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你不是死了嗎?”
我看到那個男人瞪著眼睛盯視著我腳邊的金毛,臉上滿是詫異。
“汪汪汪!”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金毛突然拱起身子,朝著那個男人竄了過去。
它跳的很高,整個人好似勇猛威武的大將軍,凌厲的大張著嘴巴,狠狠的就撲了出去。
我心中一跳,情不自禁的慌了神,“狗狗,你別過去!回來!”
我深知金毛根本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畢竟這個男人已經虐殺了那么多的狗,里面不缺乏比金毛體型更大,習性更兇猛的狗,現(xiàn)在金毛和他硬拼,吃虧的只有它。
可是顯然那只金毛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仇恨很深,根本就不聽我的呼喚,張開嘴就咬住了那個男人的小腿。
“啊——”男人吃痛的低吼了一聲,面色登時猙獰起來,他拿起手中的繩子,用力拽了拽,狠狠的就朝著金毛的脖子上套了上去。
我一看他的動作,登時心中一陣著急。
情急之下,我趕緊看了看四周,瞅見角落里放著一個花瓶時,趕緊舉了起來,猛地就朝著那個男人砸了過去,“你這個死變態(tài)!去死吧!”
這一嗓子我使了老大的勁兒,震耳欲聾甚至帶些歇斯底里的意味,連帶著那個花瓶,狠狠的就朝著男人的方向砸了過去。
那男人被金毛死死的咬著小腿,臉上因為吃痛和憤怒已經暴起了青筋,再加上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整張臉登時就顯得十分的可怖。
“嘭”的一聲。
花瓶打的還算準確,砸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陽光下,我瞪著眼睛,看到那個花瓶在他的肩膀上彈了一下,而后摔落在了他的光腳上,下一刻,卻是滑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
我被花瓶落地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了那個男人。
男人被我的花瓶砸的有些疼,惡狠狠的就瞪向了我。
他就那么不遠不近的瞧著我,臉上的猙獰之色愈加濃烈起來,而后,他竟是朝著我勾起了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來。
我看著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心中突然就泛起了一絲強烈的不安來。
果然,下一刻發(fā)生的一幕,猶如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我的臉上,令我終身自責難忘。
我看到他笑著彎下了腰,隨手撿起了一塊鋒利的花瓶碎片來,放在臉前朝著我比劃了幾下。
陽光下,那塊花瓶碎片格外的刺眼,尤其在落入我的眼里時,更是好似道道利箭,毫不留情的刺穿了我的心臟,破開我的胸膛,暴露出了我滿腔的愚蠢至極。
當鮮紅的血液混合著塵埃飄舞在臥室的空氣中時,我聽到金毛傳來一道刺耳的嗚咽聲,而后,我就聽到咚的一聲!
我站在門邊,眼睜睜的看到金毛的頭顱就那么被硬生生的割了下來,扔在了我的腳邊,挨住了我的褲管,就如同剛才它鮮活時挨著我時一樣,甚至連位置都一樣。
我低頭看著那顆頭顱,看著上面大睜著的眼睛,鼻子一酸,胸腔里的情緒好似海嘯了似的,洶涌拍打著我的每一寸肌膚,不斷的摧殘著我的神經,反復的告訴我一個事實:我是個殺狗兇手!是我!是我把殺死它的武器遞給了那個男人!是我殺了它!
“小姑娘,謝謝你的花瓶哦!”男人暗啞狠戾的嗓音猛地將我從后悔與悲傷中拉了出來,他隨手將金毛的身體扔在一旁,手里拿著那塊還滴著血,甚至上面沾著絲絲狗毛的花瓶碎片,不緊不慢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吸了吸鼻子,擦了把眼淚,看著他,咬牙切齒道,“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為什么死的不是你這個畜生!”
我握著拳頭狠狠的瞪著他,聲音里還帶著絲絲哭音,“在你眼里,狗狗的命就不是命嗎?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的對待它們?你剛才沒有看到嗎?你都那么殘忍的對待那只薩摩耶了,它卻依舊顧忌著你的養(yǎng)育恩情,甚至連看著你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和善,而你呢!”
我指著遍地的狗狗的尸體,大聲質問著他,“你卻視它們?yōu)椴萁妫我馔媾獨⒑?!換做現(xiàn)在你是它們其中的一只,受到人類這樣的對待,你什么感受!”
“呵。”
那個男人聽完我的話,居然冷笑了一聲。
“很好笑嗎?”我擦了擦眼淚,冷冷的瞪視著他。
此時此刻,我應該跑的。
可是一想到金毛因為我而死,我的腳就如同被釘在了地板上,再也邁不動一步。
昨晚本是好心答應了老太太幫她帶話,誰知道來了這里竟然撞上了這么變態(tài)的一幕,想到那個老太太竟然還要給這個男人送一宅子的狗任他玩弄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管怎么樣,我今天一定要給這些狗討個說法!
“你吃過豬肉嗎?”
男人沒有回答我的話,卻是突然問道。
“別想扯開話題,死變態(tài),我告訴你,你殺了這么多的生命,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我不明白他突然問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屠夫養(yǎng)豬宰豬,我養(yǎng)狗宰狗,有什么不對嗎?”
男人扯著嘴唇陰惻惻的笑,他笑著笑著,突然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低著頭俯視我,眼中滿是陰鷙,十分的陰森。
“我花了錢,這些狗自然就是我的,我一沒偷,二沒搶,為什么要遭報應?”他離得我的越來越近,幾乎貼住了我的身體。
我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卻依舊倔強的不想就這么膽怯的逃跑。
他的身上透著絲絲腥氣,不斷的竄進我的鼻孔里,引得我胃里泛起了陣陣的惡心。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直冒冷笑。
我猛地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竟是扯起嘴唇笑了一下,我抬手,捏著他充滿了血污的襯衫,抖了抖,冷冷道,“照你這么說,你媽生下你,一沒搶,二沒偷,就可以肆意的玩弄你,在你的身上插針,用刀子割下你的頭塞在床下了嗎?”
男人明顯被我說的愣了一下,而后他猛地皺起眉頭,惡狠狠道,“你居然拿我跟賤狗相比!”
“在我眼里,你根本不配稱之為狗,你只配稱之為狗屎!”我背脊挺得筆直,毫不畏懼的看著他,胸腔里,卻是感覺真的有了一腔熱血。
那種熱血,名為正義與勇氣。
“你他媽真是活的不耐煩了!”男人一下子就被我激怒了,拿起手里的花瓶碎片就朝著我的臉上劃了過來。
我眼神一顫,趕忙蹲下了身子,抬起腳就狠狠的踹向了他的膝蓋。
“去你媽的,死變態(tài),我告訴你,別人從來沒有玩弄過你的生命,你就沒有資格去玩弄其他任何一條性命!你沒有那個權利!”我一腳踹的不爽,趕忙又補了一腳。
幸虧我腿長,力氣也不小,這么一踹,他雖然沒有摔倒,卻也猛地朝后趔趄了一下。
“你這個臭婊子!居然敢踹我!找死!”他的眼里泛著洶涌的怒火,惡狠狠的眼神好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舌,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似的。
我也不是真傻子,見他這回是真的憤怒到了極致,自然好漢不吃眼前虧,站起身就朝著外面跑。
只是跑在外面的走廊上時,我登時就傻眼了。
這個男人的別墅實在是大,走廊更是七拐八彎的,剛才進來這里也是有金毛帶路的,現(xiàn)在沒有了它,我看著面前這條長長的走廊,登時就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