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臉上很不自然,“程……程老師,您別開玩笑,這事……跟我可沒關(guān)系。”
“小馬,你說什么呢?”馬炎炎納悶。
我盯著司機,微微一笑,松開他的手,“你說的沒錯,我開玩笑的。”
司機定了定神,看看我倆,猶豫了一下,“兩位老師是高人,算了,我也不瞞著你們了。李總那廟里有門道,越是高手進(jìn)去越危險。我只知道這么多,你們可千萬給我保密,不然我會吃不了兜著走。兩位老師,你們既然上了車我就只能把你們送過去,希望你們別怪我,我也得養(yǎng)家糊口,沒辦法……”
“沒事,我們不會怪你”,我頓了頓,“不過記住我剛才的話,如果我們出不來,你也跑不了。我們的朋友會把害我們的人一個個除掉,而你,就是第一個。”
司機的汗下來了,“我記住了,記住了,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您盡管吩咐,我一定效力!”
“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多說什么”,我看看馬炎炎,“只要我倆沒事,你就沒事,記住這個就夠了。”
他趕緊點點頭,“記住了,二位老師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知道該怎么辦了!”
其實我本來只是想趁他拉我手的時候探點秘密,然后嚇唬嚇唬他,讓他在關(guān)鍵的時候為我們幫個忙什么的。沒想到連蒙帶詐的,竟然把他給鎮(zhèn)住了。
同時被我鎮(zhèn)住的,還有馬炎炎,她以為我真有那么大本事似的,趁司機發(fā)動汽車的功夫,給我發(fā)了條微信,“你說的朋友是誰?”
我回復(fù),“哪有什么朋友,蒙他的,讓他心存畏懼,就不敢對咱們怎么樣。”
馬炎炎看我一眼,“行,有你的!”
我微微一笑,心說當(dāng)然有我的,司機害怕了,我心里倒踏實了。管它什么李總,什么古廟,老子全然不怕,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吧!
現(xiàn)實中的李總和我夢中看到的區(qū)別不大,小個,有點胖,禿頭,帶著大墨鏡,見人就笑。不同的是,他身后的保鏢只有一個,而且不年輕,看起來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
我不禁懷疑,這倆人到底誰保護(hù)誰。
可是馬炎炎一眼就看穿了那老頭,她主動握住了我的手,接著我的腦海里就傳來了她的聲音,“小馬,這老頭是陰陽先生,而且修邪術(shù),養(yǎng)鬼。他為這個李總養(yǎng)了兩只鬼,現(xiàn)在藏在他身上了,為的是不讓我們看出來。”
我心里一笑,“他本事比你怎么樣?”
“我應(yīng)該比他強”,她說,“不過李總身邊應(yīng)該還有一位高手,這次沒來,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總覺得這事不對勁,咱們和他少說話,直接去廟里吧。”
“行,聽你的”,我說,“這方法不錯,以后有什么悄悄話,咱倆手拉手就行了。”
“也就跟你可以這樣,出神術(shù)不是誰都會的”,她微微一笑,松開了我的手。
“程老師,馬老師,你們這感情不錯呀”,李總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倆,“好,郎才女貌,很好,哈哈哈……”
我笑了笑,“李總見笑了,我和馬老師……感情是不錯。”
他看看馬炎炎,瞇縫著眼點了點頭,“嗯,好,很好。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李良,你們就別叫我什么李總了,叫我良哥就行了。”
“好,良哥”,我點點頭,“我們領(lǐng)導(dǎo)說,良哥要拍宣傳片,這不我們也到了,事不宜遲,咱們先去看看那地方的情況,我們也好捋捋思路。”
李良沒想到我們這么痛快,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程老師,你是說現(xiàn)在去?”
“我都叫您良哥了,您就別叫我程老師了”,我說,“我叫程小馬,叫我小馬就行了?,F(xiàn)在天色還早,今天又有點陰天,光線不錯,去做功課最合適。”
他看看馬炎炎,“不需要先休息下么?”
馬炎炎搖頭,“不用的,我們昨晚睡得很好,精力充沛。”
李良回頭看看那老保鏢,老頭點頭表示可以。
“那行,既然這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山里,看完之后回來再吃飯”,李良大手一揮,“小馬兄弟,炎炎小姐,還有這兩位老師,請上車吧!”
李良的古廟在深山里,為了開發(fā)旅游,他專門斥資修建了一條進(jìn)山的公路。據(jù)他介紹,這座廟始建于明朝,幾次毀于戰(zhàn)火,都被信眾集資修復(fù)了。清末的時候,古廟又一次遭遇了兵禍,被徹底焚毀,龐大的建筑群被燒成了一片廢墟,自那之后就沒能再恢復(fù)起來。
幾年前,他花錢買下了這片山地,準(zhǔn)備重建古廟,在這里發(fā)展旅游業(yè)?,F(xiàn)在廟已經(jīng)建好了,誰想到宗教局那邊手續(xù)又出了點問題。他想先做好前期的宣傳推廣,等手續(xù)下來了,就選良成吉日開山門,正式接待香客。
一路上他只撿好聽的說,關(guān)于之前電視臺的員工在里面拍片子出事的事只字不提。我們心照不宣,他不說,我們也不問,一直默默的聽著,時不時的點點頭,算是給他一個回應(yīng)了。
來到山下,我們下了車,抬頭一開,雄偉的山門頓時讓人精神一振。不得不說,這廟宇修的相當(dāng)漂亮,只是因為沒有香火,顯得有些冷清。李良繼續(xù)手舞足蹈的介紹著,主題變成了講這周圍的風(fēng)水多么多么好,瞧這意思他是很自信的,如數(shù)家珍一般,說的頭頭是道。
我和馬炎炎沒工夫聽他閑扯,她仔細(xì)的觀察周圍的地勢,而我則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廟宇上空的云氣上。
那是一團(tuán)很強的靈氣,其中藏著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煞氣。馬炎炎說那廟里有重離之陣,這煞氣八成就和那陣法有關(guān)。
“良哥,我聽說之前我們有同事來拍過片子,結(jié)果出了點事,是吧?”我打斷他的話。
李良臉色有點不自然了,“呃……是,有位老師拍片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受了傷。”
我點點頭,“恕我直言,良哥想找拍宣傳片的團(tuán)隊,到處都是,比我們好的有的是,為什么偏偏這么信任我們?”
“這個嘛……”他笑了笑,“地方上的小公司,怎么能跟省臺的老師們比呢?不是一個水平呀,我這廟投了兩千多萬,讓他們拍,信不過呀!”
我會心一笑,“懂了,謝謝良哥的信任。這樣,現(xiàn)在光線挺好的,我們進(jìn)去看看,然后晚上初步的頂一下拍攝計劃,明天天氣情況允許的話,我們就開機。”
一聽要進(jìn)廟,李良猶豫了,“這個……小馬兄弟啊,進(jìn)廟沒問題,可是我不能陪你們。大師說過,這廟正式開山門前,我只能進(jìn)三次。上次省臺的老師們來就是我?guī)нM(jìn)去的,那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所以……”
“沒關(guān)系”,馬炎炎說,“我們自己進(jìn)去就可以了。”
“這……可以么?”李良看看我。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一笑,“我們自己進(jìn)去更方便些。”
“好,那我就不奉陪了,就在這等著你們”,李良松了口氣。
早知道他是這心思,我們不過是演戲走個過場。
既然是演戲,干脆就把戲演足。
“良哥,這廟規(guī)模不小,我們進(jìn)去可能要看一陣子,午飯就不去外面吃了”,我說,“這樣,您也別在外面看著了,先回市里,給我們留下兩輛車就夠了。等我們忙完了去市里,晚上咱們再細(xì)聊。”
他樂得這樣,“好的好的,那我先回去,你們多辛苦,咱們晚上見。”
臨行之際,他和我們的司機輕聲交待了幾句,然后帶著自己的老保鏢上車走了。
我看看老王和張希,“王老師,張老師,機器先不用帶了,咱們上去先看看。”
“好”,兩人沒有異議。
馬炎炎不放心,“小馬,你還真要拍片子?”
“多新鮮,咱們干嗎來的?”我說。
“你說咱們干嗎來的”,她看著我,“糊涂了吧你!”
“我沒糊涂,清醒的很”,我湊到她耳邊,“有些事情的發(fā)展,必須按劇本來,聽我的吧,先上去再說。”
“可是他們……”她壓低聲音,“什么都不會,上去會有危險的!”
“你記得那司機說的么,越是高手越危險”,我輕聲說,“現(xiàn)在危險的是咱倆,不是他們。而且李良走的時候叮囑那倆司機看住咱們,這周圍也有他們的人藏在暗處瞄著我們呢。如果只咱倆上去,李良就會知道我們有戒備了,到時候萬一給咱們來個不要臉的,硬把咱們推進(jìn)去,你有什么辦法?”
馬炎炎明白了,“我懂了,照你說的辦吧。”
我微微一笑,拍拍她肩膀,“你放心,我不會真讓他們進(jìn)去的,咱倆把戲做的越足,他倆就越安全。里面的陣法難不住你我,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
“好吧山人,希望你靠譜點”,她頓了頓,“這周圍的山形地貌有些奇怪,記得老師說過,這叫白虎落臺,主殺機四伏。從地勢風(fēng)水上看,廟里必設(shè)有地下機關(guān),內(nèi)藏鎮(zhèn)物以壓制四周的兇戾之氣,如此才能鎮(zhèn)住地氣,化煞為財。之前你的夢里預(yù)示,這里有重離之相,為陣中之陣。內(nèi)陣之門在于地宮,外陣之門既是山門,一旦進(jìn)了門,就等于入陣了,咱們都得機靈點,別著了他們的道兒。”
我點點頭,“好,都機靈點,一會進(jìn)門之后千萬別亂跑,如果我們走散了,你就在原地別動,不要找我,等我找你。”
“為什么等你找我?”她問。
我輕輕一笑,“因為我會出神術(shù),只要你在陣法中,我就有辦法找到你。”
她笑了,“嗯,我記住了。”
我看看老王和張希,“時候不早了,咱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