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道:“耳朵挺長的嘛,上午發(fā)生的事,現(xiàn)在就知道了?”
“嗯,其實午飯前就知道了,但是有點事,所以現(xiàn)在才給你打電話。”田中軍的聲音很穩(wěn)定,道:“柳煙,我給你一個道歉的機(jī)會。”
“我拒絕道歉,而且,該道歉的是你。昨晚,你打擾了我的生活,和突如其來的綠頭蒼蠅,沒有區(qū)別。”我不加思索地說道。
這些狗少爺們自以為是,我偏偏不買賬!
“你真的不道歉?”田中軍冷冷地問道。
“我沒有道歉的理由!”我提高了聲音,道:“你就是一個綠頭蒼蠅,比如此刻,你打聽出了我的電話號碼,立刻又來煩我了。田中軍,這是最后一次通話,我會把你拉進(jìn)通訊黑名單的,請節(jié)哀。”
說罷,我隨手就掛斷了電話,把田中軍的這個來電號碼,拉進(jìn)了黑名單。
苗歡痛心欲絕,道:“柳煙,你為什么這么、這么不開竅呢?!”
“我高攀不起,所以就這樣嘍。”我聳聳肩,就要離開苗歡這里。
可是還沒走到門前,電話又響,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還是外地的。
“誰呀?”我接通電話,問道。
“柳煙,我是田中軍。”狗少爺?shù)穆曇簦忠淮蝹鱽怼?/p>
“原來是綠頭蒼蠅啊,你好你好。”我被氣笑了,道:“請問你有多少個電話號?是要挑戰(zhàn)我的黑名單名額上限嗎?”
“哈哈,柳煙,綠頭蒼蠅和黑名單的事,我們等一下說,現(xiàn)在說一件很要緊的事。”田中軍在那邊一笑,道:“告訴你,我找了一位法力高深的道家捉鬼大師,他可以解決纏著你的惡鬼。現(xiàn)在,那位大師要見你一面,約個時間吧。”
我去,田中軍真的找了捉鬼大師?
原本是要掛電話的,可是聽到這里,我卻愣住了。
不得不承認(rèn),田中軍這一招,對我有效,讓我有點動心了。
“喂,說話呀。”電話里,田中軍催促了一聲,道:“先和這位大師見一面,如果不行,我再尋找別的高人。至于費用什么的,你別擔(dān)心,都由我負(fù)責(zé)。”
“哦……我……”我結(jié)巴了一下,道:“田中軍,別開玩笑了,我們素不相識,我不能接受你的幫助,也……不能接受別的什么。大家……就此別過吧。”
其實我也想去見一見田中軍請來的高人,說不定真的是高人,可以趕走筆仙鬼呢?
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接受了田中軍的幫助,以后還想脫身嗎?他要我以身相許怎么辦?我是從了他呢還是從了他呢?
“誰說素不相識?這不都見面好幾次了嗎,而且我們還是校友。這次幫你,我是義務(wù)幫助學(xué)妹,屬于免費奉獻(xiàn),感動醫(yī)科大的善舉之一。不要你以身相許,行了吧?”田中軍在那邊說道。
苗歡突然竄過來,湊在電話前大叫:“好,一言為定,一個小時以后,學(xué)校門口見!”
搞什么鬼?我一呆,抬眼來看苗歡。
苗歡手快,隨手幫我掛了電話。
“你這是干什么?怎么替我答應(yīng)了?”我皺眉看著苗歡,心里卻有些隱隱的喜歡,感謝苗歡的臨門一腳,幫我做了決定。
“柳煙,筆仙鬼的問題,你必須正視,無法躲避!”苗歡板起臉來,正色道:“現(xiàn)在有貴人相助,不正好是你的機(jī)會?田中軍是富家公子,一擲千金人緣廣泛,說不定人家找來的就是真正的高人!”
“可是,萬一他找來的又是那個饒毅,怎么辦?”我猶豫了一下,問道。
現(xiàn)在的社會,騙子很多,到處都是饒毅和饒毅們。
“如果還是那個騙子,那么我們也沒有損失?。苛R他一句,轉(zhuǎn)身走人就是。”苗歡跟我分析,道:“我們被騙過第一次,不會再被騙第二次的,放心。”
我咬了咬嘴唇,點頭道:“好吧,反正你也幫我答應(yīng)了,那我們就過去看看。”
“歐耶——”苗歡大叫一聲,抱住我,在我的臉上印了一個吻,然后打開衣櫥,手忙腳亂地?fù)Q衣服……
這丫頭,怎么比我還激動,還積極呢?
我覺得,如果田中軍追求苗歡的話,苗歡會毫不猶豫地把現(xiàn)任男友踹開,然后投入田中軍的懷抱里。
苗歡把衣服換好,又發(fā)神經(jīng),把我按在梳妝臺前,讓我化妝。
“不用了吧?不習(xí)慣化妝啊,我。”我皺眉說道。
“你懂什么?這叫做包裝自我,哪有女孩子不化妝的?”苗歡不由分說,把十八般兵器搬了上來,道:“你要是覺得別扭,我給你畫個淡妝,保證你實現(xiàn)華麗麗的轉(zhuǎn)變!”
“喂,不要太華麗啊,淡一點好。”我擔(dān)心苗歡把我裝扮成妖精,顫抖著說道。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來,配合一下……”苗歡打開化妝盒,在我的臉上操作起來。
對著鏡子,我在苗歡的幫助下開始化妝,撲粉,描眉,涂口紅,直至風(fēng)華絕代……
還好,只是淡妝,我并沒有覺得太別扭。
五十分鐘以后,我和苗歡站在學(xué)校的大門前,等待田中軍的到來。
突然想起上午被蕭若蘭大罵的事,我的臉微微一燙。她說我獻(xiàn)媚于田中軍,現(xiàn)在,我為了和田中軍的這次見面而化了妝,算不算獻(xiàn)媚呢?女為悅己者容,這……應(yīng)該算吧?
一亮嶄新的A8游來,在我們的身邊停下。車窗落下,映入眼中的,是田中軍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見到我,田中軍的眼神也是一亮。很顯然,他注意到了我今天的淡妝。
打開車門,田中軍走下來,微微一笑,道:“兩位久等了。”
“沒事沒事,我們也就是剛到。”苗歡急忙說道。
“你說的高人,在哪里?”我掃了田中軍一眼,單刀直入地問道。
“就在前面的天府茶樓里,請上車。”田中軍說道。
我微微皺眉,道:“茶樓,不好吧?”
進(jìn)了茶樓,萬一中了圈套怎么辦?這種狗少爺,仗著有錢胡作非為,我可不敢以身涉險。
“好,我省點茶水錢。我們?nèi)デ懊娴沫h(huán)城公園,找個清靜的地方,怎么樣?”田中軍想了想,問道。
“可以。”我點了點頭。
環(huán)城公園是開放式的,游客不斷,大庭廣眾之下,我不擔(dān)心田中軍對我做什么。
田中軍很有風(fēng)度,替我們拉開了車后門。我和苗歡坐了進(jìn)去。
車行平穩(wěn),窗外是萬丈紅塵,車來人往。
先把我們送到公園,田中軍調(diào)轉(zhuǎn)車頭,再去茶樓接那位高人。
在樹蔭下閑坐,我心情忐忑。
“柳煙,你看田中軍對你多么溫柔多么體貼啊,哎,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個家伙,真的可以考慮一下。”苗歡盯著我,說道。
“溫柔體貼,怎么看出來的?反正我神經(jīng)大條,什么都沒感覺到。”我說。
苗歡一跺腳,道:
“你豬腦子啊!人家親自開車來接你,算不算有誠意?人家和道門高人約好了,在茶樓喝茶,等你見面。但是因為你一句話,把地點換到了公園,算不算體貼?約來的是道門高人啊,田中軍為了屈就你,回頭又要請高人轉(zhuǎn)攤子?xùn)|奔西走,容易嗎?算不算有耐心?”
我斜睨了苗歡一眼,好像是這么一回事。
總之,我欠了田中軍一個人情。
“等下那個道門高人來了,柳煙,你可要給田中軍留點面子。要不,田中軍真的是出力不討好,里外不是人了。”苗歡再一次叮囑我。
“知道了,我有分寸。”我嘆了一口氣。
大約在二十分鐘以后,苗歡一指我的身后,道:“來了來了,田中軍帶來了一個人。”
我站起身,回頭來看,只見田中軍的身邊,跟著一個清瘦的小老頭。
老頭子精神矍鑠,白須垂胸,身著紫色的太極練功服,走路的時候衣袂飄飄,白胡子也隨風(fēng)飄揚,很有點世外高人的風(fēng)范。
還好,不是那個騙子饒毅,我松了一口氣,心頭也燃起了一點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