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一笑,心里有數(shù)了。
“小馬,我剛才聽到一個聲音……”
我一把將她摟進(jìn)懷里,用吻堵住了她后面的話,朱虹一怔,本能掙扎起來,“你……干嘛呀……有人呢……”她被我親的支支吾吾的。
“沒事”,我左手抱著她的腰,一邊吻她一邊握住了她的手。
頓時(shí),我耳邊傳來了一個詭異的女人聲,“我死在這車上,出不去了,姑娘,你幫幫我,帶我走吧……帶我走吧……”
我松開她的手,將右手中指按到她唇上,湊到她耳邊輕輕的說,“使勁咬!”
朱虹愣住了,“什么意思?咬你?”
“別廢話,不然咱們下不了車了”,我吻著她的耳垂。
自從我倆在一起之后,遇上稀奇古怪的事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朱虹明白,不管碰上什么怪事,只要聽我的話就不會有事。
她猶豫了一下,輕輕咬了一口,咬的我身上一激靈,差點(diǎn)沖動起來。
“咬破!讓你咬破!”我一口咬住了姑娘的耳垂,“使勁咬!”
朱虹耳垂疼了一下,嘴里一使勁,我指尖上頓時(shí)傳來了一陣鉆心的疼痛。我把手從她口中抽出來一看,指肚上咬開一個小口,血呼呼的流了出來。
“疼嗎?”朱虹心疼的不得了。
我沒理她,掐指訣默念咒語,“血姑子,血姑子,三更鬼王笑,騎馬落鞍橋……”
前面的司機(jī)嘴里發(fā)出一聲怪叫,腳下一踩油門,出租車頓時(shí)狂飆起來。
朱虹嚇的臉都白了,“師傅……你開那么快干嘛……小馬!”
我不搭理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后視鏡下方掛著的一個佛牌上。那是一塊很普通的塑封金屬陽刻釋迦摩尼佛牌,后面是大悲咒經(jīng)文。這種佛牌很便宜,外面買十幾塊一個,寺廟里這玩意最多。
一般來說,像這樣的佛牌其實(shí)都沒真的開光,掛在那不過就是起個心理安慰的作用。這塊佛牌卻不同,它上面隱隱泛出一股很輕浮的金光,這種光很邪性,說明佛牌的夾層里應(yīng)該有某種符咒之類的東西。
如果我沒猜錯,這佛牌應(yīng)該是那紙人的主人送給這司機(jī)的,這樣一來,既方便紙人上車換魂奪熟,必要的時(shí)候,也可以通過這符咒來干擾這司機(jī)的神識。
因?yàn)檫@司機(jī)就是個普通人,我們無冤無仇,他犯不著用那種惡毒的眼光看我們。剛才我破了那紙人,驚動了它的主人,于是那人就利用這符咒,干擾這司機(jī),想給我們一點(diǎn)教訓(xùn)。不過他想的也太簡單了,他小馬爺爺雖然還沒出師,但是憑我們?nèi)窠痰奈仔g(shù),對付他這點(diǎn)小把戲根本不是問題。
一陣狂奔之后,出租車來到了萬達(dá)廣場附近,我手訣一指司機(jī),“停!”
話音一落,我們突然失速,撞到了車內(nèi)的護(hù)欄上,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出租車停下了。
我早有準(zhǔn)備,用胳膊替朱虹擋了一下,她沒什么事,我自己額頭上撞了個大包,但手訣沒亂。司機(jī)急剎車后,仿佛傻了一般,呆呆的看著前面直喘粗氣。
我變換手訣,默念了一聲,“收!”
司機(jī)“啊”的一聲,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仿佛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了座椅上。我把手指放到手中吮吸著,左手掏出錢包,抽出一百塊錢往外面一塞,“不用找了。”接著收好錢包,拉著朱虹下了車。
走出老遠(yuǎn)之后,朱虹還沒緩過勁來,嘴唇不住的發(fā)抖。我拉著她走進(jìn)萬達(dá)廣場,來到一家披薩店里,點(diǎn)了兩杯咖啡,給她壓壓驚。
“那司機(jī)……怎么回事?”朱虹雙手捧著杯子,緊張的看著我。
“沒事,那司機(jī)車上有不干凈的東西,我給他鎮(zhèn)住了”,我若無其事的說。
“我聽到一個女人聲音,說她死在了那個車上”,朱虹說,“不會真的是有那個吧?”
“哪個呀?”我微笑。
她看看四周,“就是那個呀……不干凈的東西。”
我拉住她的手,“沒事了,那車?yán)镉胁桓蓛舻臇|西,你昨晚沒休息好,身子有點(diǎn)虛弱,所以被它影響做了個噩夢而已。根本沒有女人死在那車上,別多想了。”
她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念一想,“哎對了,那司機(jī)剛才跟瘋了似的,不會有事吧?”
我一笑,“有事?有什么事?”
“是你做的吧?”她看著我,“你讓我咬你的手,然后念念有詞的,他就發(fā)瘋了,那車開的,嚇?biāo)牢伊硕?hellip;…”
“他得謝謝我,要不是我用咒語壓住他的神識,他會開車載著咱們沖到河里去的”,我平靜的說。
“那么嚴(yán)重?”朱虹一驚,“他為什么呀?無冤無仇的!”
“你不懂,就別問了”,我微微一笑,“虹,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難免會遇上這樣的事,你怕么?”
“不怕!”她回答的很干脆。
我點(diǎn)點(diǎn)頭,“好,那咱們看電影去吧。”
那天我們看了一部臺灣的愛情電影,整個放映廳里連同我倆在內(nèi),只有兩對情侶。散場之前,朱虹第一次主動吻了我,黑暗中她的一雙眸子閃閃發(fā)光,“小馬,我愛你,我們永遠(yuǎn)不分開,好嗎?”
她聲音不大,帶著激動的哭腔。
我抱住她,“好,不分開,永遠(yuǎn)也不分開。”
想想那一刻,真是美好。
然而這份美好卻沒能長久,半年之后的一個晚上,我接到了她的電話,沒多說,就一句,“小馬,真希望我們永遠(yuǎn)不會長大”,然后她就哭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強(qiáng)忍著笑了笑,“虹,你想說什么?”
她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哭。
“別哭了”,我輕輕的嘆了口氣,“你我有緣無份,我沒福氣,祝福你吧。”
“你為什么非讓我來成都?為什么不讓我和你一起去石家莊?”她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小馬,我對不起你……可我……”
“沒什么對不起的”,我頓了頓,“師父說過,你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是我太喜歡你,放不下。好了,我們都還年輕,各自珍重吧。”
“如果我們沒長大,那該多好……”她很傷心。
我掛了電話,跟舍友大黃要了根煙,默默的吸了起來。
大黃很納悶,“怎么了馬?平時(shí)你可是不抽煙的,出什么事了?”
“女朋友有外遇了”,我很平靜,“她昨晚跟一個追她很久的師兄睡了,現(xiàn)在決定了,跟我分手。”
大黃一皺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強(qiáng)忍著笑了笑,“我倒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倒希望能活的糊涂點(diǎn),可我就是知道了,你說怎么辦?”
大黃摟住我肩膀,“別這樣,女人嘛,咱學(xué)校有的是,明天哥就給你介紹個!絕對比她漂亮的多!”
“黃,讓我一個人靜靜”,我掏出三百塊錢,“你跟老大,老四說聲,委屈哥幾個去外面住一宿,我明天就沒事了。”
“不是你想干嘛?”大黃看著我,“尋短見?”
“我要約炮”,我木然的說,“給我騰個地方。”
“約誰?”
“韓子淇”,我平靜的說。
韓子淇是我們學(xué)校藝術(shù)學(xué)院表演系的,是個身材極好的小美女,我倆攝影協(xié)會認(rèn)識的,跟我關(guān)系一直不錯。
大黃一聳肩,“得了,你牛B!”抄起那三張,想了想,又放下兩張,“兄弟,女人有的是,哥們不勸你了,晚上跟韓美眉好好聊聊吧,這種事跟女孩子說說更有用。”
大黃走了之后,我并沒有給韓子淇打電話,直接反鎖了寢室,一個人哭了整整一晚。
其實(shí)朱虹和那個師兄的事,我早就有心理準(zhǔn)備。一個多月前,她第一次跟我提起那個人,說那人死纏爛打的,她很煩。那時(shí)我心里疼了一下,心里本能的有了某種預(yù)感。上了大學(xué)之后,我的出神術(shù)修煉一直沒有放下,六十九竅已經(jīng)打開了五十九個,這讓我具備了一種很神奇的能力,那就是如果想一件事情,晚上就可以夢到相關(guān)的場景,而且就算沒睡著,我的預(yù)感力也極強(qiáng)。
接到朱虹電話的前一晚,我心里突然很不安,預(yù)感朱虹會出事,晚上睡覺的時(shí)候,夢到朱虹喝了很多酒,半推半就的跟一個男人走進(jìn)了賓館,我甚至還看到了她和他在床上的一些細(xì)節(jié)……那一刻,我真后悔,我為什么要修煉出神術(shù)?
夢里,我很心痛,夢醒了之后,我的心碎成了渣。
我沉淪了一個多月,逃課,泡吧,到處去游蕩,無論做什么,都無法緩解失戀的痛苦。
韓子淇生日那天,我喝多了,在酒店那裝修豪華的廁所里吐的眼冒金星。難受的時(shí)候,我又想起了朱虹,想起了她的溫柔,想起了她的體貼,我再一次崩潰了,靠在馬桶上哭的跟孫子似的,站都站不起來了。
在我痛苦的無法自拔的時(shí)候,我想起了師父,那一刻也顧不上什么男人的面子了,掏出手機(jī)來,給師父打了過去。
“師父,我失戀了,朱虹跟別人好了,不要我了”,我哭著說。
師父并不意外,“難受么?”
“難受的要死”,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師父笑了,“男人嘛,總要為初戀情人哭一次才好。”
“她不要我了師父,她真的不要我了”,我像一個委屈到了極點(diǎn)的孩子。
“沒人敢不要你”,師父依然很平靜,“她只是一個人在外地,想要像別的女孩子一樣被呵護(hù),被心疼而已。她心里還是喜歡你的,只是,你們離的太遠(yuǎn)了。”
我抹抹眼淚,“道理我懂,可我心里還是疼。”
“你有兩個選擇”,師父口氣一變,“要么為她傷心沉淪,從此淪落下去;要么,哭完了站起來,再去找一個更好的女孩,這是你的命,男子漢大丈夫,哭沒用,你得認(rèn)!”
“我不甘心!”我咬牙切齒一拳砸到了墻上。
“好啊”,師父輕輕的說,“那就用你的巫術(shù),殺了那個男的,把她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