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安瀾挽著雙臂,兩條眉毛緊緊的擰了起來,一雙眼睛盯著我看,一眨不眨。
“看什么呀看,我臉上又沒長花。”
他坐到床邊的塑料板凳上,托著下巴又瞧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
我著實有些納悶了,“安瀾,你到底看什么呢???”
他笑瞇瞇道:“大小姐,其實,這么久了,我心里有些話早就想跟你說,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蹭”的一下,我臉蛋燒的比炭火還紅,急忙白了他一眼道,“你說什么呢,安瀾,我告訴你啊,咱們是好朋友不假,你也救過我,但是,不要談這些啊,我在心里只是把你當成了好哥們,好兄弟,絲毫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哈哈笑道:“大小姐,你想到哪去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就打斷了,我不是要對你表白啊。”
這下弄的我更是窘態(tài)十足了,渾身都似火燒,感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頗為尷尬,灰頭土臉的笑了笑。
他似乎是被我剛才一逗,找到了調(diào)侃話題,挑著笑眉道:“蘇大小姐,就算你對我有想法,我對也提不起興趣來。”
我也笑回道:“這時為嘛呀?看我長的磕磣,不入你的法眼?”
他搖了搖頭道:“倒不是臉蛋不過關(guān),而是吧,三圍有缺陷。”
“哦,三圍哪里有缺陷?”
“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啊,胸太大了,兩個手都抓不住,怎么親熱啊!”
“去你的!”我直接把旁邊的一杯子涼白開水向他頭上蓋去,不過他身子一側(cè),沒淋到。
他接著說道:“大小姐,別鬧了,其實呢,我是對你十分好奇,比如,你為何能看見鬼?”顯然,在破窯洞那里他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沒問。
“這個嘛,是我的一項特殊技能,沒什么稀奇的。”我不想向他透露太多,比如在青云觀的事。
他頷首道:“那你去綠城別墅又是做什么呢?”
我眨了眨眼,當然不能說是取陳書凡骨灰的事,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托詞借口,便直接道:“我去那里辦一些私事。”
他聳了聳肩,“好吧,既然蘇婉大小姐不肯說,我問也是白搭,那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我怔道:“怎么,你就要走啊,不在醫(yī)院照顧我么?我傷的這么重,買飯什么的怎么辦呀。”
他笑道:“大小姐,你還真把我當男保姆了呀,再說了,我還有別的事呢。”
我弩著嘴擺手道:“走吧走吧,就你那粗手大腳的,打個架還勉強過關(guān),照顧人的話,不及格,還是我自己照顧自己吧,萬事莫求人。”
“哎呀,蘇大小姐的傲嬌脾氣又上來了,本來我還考慮要不要留在這里的,但既然大小姐這樣說,我還是趁早走吧,不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了。”
“切切切,還真會就坡下驢,本來就不想照顧,還倒打一耙,得得得,快走快走,免得我心煩。”
他做了個鬼臉,“大小姐真生氣啦?”
我倚著枕頭坐著,單手翻看著床鋪桌角上的一本《讀者》雜志,喃喃道:“我哪里敢生安瀾大保鏢的氣呀,弄不好一怒之下,捉一個鬼放到我這病房里,豈不要嚇死我。”
“嘿,蘇大小姐不說我還真忘了,手里剛好有幾個饑渴的的生猛男鬼,我考慮考慮是不是要放在這里一晚。”
我翻著杏眼微瞪著他,“要是我在這病房里看到半個鬼影子,馬上給秦阿姨打電話,你就等著卷鋪蓋走人吧。”
他一聽這急忙說好話,“被別別,千萬別,醫(yī)院里本來死者就多,萬一有哪個鬼不長眼,來到這里轉(zhuǎn)一圈,我豈不是背了黑鍋?”
“那你自求多福吧。”
此時,一個白衣小護士走了進來,看了看我倆,對安瀾道:“安哥,你先忙去吧,小嫂子我照顧就行了。”
“小嫂子????!”我一聽就不對味,把那本《讀者》直接扔了過去,“你小子說什么了???”
安瀾吐了下舌頭,急忙捂著腦袋離開了,要不是我打著點滴,非得追上去給他一頓無影腳。
那個小護士急忙笑著勸慰道:“小嫂子,別生氣嘛,安哥人不錯,你跟了他不吃虧。”
“安瀾!你給我回來?。?!”整個樓道里充斥我的尖嘯聲。
打了三瓶點滴,我的胸口疼痛也緩解了大半。
早上十點,在病房里百無聊賴的看書,其實,我心里亂糟糟的,因為書凡的骨灰還未找到,那個魁哥到底是誰,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叫做“瑤妹”的女鬼,看來還得從她的身份下手。
我在手機上搜了半天關(guān)于“紅衣女子”跳樓的信息,終于發(fā)現(xiàn)一篇簡短報道,xx年xx月xx日,在某某職業(yè)學(xué)院,凌某(女)跳樓身亡,死者身著紅衣,具體原因正在調(diào)查中。
我急忙又搜索了這個職業(yè)學(xué)院,在學(xué)院貼吧里尋了好久,發(fā)現(xiàn)一個帖子,名為“凌老師,一路走好”。
點進去一看,是一些學(xué)生自發(fā)的為這個凌老師祈禱的帖子,底下跟帖有兩千余條,可以看出來,這個事件當時在學(xué)院轟動一時。
也難怪,跳樓本就屬于驚爆新聞,穿著紅衣服跳樓,那更是會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逐頁逐條的翻看帖子,找到了這個女鬼的名字,她叫做凌瑤,是此學(xué)院音樂系的一名老師。
在同學(xué)的口碑中還不差,看來平時也是個好老師。
其實,我也能感覺出來,她也非是個天生心腸狠惡之人,只因誤于情障,以致走入歧途,愈陷愈深,終于不可自拔。
令人思之,也是可悲可嘆。
愛情,是什么呢?愛對了,是令人欲罷不能的瓊漿玉液,愛錯了,是令人肝腸寸斷的無解毒藥。然而對錯之間,誰又能把握呢?
綠水本無憂,因風(fēng)皺面;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
一旦愛了,深愛了,無論對錯,可能都難免會沉淪。
我繼續(xù)翻著這帖子,大部分都是說“凌老師,一路走好”的,還有的說,“凌老師,好像再聽一曲你彈奏的笑傲江湖!(?_?)(?_?)”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無端調(diào)侃的,“學(xué)院里胸最大的老師去了,此胸一去,世間再無大殺器。”
當然,也有極少數(shù)人幸災(zāi)樂禍的,比如“再一次驗證了胸大無腦這句至理名言。”
翻來翻去,我忽而發(fā)現(xiàn)一條特別的信息留言,“媽蛋的,這個臭婊子死了,害的天哥的電影拍到一半就被迫停機,賠了一大筆錢!我也被扣了半年薪水!艸!最可氣是老子還沒玩到呢!”
這個留言是一個叫做“夜店野馬”的ID留下的。
我翻了翻他的帖子,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招聘女演員的信息,還有聯(lián)系方式,人稱馬哥。
而且網(wǎng)頁上還有他所爆的照片,有和長腿嫩模的,有和穿著學(xué)妹服裝的,有的擺出接吻的姿勢,有的擺出無敵剪刀手的姿勢,留著一頭藍發(fā)。
他是一個招聘電影演員的中介人。
而且有一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他和一個光頭男子的合影,下面寫著,“霸氣的天哥,未來國際大導(dǎo)演!”
這個光頭男子,好像有些眼熟,此時,我忽而想起了那張在紙新郎頭上的照片,那張照片雖然沒看清,但是似乎沒有頭發(fā)!是個光頭。
此時,我急忙拿出包包里的那張燒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焦黑照片,仔細一看,只剩下一個光頭!莫不是這個紙新郎就是天哥!
這個導(dǎo)演“天哥”一定和“魁哥”有某種關(guān)系,這也是一個線索!
要找“魁哥“,先找”天哥“,但是沒這個天哥的號碼,只有先打給那個招聘演員的”夜店野馬”。
事不宜遲,我雖然有些傷在身,但不是大礙,拿回書凡骨灰要緊,轉(zhuǎn)而立刻撥通了那位“夜店野馬”的電話,接通之后,那邊先傳來一聲不耐煩的燥聲,“你誰啊,正睡覺呢,有事嗎!”
這早上十點,他正睡覺呢,真應(yīng)了他的名字,“夜店野馬”,不知道昨晚又在那個夜店通宵。
我捂著嘴清了清嗓子,聲音柔媚,略帶些嗲聲嗲氣的說了句,“喂,你好,請問是馬哥嘛?”
說實話,從小到大,從未這么說過話,惡心的自己都想吐。
那頭一聽我這音色,立即來了精神,“我是馬哥,請問小妹妹是哪位?”
“嗯,我是個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妹妹,現(xiàn)在找工作不好找嘛,不知道馬哥還需要演員嘛,我想去拍電視呢哦。”
“需要需要!我這里的大門,一直為學(xué)生妹妹敞開著,而且只要面試過關(guān),我一定力薦,到時候,成為范冰冰孫儷那樣的大明星,只是時間問題。”
我心里暗道,“什么面試過關(guān),八成是你睡爽了過關(guān)吧!”但是仍舊以一副軟綿綿的的聲調(diào)說著:“那馬哥,你哪天有空呀,我去面試。”
“今天晚上就有空!那個學(xué)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嬌滴滴道:“馬哥,我姓葉,叫葉來香。”
電話那頭的馬哥聽了,樂的直流哈喇子,“哎呀媽呀,這名字好,和鄧麗君的曲子同名,妹妹,就沖這個名字,哥保你做個電影女一號!快來吧,哥敞開了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