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就那么緩步而來,青年的臉上始終是那抹平淡,仿佛對于周圍人那異樣的目光并未在意。
這個青年在他們眼中滿是陌生,卻又有些熟悉,在他們的印象中應該是有著這個青年的記憶的,卻不知道這記憶埋藏到了哪里。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那青年身上并沒有任何的真元波動,看上去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唯獨吸引人的就是他手中的那把刀。
光芒閃爍,寒氣逼人,令人心頭發(fā)寒。
“是他!”
觀禮臺上,無數(shù)目光望向這里,當看到那熟悉的清影后,其中的一道目光的主人一怔,正是光頭朱老六,他不會忘了在通云梯上自己嘲諷過的那個青年。
沒曾想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再次見面,而且此刻看到青年后他的心頭禁不住苦笑,難怪這個青年敢和自己那樣說話,自己的這點實力真的不被他放在眼中。
與眾人不同,朱老六是親眼看到蘇言走上通云梯的,所以他自然不會把蘇言當做一個普通人,既然他敢和雪狐叫板,那么他的實力可想而知。
一想到這,他的心里就禁不住的后怕,好在通云梯上蘇言沒有和自己計較,否則的話,現(xiàn)在的自己應該是具尸體了吧?
但其余的人就不這么想了,雪狐那是何等的人物,清靈宗內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齊靈山區(qū)域有名的天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青年怎么可能是雪狐的對手?
不過第三峰那里,卻是有著一道倩影佇立,望著那青色的身影,黑色的眸子中滿是復雜
“想不到他真的回來了……”
呢喃著,佳人的面龐上滿是苦澀,在那苦澀之下還有一抹難以言明的意味。
如果蘇言望過來的話,不難看出少女就是自己當日救下的陸雪菲。
當日離開之后,陸雪菲也是回到了清靈宗,索性秦林是私自帶她出去的,所以前者的消失并沒有人懷疑到她的頭上,當然盤問是少不了的,畢竟這段時間來自己與他走的很近。
不過這些都被她一一應付過去,她并沒有道出蘇言,許是再次見到蘇言的那種無法言明的感覺,又活著說因為當年那件事后的愧疚。
再次相見,沒有想象中的兵戈相向,記憶里的少年一如既往,只是她自己知道自己二人終究回不到了過去。
不知怎么的,心頭有了一絲痛楚,回來的日子,陸雪菲也是一直在思考,如果當年自己是另外一個選擇,那么現(xiàn)在的二人又將是什么樣的關系?
可惜沒有如果,也就沒有了現(xiàn)在。
如今,往日的少年真的回來了,盡管他已成長,由少年變?yōu)榱饲嗄?,但不變的是那抹?zhí)念。
他日我若臨齊靈,三山五岳任我行!
而今,他真的就那么走上了齊靈山,踏足清靈宗……
“小冉乖,在這里等一會兒,”
來到擂臺前方,蘇言停下腳步,笑瞇瞇的摸了摸安冉的頭,而后身影一晃,再度出現(xiàn)時,便是在結界之內。
“蘇、蘇師兄,真的是你么?”
待到來人來到近前,張?zhí)熘赡鄣拿纨嬌巷@露出一抹驚訝,早在蘇言出聲的時候,他就有了猜測,只不過一直不敢肯定,直到此刻蘇言站在他面前,他的心中才算有了答案。
那清秀的面容,深邃的如同夜空一般的眸子,正是在小鎮(zhèn)問出自己五峰峰規(guī)的青年。
“五峰人,可擎天,可憾地,你做的不錯!”
伸手在張?zhí)斓募珙^拍了拍,同時過渡一些真元過去,蘇言柔聲道。
嘩!
人群嘩然。
如果說在張?zhí)旌俺瞿莻€蘇師兄時,他們心中還有疑慮的話,那么當青年口中這句五峰人,可擎天,可憾地說出來時,所有的疑慮都被打消了,這個家伙就是蘇言。
曾經(jīng)第五峰的大師兄,曇花一現(xiàn)的天才!
“蘇言,真的是你?”
結界四周,那年歲最老的老者出聲道,聲音莫名。
“大長老,好久不見!”
盯著老者,蘇言出聲,面龐上有著一絲柔和,大長老是清靈宗內他為數(shù)不多的印象較好的人之一,前者并沒有因為當年自己的頹廢奚落自己,就連陸雪菲那件事兒上也是保持中立的態(tài)度。
“你…長大了!”
許久之后,大長老再次開口,聲音滿是復雜,面前的青年與自己記憶里那個滿是是血,依舊執(zhí)拗的不肯停留的身影逐漸重合。
當年真的走眼了呢!
微微嘆息,大長老心中道,以著他的眼力不難看出如今的蘇言早已筑基,而且更高!
“蘇師兄,是蘇師兄!”
“蘇師兄回來了,蘇師兄回來了!”
第五峰那里,那些弟子一個個紅著眼睛高聲道,這些年他們被雪狐壓制的不輕,每個人心中都有著怨氣,所有人都知道當年的第五峰,或者說有蘇言存在的第五峰,才是真正的第五峰。
“請大師兄為我們主持公道!”
突然一個弟子紅著眼睛吼道,接著便跪了下去,隨著他這舉動,越來越多的五峰弟子跪了下去,
“請大師兄為我們主持公道!”
“請大師兄為我們主持公道!”
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后整個演武場都回蕩著這種聲音,大師兄,是第五峰的大師兄,清靈宗三山五岳,每一峰都有大師兄,而這大師兄不是說入門早晚,修無止境,達者為師!
只有每峰的第一人才有資格成為大師兄,這是一種認可!
耳中的聲音越來越大,蘇言緩慢的閉上眼睛,而后睜開時,那黑色的眸子中道道精光閃過,
“我來,討個公道!”
演武場上,因為蘇言的出現(xiàn)變得詭異之極,可以說他的出現(xiàn)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連前來觀禮的嘉賓也是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這個叫做蘇言的家伙,因為觸動了門規(guī),惹的怨聲載道,最后被驅逐出去了么?
可看著情況,哪有什么怨聲載道,這家伙人氣很高么!
莫名奇妙下,他們也是將目光轉向看臺中央的徐文山,想要看看這個掌門什么反應,不過順著他們的目光,那里徐文山白凈的面龐上陰沉不定,根本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無奈之下,他們只得再次將目光轉向擂臺。
擂臺之上,早先將張?zhí)旆龀鋈サ奶K言已經(jīng)再次回到結界之后,一身青衣,站在那里,越發(fā)顯得沉穩(wěn)。
“蘇言,你這個棄徒還敢回來!”
盯著蘇言,吳軒道,那視線格外的陰鷙,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可謂頗為不順,而且最主要的原因都是因為這個家伙,或者是因為這個家伙所在的第五峰。
想到這里,吳軒的視線也是越發(fā)的額度,如果眼神可以成為武器的話,現(xiàn)在的蘇言怕是早已千瘡百孔。
“雪狐,這么多年你一點長進都沒有,”
微微搖頭,蘇言道,少年的雪狐很強,清靈宗內第一人,當然如今的他比少年還要強,說他沒有長進,指的不是修為,而是心性。
心性是成為強者不可或缺的東西,修士之路,荊棘遍布,沒有堅韌的心性,注定在這一途上無法走遠,但吳軒這么些年來,依舊如同孩提一般浮躁不堪,甚至都壓制不住眼里的殺意。
“沒有長進,”
蘇言的話,讓吳軒的面色更加難看,對于蘇言,他是極恨的,要不是這個家伙,自己人生中怎么會有那灰暗的一筆,我吳軒是天才,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而今的你還敢說這樣的話,難道你不知道現(xiàn)在的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么,還是說你突破筑基了?”
冷哼著,吳軒嘲諷道,當年蘇言跌落神壇的那件事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而且這事兒就是他一手策劃的,斷元草,那可是至邪之物,無人可解。
更何況蘇言還是在莫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數(shù)年,可以說他此生注定進階無望,而且想必這么多年,他體內那些真元也都散盡了吧?
至于在最開始蘇言喝止自己救下張?zhí)斓臅r候,更多是因為那把刀!
對就是那把刀,那把刀讓自己嗅到了一絲死亡的味道,那絕對是一柄寶刀!
而現(xiàn)在,蘇言收回那柄刀,凝聚在自己身上的那種死亡也消失了,這越發(fā)的讓吳軒肯定,在呵斥自己時,那股殺意來自己那柄刀!
這么一柄寶刀,如果給自己,自己可不是要如虎添翼,實力大增?
一想到這里,吳軒整個人呼吸急促起來,望向蘇言的眸子中有著貪婪閃爍,不怪蘇言說吳軒沒長進,他的確沒長進,就是一頭豬怕也是能夠想到這么一柄寶刀,如果蘇言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又怎么會駕馭的了?
或者說他考慮到了這一點,只不過對于斷元草有著絕對的自信,畢竟那種歹毒之物,還沒曾聽說有失效過。
“提鞋?”
前者的話,讓蘇言笑了笑,在那笑容里包含著一絲憐憫,他不知道這個吳軒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怎么的,怎么會如此斷定事情的結果。
“我不知道你哪來得自信,還是說你對你的斷元草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