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書明一臉難堪,堂堂一個博士,卻做了一個風(fēng)水先生的徒弟。更可氣的是,師父比自己的年齡還小。
他嘴上不說,我已經(jīng)從他的神色看出了一切。
“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先走了,咱們改日再見。”我不想讓他出丑,拉著柳雪霏就要離開。
沒想到錢書明卻主動叫上了我:“師父,等一等。”
聽到他這么稱呼我,我還真是不習(xí)慣,立刻擺擺手說:“算了算了,什么師父徒弟的,你還是我叫我唐先生,我還是叫你錢博士。”
“唐先生,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或許你能幫我解釋。”錢書明臉色凝重,明顯是遇到了麻煩。
“但說無妨,難得錢博士能很找我?guī)兔Α?rdquo;我不禁也有些好奇,錢書明到底會問我什么事?
錢書明看了一眼四周,主動邀請我:“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坐坐,我會把最近發(fā)生的怪事給您說說。”
我和柳雪霏對視了一眼,還是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我們來到附近的一家茶館,坐下聊了起來。
原來錢書明的癲癇病發(fā)作是最近才有的,就在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錢書明還從來沒有過這種癥狀。
“你最近才有癲癇?確實有點奇怪。”我聽過之后,皺起了眉頭。
一般來說,癲癇和先天因素有關(guān),再加上后天的飲食不規(guī)律,勞逸過度,很容易造成臟腑失調(diào)。
中醫(yī)上來說,癲癇是痰邪逆上,痰迷心竅所致。
“是啊,原來根本就不會發(fā)生這種情況,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患上這種病。”錢書明一臉的苦惱,精神比之前了許多。
我喝了口茶,淡淡笑道:“錢博士,你應(yīng)該去醫(yī)院才對,雖然我會一些中醫(yī)療法,但是畢竟醫(yī)術(shù)有限,恐怕幫不上你。”
錢書明無奈嘆了口氣:“不瞞唐先生,我已經(jīng)去了醫(yī)院好幾次了,可醫(yī)生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讓我吃了幾副中藥,也是沒有任何效果。”
“這就奇怪了,按照錢博士的說法,你的癲癇是突如其來了?”
“是啊,我是一個生物學(xué)博士,對于醫(yī)學(xué)也有所了解。自己怎么會患上這種病,心里也會有數(shù),可我實在想不到,怎么就一下子得了癲癇。”錢書明煩躁的撓了撓頭。
我一晚上已經(jīng)見到了兩個癲癇患者,難道僅僅是巧合?
“你第一次發(fā)生這種狀況是在什么時候?”我仔細問道。
錢書明想了想說:“大概是在半個月之前,當(dāng)時我和丹陽正在化工廠調(diào)研,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等到醒來之后,才知道自己得了癲癇。”
“你在患病之前,有沒有接觸過什么東西,或者使用過什么藥物?”我的直覺告訴我,錢書明突然患上癲癇,絕對是因為外在因素。
“要說我平時做實驗,接觸的東西可太多了。使用過的藥物……”錢書明搖搖頭說:“我沒有得過大病,基本上不吃藥。”
他越是這么說,我越是覺得蹊蹺。一個好端端的人,就稀里糊涂的患上了癲癇,去了醫(yī)院還找不到原因,這就太古怪了。
柳雪霏在我耳邊提醒道:“他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我盯著錢書明的面相看了半天,沒有看出他有任何中邪的跡象。如果有煞氣侵?jǐn)_,我的黑曜石必定會有反應(yīng)。
“哦,對了,我在一個月之前,發(fā)過一次高燒,吃了點退燒藥就好了。”錢書明似乎想到了什么,補充道:“不過,那也是僅僅是普通的退燒藥而已,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
退燒藥?如果是普通的退燒藥,縣城當(dāng)中應(yīng)該有很多人使用,而且經(jīng)過藥品檢查才能上市,確實很難有貓膩。
“錢博士,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換上了癲癇病??墒?,我知道有一種藥,似乎對癲癇非常管用。”我想起了陳玉杰給老魏拿出的那顆特效藥。
“?。渴菃??唐先生,那請你趕緊告訴我,哪里賣的,藥叫什么名字。”錢書明迫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陳玉杰拿出的藥物叫什么名字,可是福祥醫(yī)藥公司一定能夠買得到。
“你去福祥大藥房找找看,應(yīng)該可以找得到。”我說出這句話,下意識的心虛起來,卻又不知道為什么。
錢書明當(dāng)即站起身:“多謝唐先生,我現(xiàn)在就去買。”
從茶館走出來,我和柳雪霏回家,而錢書明去藥店買藥。
我看著錢書明離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發(fā)慌,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來,我再次緊緊的抓緊了柳雪霏的手。
“曉峰,你還好吧?”柳雪霏柔聲問道。
“你說錢書明能買到那種藥嗎?”我忽然有點希望錢書明不要買到陳玉杰的特效藥。
“應(yīng)該可以吧。曉峰,我怎么覺得你有些糾結(jié)。”柳雪霏仔細盯著我的臉看了一會兒,頗為擔(dān)心的說道。
我大腦一陣混亂,不想說更多:“我還是先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第二天一早,錢書明再次打來電話。他聲音低沉,似乎發(fā)生了更加嚴(yán)重的事情。
“唐先生,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馬上去找你。”錢書明沒有說具體的事情,而是要直接見我。
那種不詳?shù)念A(yù)感更加強烈,我竟然把住處地址告訴給了錢書明,讓錢書明來找我。
半個小時之后,錢書明出現(xiàn)在門口。韓大雨打開之后,一見到是錢書明,立刻冷笑起來:“哎呦,這不是錢博士嘛,你干嘛來了?是不是要找你師父???”
“我是來找唐先生的,他電話里面和我約好了。”錢書明不想和韓大雨有過多的廢話。
韓大雨正要說什么,我馬上走到門口:“錢博士快進來吧。”
“哎,你這師父怎么當(dāng)?shù)?,一點師父的架子都沒有,還不如唐僧呢。”韓大雨關(guān)上門,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繼續(xù)看他的無腦韓劇——想必是和鄭小晴呆的時間太長了,連這個毛病都染上了。
我給錢書明倒了一杯水:“錢博士這個時候來找我,是有急事吧?”
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就和錢書明盡釋前嫌了,估計是他得了癲癇,我的同情心作祟吧。
錢書明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唐先生,我昨天去福祥大藥房去買藥,您知道我看到什么了?”
韓大雨一扭頭接話道:“遇到鬼了?”
“比鬼更可怕。”錢書明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色當(dāng)中依舊帶著三分恐懼,想來是心有余悸。
“那就是人了?”在我眼里,也只有人比鬼還要邪惡,比鬼能做得事情要可怕的多。
錢書明皺著眉頭,點頭說道:“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很多人。”
“很多人?福祥大藥房的生意不錯嘛。”我笑了笑說。
“確實不錯,可奇怪的是,他們這些人都是來買一種藥。”錢書明說著話,已經(jīng)從袋子里面拿出來一盒藥。
我接過來一看,這正是陳玉杰給老魏的特效藥,上面寫著“福祥丹”三個字,紅色的字體透露著幾分詭異。
“你說那些人都是去買福祥丹?他們都得了癲癇?”這樣的問題聽上去有些傻,癲癇又不是流行性感冒,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去買這種藥。
我問過之后,對自己的問題都覺得有些可笑。
不過,錢書明居然給我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沒錯,正如唐先生所想的那樣,他們那些人都是來買這種福祥丹的。”
“什么?!”我和韓大雨異口同聲的喊道。
“到底有多少人?”我無法想象,那么晚的藥店里面,有人會擁擠著去買這種治療癲癇的藥物。
錢書明不情愿的告訴我:“大概有二十個人左右。”
一幅場景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當(dāng)中:深夜的藥店門口,二十多個人在排隊買藥。他們隨時都會病發(fā)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他們的面孔不再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而是面無表情的尸體!
韓大雨已經(jīng)徹底忘記了電視劇里面的韓劇,他睜大眼睛看著我,半張著嘴:“這,這不可能吧。”
錢書明為了證實自己的說法,直接拿出了手機,打開相冊:“你們看,這是我昨天拍下來的照片。”
在錢書明所拍下的相片當(dāng)中,果然有二十幾個人在排隊,他們的臉上帶著痛苦,卻還有些無可奈何。
“怎么會這樣,太夸張了。”一夜之間,我覺得癲癇病一下子成了傳染病,每一個正常人都有可能被傳染上這種瘟疫,從而倒地不起。
“何止是夸張,太恐怖,太可怕,太沒人性了!”韓大雨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語無倫次。
錢書明拿出了一份研究報告,放在桌子上:“我連夜對福祥丹進行了化驗,除了一些正常的配方,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這么說來,福祥丹是一種正規(guī)的藥物?”我緊皺眉頭,眼睛盯著福祥丹,胸前的黑曜石卻動了一下。
不對,這福祥丹必然有古怪,而這種古怪并不是錢書明能夠通過化驗來檢查到的。
在縣城接連發(fā)生癲癇病的時候,福祥醫(yī)藥公司剛好推出了這種藥,這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
“雖然沒有問題,但是我問了幾個去買藥的人,他們都指明要福祥丹,其他治療癲癇病的藥物,不管是中藥還是西藥,根本無人問津。”錢書明到底是博士,思維縝密,恐怕這也是他懷疑福祥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