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丫頭!我看你往哪兒跑!”
我愣在走廊里,還沒來得及理清腦子里的思緒,身后就飆來了男人憤怒的吼聲。
我嚇了一跳,當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拔腿就朝著前面跑。
不管了,能跑多遠算多遠,興許足夠幸運正好跑出去了呢?
木質(zhì)地板光潔透亮,我跑在上面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連同我略微有些急促的喘息聲,飄蕩滿了整個走廊。
“哈哈哈……”
就在我瘋狂的向前跑時,身后卻是突然傳來那個男人一連串的大笑聲。
我被他的笑聲嚇得抖了一下,腳下一滑,險些跌倒。
“賤丫頭,你跑錯方向了,門在那邊哦!”
男人突然停止了追逐我的腳步,緩緩的在我身后不遠處低笑道。
我一聽,心跟著就是一沉。
媽的,不是這么倒霉吧?
我不敢停下奔跑的腳步,一邊向前跑著,一邊抬頭看了看面前的路。
這條走廊好似沒有盡頭似的,在走廊的兩側(cè),安置著許多關(guān)著門的房間,每個房間的門裝修的都一模一樣,跑了這么半天,就如同還待在原地似的,令我頭昏眼花,心中發(fā)急。
就在我著急的不知所措時,我突然就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陣奔跑聲。
緊接著,就聽到那個男人驚恐的聲音順著走廊的空氣傳了過來,“十二,你!你怎么又活了?”
聞言,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扭頭朝著身后看去。
遠遠的,我看到剛才幫我?guī)返哪侵唤鹈珡姆块g里猛地沖了出來,在它的脖子上,依舊沒有頭顱,空空如也的脖頸上還不停的向外涌著鮮血。
鮮血順著它的前腿滴落在地上,沿著它蹦跑過的痕跡,在它的身后形成了一連串的腳印。
它就那么血淋淋的向前跑著,四條腿交換的頻率十分的快,瘋狂的朝著我的方向奔了過來。
我看著這詭異而又恐怖的一幕,眼睛狠狠的抖了抖。
怎么回事?金毛怎么又活過來了?
可是它明明已經(jīng)沒有頭了,怎么還能跑得這么快?而且似乎還非常的有方向感,目標精準的就朝著我奔了過來?
我想到它因為我而死的事實,心中一瞬間泛起了一股濃濃的愧疚感來。
不過泛起愧疚感的同時我又不由得就有些驚悚和害怕。
它……它,它該不會是找我報仇了吧?
雙腿一抖,我險些坐在地上。
再看那個男人,似乎也被這一幕給嚇得不清,整個人瞪著眼睛,僵立在原地,臉上滿是驚駭與害怕。
他拿著花瓶碎片的那只手顫抖的舉著,僵硬的指向正朝著我跑過來的金毛,半響,他才顫著聲音道,“鬼,鬼,有鬼……”
“鬼”這個字狠狠的刺激了一下我的神經(jīng),登時令我打了一個激靈!
就在我怔愣間,那只狗卻是以極快的速度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到它忽然蹲在了我的面前,抬起前爪,朝著我勾了勾。
看到這個熟悉的動作,我臉上的表情咻地就僵硬了一瞬。
害怕,無與倫比的害怕。
尤其是看著他不停的冒著血的脖子,我真是要嚇死了。
雙腿一軟,我再也承受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金毛雖然沒有腦袋,可是它好像能夠看到我的動作一樣,往我的身邊湊了湊,它抬起前爪,再次朝著我勾了勾。
而后,它突然就邁開四條腿,快速的朝著前方?jīng)_了出去。
跑了一小截,見我還在地上跌坐著,急忙轉(zhuǎn)過身來,又朝著我勾了勾前爪。
我看著它的動作,腦中好似瞬間被劈入了一條閃電,雙眼一亮,心中登時就冒出了一個想法。
它是在給我?guī)穯幔?/p>
它的動作是在提醒我跟著它走嗎?
我心中一震,整個人好似被雷擊中了一般,不可置信的看著它。
果然,就見它擺了擺尾巴,用力的抬起前爪朝著我勾了勾。
我眼圈一紅,眼淚瞬間順著眼眶砸落了下來。
我掙扎著站起身,朝著它走了過去。
見我終于明白了它的意思,它用力擺了擺尾巴,火速一般朝著前方?jīng)_了出去。
我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跟在它的身后,抬步快速的跑了起來。
那個男人似乎被金毛給嚇得不清,一直到我跑到別墅的門口,始終都沒有看到他追過來。
我走到別墅門口,握著門把手,看著腳邊不斷的朝著我搖著尾巴的金毛,眼淚越來越?jīng)坝俊?/p>
它沒有頭顱的脖子上還在不斷的冒著鮮血,我雖然看不到它的表情和眼神,心中卻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我蹲下身子,用力的抱了抱它。
就在我抱住它的那一刻,我明顯感覺到它的身體一軟,緊接著,我就看到它的尾巴耷拉了下去,整個身體瞬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看著它安然的躺在我的懷里,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冷青青一直在別墅外面等著我,估計我的哭聲太大了,被她聽到了,我正哭著,她猛地就撞開門沖了進來。
跟著她一起進來的,居然還有顧南安。
我被他們撞門的動作波及到,整個人抱著金毛撲倒了在地上。
“沐雪,你怎么了!怎么了?!”
冷青青火一般沖到了我的面前,看到我滿身的血,嚇得登時大叫了起來,“沐雪,你受傷了?!”
顧南安跟著冷青青也走到了我的面前,見我滿身滿臉的血,臉色登時嚴肅起來,他蹲下身子,關(guān)切的說道,“張沐雪,你哪里受傷了?我?guī)闳メt(yī)院。”
說罷,他也不等我有所回應,直接擼著我的兩條胳膊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被他這么一拉,我懷里抱著的金毛登時掉在了地上。
“啊——”
我聽到冷青青猛地尖聲叫了一聲,緊接著,我就看到冷青青咻地躲在了顧南安的身后。
顧南安自然也看到了地上摔落的金毛尸體,看到它慘不忍睹的樣子,居然懷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的那種眼神看的怒火中燒,一邊抽泣著,一邊看向冷青青,沙啞道,“青青,報警,幫我報警。”
“沐,沐雪,這到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磕?,你,你別嚇我。”冷青青有個毛病,就是一緊張就必然結(jié)巴。
我看著她嚇得不輕的模樣,知道讓她現(xiàn)在報警是不大可能了。
沉了沉心,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掙扎開顧南安的雙手,自己顫抖著手摸出了手機。
這會兒我稍微冷靜了,才想起來我有手機這個工具,剛才情況緊張,被那個男人嚇得不清,倒是忘了自己有手機了。
不過也得虧自己忘記了,不然讓那個男人看到自己報警,他絕對會不顧一切的將我殺死,然后和那些狗狗一樣,被他藏匿在床下的。
現(xiàn)在的警察行動速度很快,我報了警沒多久,警察便呼嘯著趕了過來。
現(xiàn)場的境況實在是太過于慘烈,看到滿屋子的鮮血,那些警察明顯也被嚇了一跳。
很快,那個男人就被警察從樓上帶了下來。
我看著他那張猙獰的臉,心中的仇恨愈發(fā)深厚起來,我有些激動的沖到他的面前,抬手就想用力的打他一巴掌。
可是還沒等我沖過去,顧南安進緊緊的拉住了我的手腕,他朝著我搖了搖頭,沉聲道,“張沐雪,你冷靜一點。”
我掙扎了半天,掙扎不開,看著那個男人被警察帶走,心中不知怎的,猛地就涌起了一絲強烈的挫敗感來。
我垂下手,無力的看著那些被警察一一抬走的狗狗尸體,越想越難過,低低道,“他會被治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