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夜倨傲的坐在王座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我,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抱著他的腿,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心里一顫,登時就泛起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來。
果然,下一刻,他微微抬手,紫光飛射,登時就將把我的手從他的腿上打了開。
我渾身的毛孔眼一炸,濃烈的恐懼登時就將我完全包裹。
我身體一顫,整個人因為慣性的作用一下子就朝著轎攆下滑了下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我眸光沉沉,雙手一抓,緊緊的就握住了轎攆的沿邊。
我死死的摳著轎攆的沿邊,胳膊用力,焦急的往轎攆上爬。
我知道,若是我今天從這轎攆上摔下去,我一定會摔成了一個肉餅,一命嗚呼的。
手指頭摳得死疼,我咬著牙,拼命的往上爬。
我蕩起腿,想要借著胳膊的力道先把腿抬上去。
只是還沒等我的腿完全爬上去,那怪物就好像是故意的似的,猛地就震蕩了一下轎攆。
霎時間,我摳著轎攆邊緣的手指頭一疼,那條腿登時就摔落了下去。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求生的欲望令我潛力爆發(fā),縱然如此,我依舊緊緊的摳著沿邊,我狠狠的抬頭看了弒夜一眼,卻見他正穩(wěn)坐在王座上,冷冷的看著我,嘴角薄涼的勾著,絲毫沒有要幫我的意思。
我的心一涼,想到早上他對我的種種溫柔,我更是覺得對比鮮明,氣不打一處來。
果然,這個死男人是沒心沒肺的,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折磨我!
不管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不斷的折磨我!
然后看著我痛苦他就開心,比如現(xiàn)在,他嘴角的笑容實在是刺眼的很。
我死了,我痛苦,我受傷,究竟對他有什么好處呢?
我實在是想不通!
緊緊的摳著轎攆的沿邊,我的一顆心徹底冰涼,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卻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心里一驚,趕緊用力眨了眨眼睛。
媽呀,這是到了哪了?
剛才不是還在森林里嗎?現(xiàn)在我的腳下怎么就變成白茫茫一片了?
我心一顫,看著腳下好似濃霧一樣的環(huán)境,下意識朝著四周看了看。
這一看,入目的就是一望無際的白霧。
天哪,難道這里是仙境嗎?怎么會有這么多的云霧啊?
還是說這轎攆真的如同飛機似的,到了高空中?
我心中疑惑,手指頭卻是已經(jīng)虛弱無力了,絲絲鮮血順著我的手指頭流到了我的手腕上,而后流到了我的胳膊上,滴落進了那白白的云霧中。
我的視線跟著那滴血液望向云霧里,正疼得倒吸著涼氣,就見那云霧里突然就竄出了一顆腦袋!
那是一張青白的可怕的臉,上面長滿了白色的毛發(fā),細密的覆蓋在那張臉上,一直從它的臉皮遮蓋到它的后腦上,整顆腦袋就跟一顆白絨絨的毛球似的,十分的滲人。
我正盯著那顆腦袋嚇得慌,就見你那顆腦袋突然就整個裂開,清脆的一聲響,那腦袋霎時間就裂成了兩半!
血紅的血液混合著乳白色的腦漿泛濫在那兩瓣腦殼里,兩半腦仁竟然還在里面聳動起伏著,好似核桃似的紋路呈現(xiàn)在上面,高低坑洼起伏著,很是惡心。
我正嚇得慌,就見那兩瓣腦仁里竟然伸出一條長長的舌頭來,一下子就將我的那滴血液給吞了進去。
將那滴血液舔干凈以后,那腦殼竟然咻地就合了起來,一下子就修復(fù)如初了。
我看著這一令人嚇掉下巴的一幕,雙腿一顫,身體里突然一下子就好似注滿了動力。
我的腰一用力,一個骨碌就翻身上了轎攆,一下子就竄到了弒夜的身邊。
我緊緊的摟著他的胳膊,看向轎攆邊緣。
這一看,我的眼珠子差點就從眼眶里給掉出來!
媽呀,只見剛才還是一顆腦袋的云霧里不知何時一下子就涌出來無數(shù)顆密密麻麻的白毛腦袋。
那些密密麻麻的腦袋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剛才吃了我血的那顆腦袋聚攏了過去,將它團團圍住以后,突然就傳來了一陣陣劈哩啪啦的脆裂聲。
霎那間,我就看到那些腦袋一下子就全部裂成了兩半,無數(shù)條長舌頭伸了出來,一下子就將那顆腦袋給團團包圍住。
眨眼間,那顆腦袋便被那無數(shù)的舌頭給分食干凈,渣也不剩下一個!
我眸瞳跟著就是一縮,整個人一下子就嚇得縮到了弒夜的懷里,一個沒忍住,直接就尖叫了一聲,“啊——”
上次走這條路的時候,我是躺在棺材里的,而且眼睛上還帶著黑布條的,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機會看這條路上的風(fēng)景。
而這一次卻是不同,這一次我沒有睡在棺材里,我是實實在在的坐在轎攆里的!
所以這條路兩側(cè)的所有風(fēng)景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片漫無邊際的墨綠色森林里,竟然暗藏玄機,竟然藏著這么可怕的東西!
“老公大人,那,那些東西,那,那是什么?”我顫抖著嗓子,看著那些白毛腦袋在吞噬了那顆腦袋以后,瞬間就縮進了云霧里消失不見的場景,心里別提有多害怕了。
“哼。”弒夜冷哼了一聲,掐著我的脖子,將我從他的懷里提溜了出來,直接將我扔在了座位的一旁。
我眼疾手快,趕緊就伸手摟住了他的胳膊。
這次不管怎么說,我是絕對不可以再被他給扔下去的,否則掉進那片云霧里,我絕對得被那些怪物頭顱給分食干凈了!
到時候,我恐怕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弒夜看著我緊緊的摟著他胳膊的動作,眉頭微微向上一跳,卻是輕笑了一聲,“真是個膽小的蠢女人,就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你怎么救你的父母?還怎么戰(zhàn)勝你戒指里的那個男人?真是自不量力。”
說罷,他輕輕的抖了抖胳膊,我的手便瞬間脫離開了他的胳膊。
我心里一嚇,趕緊死死的抱住了他的椅子把手。
“蠢女人,本君奉勸你,要想救你的父母,救你自己,你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夠格,別指望本君會幫你!”弒夜冷冷的橫了我一眼,滿眼的輕蔑之色,“本君最惡心的就是你這種明明膽小如鼠卻自視甚高的人類!”
說罷,他直接按著我的腦袋,將我的頭按到了轎攆的邊緣,對準(zhǔn)了下面的云霧。
我被他這么一按,整個人登時就撲倒在了轎攆上,雙膝一疼,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看好,也給本君記住,這里是通往陰間的黃泉路,這一片云澤是噬魂草云澤,里面的所有噬魂草都是惡人的人頭所成,凡是做過十惡不赦的惡事、不服陰間管教、犯了大錯的鬼魂,都會被扔在這里,自生自滅!”
“這叫惡人自有惡人治磨,懂?”弒夜的聲音冷到了極致,他掐著我的脖子,渾身的氣勢更是凌厲到了極致,簡直要形成了實質(zhì)。
我聽著他的話,雖然心中害怕,但是更多的還是新奇。
看著轎攆下的這片云霧,不由得就有些驚奇。
原來我們現(xiàn)在走在黃泉路上的,這一片云霧是噬魂草云澤啊……
惡人自有惡人磨,原來是出自這里嗎?
不對!我為什么會在黃泉路上!
我心中一驚,渾身登時僵硬起來!
原來,這,這片森林是通往陰間的嗎?
難道,這片森林是陰陽分隔的界限?
森林這邊是陽間界,森林這邊是陰間界?
想到這里,我登時就明白了曾經(jīng)顧南安跟我說的什么睡棺材是為了讓我的身上增加一些死氣的事情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顧北川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陽間界,而是陰間界!所以才讓我身上沾染死氣!
若是不沾染死氣,我一個大活人,進了陰間,那不是只有被鬼聞到人氣找死的份兒嗎?
想到這里,我的心一顫,突然就有些理解弒夜剛才把我踹下轎攆的行為了。
唉,是我太不爭氣了,一直這么膽小怕事,所以他才會露出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吧?
是啊,他說的對,就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去救我的父母?
怎么去打敗蘇景鑠和張雅樂?
又怎么將我自己給解救出來?
就我現(xiàn)在這個熊樣,恐怕再過個一百年都沒有能力救出我的父母!
“弒夜,謝謝你。”我嘆了一口氣,心底突然就泛起了一絲悲涼。
我抬手將弒夜掐著我脖子的手,拿開,有些傷感的從轎攆上爬了起來。
我一屁股坐在轎攆上,將高跟鞋扔在一旁,有些鄭重的看向弒夜,誠懇道,“老公大人,從今天開始,你教我吧,帶我強大起來,我要救我的父母,救我自己。”
“只要你愿意教我一些有用的東西,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要了我這條命,只要能救出我的父母來,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說罷,我深深的看了弒夜一眼,站起身,撲通一聲,朝著他跪了下去。
我虔誠的朝著他磕了四個頭,而后抬眸沉沉的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