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掀開這白布的一角,看到這具女尸的臉頰之后,心口那塊大石也漸漸地落了下來。
“是被人捅死的?”我磚頭看著顧北,問道。
顧北點了點頭,一下就掀開了死者身上的那一塊白布,手帶塑膠手套,說道:“死者全身上下總共被桶了三十五刀,致命傷是胸口的三刀,而且這些傷痕都是貫穿傷,也就是說,兇器應(yīng)該在三十公分左右,我們來到這里的時候尸體還有一些余溫,相信死亡時間不長,但具體的死亡時間,還是要做進(jìn)一步的化驗。”
我緩緩地站了起來,這樓梯間原本雪白的墻壁之上現(xiàn)在滿是鮮紅的血液,還有她從那小腹之間被牽扯出來的腸子,到底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能讓他對一個女人,實行這樣的“懲罰”
“真是太慘了,聽說明天總裁辦的任命書就下來了……”
“是啊,不過她也該死,誰讓她沒事兒陷害陳總監(jiān)來著。”
“虛,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就在我剛替死者蓋上白布的時候,警戒線外,那些企業(yè)員工紛紛在那交頭接耳的說著這死者的事情。
死者名叫田小惠,是陳則穎底下的員工,聽說她們說前段時間因為田小惠越級上交了一份企劃案得到上級的好評,然而,那一份企劃案的內(nèi)容和陳則穎即將上交的那一份大致一樣,為此,她們也在辦公室里面吵鬧過。
替她們錄完口供,我直接就來到了陳則穎的辦公室之內(nèi),她對于我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非常詫異。
我面無表情的坐在了她的對面,手上的口供都沒有來得及交給盧毅發(fā)作為檔案錄入。
我看著陳則穎,開口說道:“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田小惠的尸體在六樓樓梯間內(nèi)被發(fā)現(xiàn)的事情了吧?
她疑惑的點了點頭,說道:“恩,我上午在外面談客戶,回來之后聽說了,警察也來找過我,不過……你今天來……”
我從口袋里面掏出了自己的證件,而后繼續(xù)問道:“今天上午九點到十點,你在哪里?和誰在一起,有沒有人能給你作證?”
“你……你是警察?”陳則穎看著我放在桌上的證件,詫異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重復(fù)問道:“回答我,今天上午九點到十點,你到底在哪里?”
她愣了愣,說道:“八點我來公司打卡,八點十五分的時候約了客戶在公司附近見面,直到十點半我才回來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馬上打我那個客戶的電話,我的秘書也可以替我作證。”
陳則穎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我知道,我剛剛問的這個問題,她一定覺得我在懷疑她,是啊,田小惠和她有瓜葛,她有作案動機,我不能因為她是我的老同學(xué),而直接把她的嫌疑撇開,所以,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證明她的清白,當(dāng)然,前提是她如果什么都沒有做的話。
“那……除了林希以外,還有人追過你么?”我看著陳則穎,皺眉問道。
我這話剛說完,陳則穎當(dāng)即眉目一皺,拍著桌子有些生氣的說道:“我陳則穎雖然不是什么貞潔烈女,但也不是什么婊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激動啊,我也沒說別的啊,那啥,你先消消氣,坐下聽我說……”我額頭瞬間冒出一絲冷汗,天知道她把我的話曲解成什么樣了。
我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隨后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昨天我看了你客廳里面的照片墻,老實說,你跟你丈夫的關(guān)系是不是并不太好?”
她咬了咬嘴唇,說道:“是,我們是政治婚姻,在結(jié)婚之前也根本沒有見過面,因為我爸生意失敗,外面欠了很多債,所以我沒有辦法,只能答應(yīng)這門婚事,可是我們在結(jié)婚之后根本就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一向是他睡他的,我睡我的,至于感情,那根本就不會有。”
我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這就對了,你丈夫?qū)δ悴⒉缓?,但在外人眼里看來,你們是門當(dāng)戶對,剛剛新婚的情侶,他在外面有小三,你也知道,不光是你知道,可能他身邊的人和你身邊的人也都知道。”
她握著面前的那個水杯,抬頭問我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還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么?不管是什么案件,我們只要找到了引線,就能找到源頭,而現(xiàn)在我懷疑,連接兇手和死者的引線,就是你。”
“什么意思?”陳則穎撇頭問道。
我聳了聳肩,說:“這還不容易推么?你丈夫背叛你,你的下屬田小惠,也在前幾天剽竊你的創(chuàng)意和你在公司里面大吵大鬧,我想,接下來的那個人,應(yīng)該會是……”
“帥哥……帥哥……接電話,女神來電啦……”
突然,我那魔性的鈴聲瞬間就在口袋里面響起,我老臉一紅,尷尬的朝著陳則穎笑了笑,然后掏出手機到一旁接起了電話。
“喂,啥事兒快說……”
來電的是盧毅發(fā),這個電話打過來之后,我就只說了一句話,然后我的臉色就變得相當(dāng)?shù)碾y看,是啊,我猜到了兇手的下一個目標(biāo),卻猜不到兇手的行兇時間,雖然我早上已經(jīng)在電話里面讓盧毅發(fā)在她家樓下保護(hù)著,但……
我點了點頭,臉色凝重的對著話筒說道:“恩,好的,我知道了……”
我掛了電話,然后把電話重新放回了口袋里面,抬頭就對著陳則穎說道:“蔣瑤死了,剛剛死的,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小腹中了六刀,胸部也被兇手割了下來……”
陳則穎一臉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嘴巴:“怎么可能……”
看來我的猜測沒錯,兇手的確是為了陳則穎才殺死這三個人的,因為這三個人在某種程度上面都欺負(fù)過陳則穎……
“葉澤……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啊,我……我沒有任何追求我的人啊。”她看著我,臉色蒼白的說道。
我看了她一眼,也搖了搖頭,說實話,現(xiàn)在兇手是誰,我真說不出來,兇手到現(xiàn)在都沒有和我們照過面,按照陳則穎的說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騷擾,她下班之后從來都不會去什么酒吧以及KTV的地方,在她認(rèn)識的人里面,也不可能會有這種人。
我靠在陳則穎的老板椅上,眼珠麻溜的在我眼眶之中轉(zhuǎn)了一圈,隨后伸手撩開了她耳邊的頭發(fā),輕聲說了半天。
“啊……這樣……這樣行么?”她的語氣疑惑中帶著一點兒尷尬,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但我們不嘗試一下,就永遠(yuǎn)都會站在原點。
從陳則穎的辦公室離開之后,我就直接來到了二院太平間,此時的顧北早已在太平間內(nèi)等候,里面放置著三具尸體,分別是陳則穎的丈夫,她丈夫的小三,以及跟她速來不合的下屬,我想這個案子如果讓李銘雨來辦的話,現(xiàn)在陳則穎估計已經(jīng)在刑偵大隊的審訊室內(nèi)喝咖啡了。
因為這三個死者,陳則穎都有作案動機,但每一個兇殺案的背后,都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是不可告人,就不會這么簡單。
只見顧北看了我一眼,隨后轉(zhuǎn)身蹲下,從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一個銀制酒壺就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一邊喝著,一邊還指著蔣瑤的尸體說道:“手筋腳筋是在活著的時候被挑斷的,致命傷是小腹,六刀貫穿,當(dāng)場死亡,死亡時間距離發(fā)現(xiàn)死者的時間相隔十五分鐘,還有什么要問的,快點,我趕時間。”
我抬頭看了顧北一眼,然后走到了蔣瑤的身邊,脫口而出道:“怎么的?這個點還沒下班呢,你趕著去生孩子還是投胎?”
“啪”
我微微一笑,將她原本垂直打落的手掌死死地接在了手掌之中。
小娘皮,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了,就打我左臉是吧……
“啪……”又是一記脆響,我這右側(cè)臉頰馬上就紅了起來。
“喂……不帶你這么玩的,說好的只打左臉的呢?你這個女人怎么那么不按套路出牌?”我捂著自己的右臉,委屈的說道。
她看了我一眼,又是一口烈酒下肚,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詭異的瞄著我的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道:“疼是么?我也可以讓你在不知不覺之間,變成中國最后一個太監(jiān),你信么?”
聽到這里,我渾身竟不自覺得抖了抖,這女人,太特么可怕。
“那……咳咳,這三具尸體,有什么共同點么?”我鱉紅了臉,咽了口唾沫,問道。
顧北在進(jìn)來之前就是在市局法醫(yī)院的,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被分派到我們這里來,不過聽盧毅發(fā)說,顧北在法醫(yī)院的日子并不好過,曾經(jīng)還因為一個人在太平間內(nèi)尸體對話,把兩個保安嚇辭了職。
至于她為什么會在太平間里喝酒,我是真特么不知道,她和裴婧瑤一樣,都是奇葩里面的戰(zhàn)斗機,所以對于他們兩個人,我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去評論。
“沒有,如果一定要說有,應(yīng)該就是兇手對于死者的憤恨,至于兇手是誰,這就不在我管轄的范圍了,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打我電話,但是如果你要沒事找事,你知道你的下場。”顧北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說完就從旁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走出了太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