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的那些跟班們一個個跟看著親爹似得拔腿就往門口躥。
我們幾個人可不管這茬,趁著有機(jī)會紛紛從地上爬起來照著文錦身上狂踹猛跺起來,不過也沒踢兩下,我們就被幾個退伍軍人出身的保安給反扭胳膊推出了廁所...
當(dāng)被推進(jìn)學(xué)校的政教處以后,我瞬間冷靜下來,心底暗道一聲“完特么犢子了!”上次曠課都被叫家長,這回居然敢在學(xué)校里打架,我這不是作死么?
“李主任,這幾個學(xué)生在廁所里聚眾斗毆,您看怎么處理?”一個保安朝坐在辦公桌后面的政教處主任匯報道。
“我先問問具體情況,你出去吧!”政教處主任坐在桌子后面手里捧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茶缸吸溜了口水后擺擺手。
那幾個保安敬了禮后依次退出了房間,只剩下我們幾個喘著粗氣和政教處主任大眼瞪小眼。
我們學(xué)校的政教處主任大約四十出頭,人長得卻格外精神,剪發(fā)頭濃眉毛,身材也異??啵凑疫@體格子站到他跟前,真心覺得心里發(fā)虛。
“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政教處主任放下手里掉漆的大茶缸,朝著我們幾個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主任,他搶我東西...”毛毛吸了吸鼻子,指向文錦委屈的告狀。
“搶你什么...”政教處主任的一雙鷹眼頓時迷成了一條縫,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要走過來,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他瞟了我們幾個一眼后,接起了電話。
“不想被開除,待會就聽我的!”文錦彎下腰一邊裝模作樣的拍打身上的腳印,一邊朝我們幾個小聲說道。
我和王行距離他最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后點(diǎn)了點(diǎn)腦袋準(zhǔn)備答應(yīng),沒想到旁邊的謝澤勇猛的跳起來,一把扯住文錦的脖頸,抬手就是一拳頭懟到他臉上,怒喝道“去你媽的,開除就開除!老子還正不想念了!”
“尼瑪幣,讓你搶老子中華!”謝澤勇剛一動手,毛毛立馬也瘋狂起來,從主任的辦公桌上抓起花盆就往文錦腦袋上砸。
“你們干什么?要他媽造反???”本來正在打電話的政教處主任急匆匆從桌子后面跑出來,我和王行也慌忙作出攔架的樣子薅拽起來。
當(dāng)然攔架也是拉偏架,我們倆人抱住文錦胳膊,著急忙慌勸阻著“別打了,別打了...”謝澤勇和毛毛趁機(jī)朝著文錦身上猛踹,盡管政教處主任長得也算五大三粗,不過怎么可能斗得過兩個如狼似虎的牛犢子。
不大一會兒辦公室就被我們幾個人弄的一片凌亂,謝澤勇和毛毛真是瘋了,看見什么就拿什么砸文錦,特別是謝澤勇下手最狠,掐住文錦的脖頸朝桌面“咣咣...”狠撞兩下。
“喂!保安部么?抓緊時間過來一趟...”政教處主任看實(shí)在拽不開了,掏出手機(jī)怒吼起來,不一會幾個壯實(shí)的保安跑進(jìn)來將我們幾個給拖開了。
直到被按到地上,謝澤勇還怒不可遏的掙扎著朝文錦咆哮“小王八犢子,老子弄死你!”
“媽的,這是哪個班的?通知他們家長!”政教處主任也徹底怒了,拍著桌子幾乎蹦起來。
“不用,這事兒我自己承擔(dān)了,跟他們沒關(guān)系,我喊我爸過來!”毛毛漲紅著小臉氣喘吁吁的推開按著他的保安,從口袋掏出來最新款的iPhone6plus怒沖沖的朝著手機(jī)吼叫道:“爸,我在學(xué)校挨揍了,你快來!”
剛才聽到政教處主任讓通知家長的時候,我是真心有點(diǎn)害怕了,毛毛主動站出來說他承擔(dān)這件事的時候,我不由松了口氣,暗自感嘆毛毛講究。
文錦估計(jì)也有點(diǎn)害怕了,臉色發(fā)白捂著腦門上鮮血直流的傷口咋呼道“我也通知我爸過來!”
二十多分鐘以后,一個剃著大光頭穿件黑色西裝的中年人推開政教處的房門走了進(jìn)來,他身后還跟了兩個高高瘦瘦的小青年,一看就都是社會人。
“爸...”看到仨人以后,文錦瞬間來了精神,可憐巴巴的朝著中年人敢了一聲,然后兩只眼睛瞬間紅了。
“怎么回事?”中年人虎眼一瞪,撫摸了下脖頸上戴著的金鏈子,說起話來粗聲粗氣的,一屁股坐到主任的辦公桌上,跟著他的兩個青年趕忙掏出香煙遞到他手上。
政教處主任的臉色也變得也有些難看,看向中年人詢問道“你是文錦的家長么?”
“你們學(xué)校怎么看孩子的?我把孩子送到學(xué)校是讓你們保護(hù)的,你怎么當(dāng)老師的?我跟你說啊,我可是跟咱們縣的文教局局長是好朋友?”中年人一臉牛逼的指著政教處主任質(zhì)問道。
“我...你...這位家長你怎么這么說話?”政教處主任被他這一番反問弄得啞口無言。
“那我他媽應(yīng)該怎么說話?哪次交什么學(xué)費(fèi)、課本費(fèi),我們少給過一毛錢?你看看把我家孩子打的!”中年人拽著文錦走到主任面前潑婦似得的吼道。
“文錦在學(xué)校搶同學(xué)東西,幾個學(xué)生才會打起來,所以我才會把你喊過來,畢竟教育孩子是咱們共同的工作...”政教處主任說話的氣勢明顯弱了很多。
“共同他媽什么共同,老子交錢給你,你就得保護(hù)我兒子,不然那保護(hù)費(fèi)...呸,學(xué)雜費(fèi)我還不如打發(fā)乞丐!”文錦他爹根本不講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什么樣的爹教出什么兒子。
“還有你們幾個小混蛋,我兒子都敢打?是不是活膩歪了?”訓(xùn)斥完政教處主任以后,文錦他爹把西服外套脫下來,里面穿件黑色的短袖,兩條胳膊上盤了兩條青色的惡龍紋身,看起來特別嚇人。
“你特么有本事弄死我們,張牙舞爪的想咬人還是咋滴?”謝澤勇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朝著文錦他爹歪嘴罵道。
“把這幾個狗崽子給我抓起來!”文錦他爹抬了抬胳膊,他旁邊那兩個社會小哥擼起胳膊就要往我們跟前走。
政教處主任和保安們匆忙擋在中間攔起來,生怕我們幾個受傷害。
就在這個時候,政教處的房門再次被人推開,一個長得油光滿面的“大背頭”笑容滿面的把頭探了進(jìn)來,態(tài)度謙卑的問道“我是毛毛的家長,請問這是政教處么?”
“爸~”看到“大背頭”的一瞬間,毛毛的眼淚立時間掉了出來,委屈的喊了一嗓子。
“大背頭”欠身走了進(jìn)來,憨態(tài)可掬的沖著屋里的幾個人彎腰鞠躬“對不起哈,孩子給大家添麻煩了,對不起!真心對不起!”
“得,來了個老好人!”謝澤勇湊到我耳邊小聲道。
“你就是那個死胖子他爹?”看到大背頭以后,文錦他爹彈簧似得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
“嗯嗯,我是毛毛的家長!請問你是?”大背頭擋在毛毛身前連連點(diǎn)頭,態(tài)度好的就像是個犯人。
“你家的小逼崽子把我兒子打了,你說怎么辦吧?”文錦他爹看“大背頭”慫了,氣焰更加囂張,咬著煙嘴兇惡的吼道。
“咱們先去醫(yī)院,需要怎么賠償我一力承擔(dān),畢竟孩子犯錯了,我當(dāng)家長的也有責(zé)任,我替孩子給你賠禮了!”大背頭連連點(diǎn)頭,從褲子口袋掏出一小塊方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細(xì)汗。
“怎么賠?你打算怎么賠?我家三代單傳就這一根獨(dú)苗,少了五萬,咱們別談!”說到賠償,文錦他爹的眼神瞬間瞇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