他們已經(jīng)和你干娘交過手了。”林入畫的眼神里閃出悲憫。
“我干娘不會有事吧?”看著這一地的尸體,再想起那夜和林入畫李大川兩個人交戰(zhàn)過的娘,我心里不由得一陣發(fā)毛。
我娘這是怎么了,以前他們對我娘的評價都是與人為善的啊,如今為什么來禍禍起自己的婆家來了,縱然奶奶千不該萬不該,何至于將我們老趙家趕盡殺絕。
“你娘是被人操控起來了,你要相信,你娘的本心還是善良的,只不過她已經(jīng)沒有了靈知了。”
我不知道這是林入畫在安慰我還是真的,但我寧愿是真的,不過由不得我此刻兒女情長,眼下我更應該擔心的是我干娘的安慰。
“放心吧,你干娘應該不會有事的,不然你們老趙家早就去城隍那報道去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問道。
“山里陰氣太重,一定有藏著什么秘密,我們先回去,現(xiàn)在陽氣最為虛弱,我們還不知道對方還有什么手段,還是小心為上。”
我是相信林入畫的,我也是相信我干娘的,自從我認了它第一個磕頭開始,我就是誠心誠意的相信她的,現(xiàn)在我只希望它是躲進什么安全的地方不要讓我娘找到才好。
林入畫說起初來我們村兒的時候只是路過聽說我們村兒有鬼魂傷人的事于是來湊個熱鬧拔刀相助,沒想到越踩進來才發(fā)現(xiàn)水越深,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我們這座不起眼的小村子里偶遇這么多的故人,雖然是以各種形態(tài)的。
她說,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陰陽大陣法會再現(xiàn)天日,如果不及早找出始作俑者恐怕又要掀起一場生靈涂炭的浩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