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心里想,這倒也是好辦法。
去給別人捉鬼,收一點辛苦費,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況且,老是在田中軍家里白吃白住,也的確不是長久之計。人家是沒說什么,但是自己也不能不把自己當外人,對吧。
“李文艷,你別挑撥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種人嗎?”田中軍回頭瞪眼。
筆仙鬼嘿嘿一笑,道:“我只是建議,最終還要柳煙拿主意,對不對?”
我點點頭,道:“文艷說的沒錯。中軍,現(xiàn)在甘姥姥暫時不會找來,我也不能常住你那里了。人言可畏,學校里有很多流言蜚語。所以,明天開始,我還是回學校里住吧,謝謝你這一段時間的款待,給你添加麻煩了。”
“哎,別這樣啊柳煙,我是不同意你回學校的,行動太受拘束。”田中軍急了,道:
“我們現(xiàn)在特別行動三人組……不是,是二人一鬼特別行動組,萬一有個急事,半夜里找你,太不方便。而且……宋道長的墳?zāi)咕驮谏角f這里,你住在這里,也便于上墳拜祭啊,對不對?”
貌似也有道理,我沉吟不語。現(xiàn)在的情況,分開的話,確實不利于行動。
李文艷也不說話,顯然他也知道利弊。
田中軍得意地一笑,又道:“柳煙,你要是搬回學校的話,我會覺得很吃虧,也有違公平。因為那樣的話,你不是天天和李文艷單獨相處?這對我不公平,對吧?”
“好了好了,怎么又說這個?”我揮揮手,道:“我不回學校了,就住在山莊,行了吧?”
田中軍嘿嘿一笑,這才閉嘴。
“其實,住你的山莊也未必方便,離市區(qū)太遠,來回耽誤時間。”李文艷想了想,說道。
“市里面,我也有房子。如果柳煙覺得市里面好,我就讓人打掃一下,布置起來,搬進去就是了。”田中軍說道。
“再說吧,先說捉鬼的事。”我打斷了關(guān)于住哪里的議論,問李文艷,道:“文艷,你說那個村莊鬧鬼,到底怎么回事?”
李文艷點點頭,道:“一個女鬼,應(yīng)該是幾十年前跳井而死的,現(xiàn)在出來作怪,附在一個新嫁娘的身上,已經(jīng)有半年了。”
“那個新嫁娘……不是很無辜?”我說。
“具體情況不清楚,只知道是老鬼附體。”
“那你覺得,我可以對付那個老鬼嗎?”我問。
“有我在,萬無一失。那個老鬼的道行不如我,你別擔心。”李文艷說道。
我點點頭,道:“好,明天下午,就去那個村子捉鬼,但愿開張大吉。”
“我也去,做個幫手。”田中軍說道。
行,愛去去吧,剛好做個司機,我點了點頭。
回到山莊,我吃了一點東西,洗洗睡覺。
現(xiàn)在,學校的課程,已經(jīng)被我完全拋棄了。好在田中軍有神通,已經(jīng)把我的畢業(yè)證給辦了下來,解決了我的后顧之憂。
午飯前起床,飯后去看苗歡。
根據(jù)筆仙鬼的說法,我給苗歡念安魂咒。可是念了好幾遍,我沒看到任何作用。苗歡依舊驚懼不安,眼神中透著畏懼。
安撫了苗歡幾句,我們離開醫(yī)院,駕車前往那個鬧鬼的村子。
村子叫做杜老崗,在城區(qū)以北的一個鄉(xiāng)下,一片還沒開發(fā)的地域。
在村頭停了車,我和田中軍裝作來鄉(xiāng)下游玩的樣子,信步而行,一邊東張西望。
筆仙鬼李文艷躲在鋼筆里,鋼筆在我的上衣口袋里。為了方便攜帶李文艷,我特意買了兩件長體恤,帶著內(nèi)口袋的那種。平時就把鋼筆裝在口袋里,很方便。
但是田中軍卻說不妥,意思說,鋼筆的位置貼著胸,被筆仙鬼占了便宜。
可是我也為難,放哪里好呢?放在褲子口袋里,那不還是貼著大腿嗎?所以,馬馬虎虎算了。
農(nóng)村里,現(xiàn)在都是進城打工的多,留守在家的少。所以村子里沒有多少人,我們走在村子里,也沒有引起什么關(guān)注。
走到村子的前排,在一棟氣派的二層小樓前,我們停住了腳步。根據(jù)李文艷給出的資料,鬧鬼的就是這家。
這戶人家的大門敞著,聽到樓上有人說話,但是樓下卻沒看見人。
“請問,有人在家里嗎?”田中軍在門前問了一聲。
腳步聲響,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從樓上走了下來,狐疑地看著我們,問道:“你們找誰?”
“你好,我們是路過這里的,渴了,想借一碗水喝。”我微微一笑,說道。
電視小說里,不都是這樣嗎,想要問點什么,先從討茶喝開始。所以,我也先擇了這個古老而又俗套的借口。
“要喝水?”那男子一怔,隨后揮手,沒好氣地說道:“沒有水,去別家借去。”
我臉上一陣不自在,心里想,這人怎么一點不厚道?一杯水而已,至于嗎?
田中軍卻一笑,拉著我跨過大門,徑直走到堂屋里,笑道:“其實我們剛才說借水,是騙你的,我們都帶著礦泉水。”
“……”那男子又是一呆,瞪眼道:“那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實不相瞞,我們路過這里,看見你家里陰氣很重,似乎在鬧鬼。所以就想問問,你家里最近這半年,還太平嗎?”田中軍斜眼看著天花板,淡淡地說道。
我心里一樂,就田中軍這德行,也有做神棍的潛質(zhì)啊。
“你、你……怎么知道的?”那年輕男子臉色一變,驚駭?shù)貑柕馈?/p>
“我當然知道了!”田中軍一巴掌拍在人家的八仙桌上,發(fā)出啪地一聲響,道:“實不相瞞,我們就是專門給人捉鬼的!”
你妹,又是實不相瞞,你就不會換個臺詞啊。我哭笑不得,保持冷靜,默默地看著。
那年輕人被田中軍拍桌子的聲音嚇一跳,結(jié)巴道:“你、你們等一下……”
然后,這家伙一轉(zhuǎn)身向樓上跑去,一邊叫道:“爸,媽,快下來!”
一對五十歲左右的夫妻,應(yīng)聲從樓上下來,都是滿面愁容。不過看那夫妻的衣著打扮,似乎還是有錢人。那戶主的手腕上,帶著一塊閃閃發(fā)光的腕表,腳下的皮鞋,也一塵不染。
“二位好,你們……會捉鬼?”那個戶主走上來,掏香煙敬給田中軍。
田中軍也不客氣,接過香煙,點頭道:“是的,專業(yè)捉鬼,路過你們村子,看到你家有點不對,所以進來看看。”
戶主打量著我們,遲疑著問道:“那……你看到哪里不對了?”
“這個……我看不對的地方很多,比如……”田中軍左右看了看,有點扯不下去了,向我使眼色。
我上前一步,淡淡地說道:“屋里陰氣盤旋,必定雞犬不安。最近,你家里的雞和狗,是不是半夜里無緣無故地亂叫躁動?”
這是御鬼經(jīng)上面說的,可不是我信口雌黃。
“對對對,我一看你家里這雞狗,就知道不對。”田中軍信口開河,手指門外溜達的幾只母雞,道:“你看那些雞,因為夜里鬧鬼,沒有休息好,所以都無精打采的。”
暈倒,怎么比我還能扯?
我急忙使眼色,讓田中軍閉嘴。言多必失,不如沉默是金。
還好,戶主對于田中軍的高論,并沒有察覺到破綻,而且很敬佩的樣子,看了看我們,道:“沒錯,是這樣的。我家里……也的確有點不太平。請問兩位怎么稱呼?”
這也能蒙過去?我心里覺得搞笑。不過也難怪,老母雞有沒有精神,本來就是很難判斷的。戶主這時候的心思,也不在老母雞的身上。
“實不相瞞,我們捉鬼已經(jīng)很久了,江湖上都叫我們……算了,不說這些,我叫田軍,她叫柳煙。”田中軍嘿嘿一笑,說道:“對了老哥,你怎么稱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