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為有點奇怪,以前從來沒有過問過我的事,甚至以前看到我的紋身,他也沒有任何表示。但是這次冒著被天清道長發(fā)現(xiàn)的風險,都要出來,這就讓我有點懷疑了。“當然,不去掉它,我難道等著自己哪天失血過多死了嗎?”
無臉鬼急了,“當然不會!只要找到靈棺就不會……”
靈棺?我一愣,皺眉看著他。“什么靈棺?”
“我也不知道……哎呀,反正大祖宗,你真的要去掉這個紋身嗎?”無臉鬼被我逼的急著團團轉(zhuǎn),“很多東西,我也不能說。但是祖宗啊……祖宗奶奶啊,雖然這個臭道士有點道行,但是他要對付夔龍乙尊紋,還遠遠不夠。”
我被他的態(tài)度給弄懵了,加上他轉(zhuǎn)的我也頭暈,一把將他抓著,不讓他走動。“什么意思?你一點點慢慢說。為什么這件事不能說?”
“因為那位大人不讓我說……”
“戮焰王?”我心里一緊,腦袋里某根弦自動繃緊了,“你能跟他聯(lián)系?”
無臉鬼又點頭又搖頭的,“祖宗奶奶,我不能跟他聯(lián)系,只能等他來聯(lián)系我……我現(xiàn)在能出來的時間不久,也不能跟你多說。但是你最好再考慮一下,這個紋身去掉,對你沒有好處。”
“可是不去掉,頂多再兩天,這夔龍紋又會流血。到時候即便是再用藥水止住,但不出一周,這怨氣打破平衡了,我也會爆體而亡啊……”
“有靈棺?。?rdquo;
“靈棺是什么?”這是我第二遍問這個問題了,但是無臉鬼光是一臉焦急卻并不回答我的問題,而且整個身體也在變得慢慢透明。我有點愣,想抓著他,都抓不住,他的聲音跟被什么風吹散了一樣,支離破碎的傳了過來。“那個臭道士……也去除不了,要是它發(fā)怒了……還會讓他自己遭到反噬……”
我?guī)缀跏翘貏e吃力,才勉強聽完整了這一句。還沒明白過意思,無臉鬼就不見了。我忙打開布袋子,可我怎么呼喚他都不出來。
他的這番話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在腦袋里過了好幾遍,才把信息捋了遍。
第一,好像我后背的紋身,可以用一個什么靈棺去掉。
第二,戮焰王還在,而且他能單方面跟無臉鬼聯(lián)系,這些是戮焰王說的。
第三,這個紋身去掉了,對我沒好處?還會讓天清道長遭到反噬?
捋清后,我腦袋里就全是這些話,坐立不安的很。跑去找天清道長,卻被劉文軒攔了下來,“我剛在里面被他趕出來,他好像在制作一個什么法陣,讓我別打擾他。”
旁邊卓家阿媽也附和的點頭,“是啊,恩人剛才說的時候我也聽到了,制作法陣的時候被打擾,好像會遭到反噬……”
我一聽,有點愣。突然想到了王爺爺?shù)乃酪颍倪€敢去打擾他啊,恨不得自己從旁邊路過的時候都不發(fā)出聲響。劉文軒拉著我走遠了點,才問我。“怎么了,這么急?”
我把剛才的事,小聲跟他說了。劉文軒思襯著想了一會兒,“我覺得,無臉鬼說的話,可信度不高。你別忘了他一開始還假扮成女怨鬼,還害了你。我們遇到那血尸將的時候,那貨溜得比誰都快,他說的話,不一定是真話啊。”
我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畢竟無臉鬼之前確實劣跡斑斑,不能因為他救過我一次,就徹底相信了他的話。
劉文軒還在說,“而且,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那靈棺又是什么?我們能找到那靈棺嘛?找不到的話,天清道長可說過,你頂多再一周,陣法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到時候……可是兇多吉少。”
我苦笑,這些我心里都清楚,只是總覺得無臉鬼最后那一句話,不像是假話。我張嘴想說,但看劉文軒苦口婆心的模樣,只能閉上嘴。“嗯,應(yīng)該是我多想了,那我等明天天清道長出關(guān)后,再說吧。”
劉文軒點頭,推著我往我房間里的床上坐著。“你啊,今天就好好閉目養(yǎng)神。天清道長說,明天是場硬仗,你一定要自己能挺過去。”
他都把我壓在床上讓我躺著了,我還能怎么著?只能無奈的說,“好!”
等他走了后,我想著這件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把手機拿了出來。我這手機沒有劉文軒的手機好,他好像是威圖的,我是水果機,到了大山后,信號就奇差無比。好幾次拿出來,都沒有半格信號。但是今天我剛想玩玩單機游戲,手機忽然響了,是格格打來的!
我心里一喜,連忙接了。信號很差,那邊說話跟卡帶一樣,我舉著手機跑到了窗邊,才好一點。“格格?”
格格那邊高興的應(yīng)了一聲,神秘兮兮的跟我說。“小穎,你猜我在哪?”
我一愣,“你在哪?”
“我今晚就能到四川了!等明天就從成都轉(zhuǎn)到峨眉去,明天你就能看到我啦!”
“你不是被王叔叔禁足了嗎?”
“哼!上次你們走的時候,我就覺得小六子那人不靠譜,就他那細胳膊腿兒的,能辦成什么事啊!我一直不放心,后來你電話都打不通,我讓人去查,最后在一個小縣城竟然有你們的消息,看到你們那段監(jiān)控視頻后,我差點沒嚇死。就知道那小子不靠譜,我就偷偷從家里溜出來了。”
我驚的不行,“你偷溜了?那你是一個人過來的?”
“沒!等你見到我,就知道了。”
我有點急,想到我們之前進四門山遇到的險境,連忙跟她說。“你別來了,這里很危險,你就在成都等著我就好了。”
然后我就把我們進山的事,跟她大概說了遍,這才勸住了她。直到聽到她同意,我這才松了口氣,以格格這丫頭的性子,我就怕她會沖動跑進來。萬一碰到那群鬼蝶怎么辦?要知道,天清道長都栽跟頭了,更別說格格了!
又跟她聊了幾句,信號不好,自動掛斷了。我握著手機,有點失落的回神,轉(zhuǎn)頭就看見劉文軒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啥時候來的,就怵在那,跟幽靈似得。我嚇了一跳,“你什么時候來的?”
劉文軒扁著嘴,特別哀怨的哼了哼。“格格只給你打電話,沒給我打。”
那表情,跟要不到糖的小孩一樣。我好笑的翻了個白眼,“等這次出去,我一定在她面前好好夸你,讓她對你另眼相看,覺得你特大男人,說不定就對你動心了。”
我的話,把他逗笑了。他沒好氣的笑道,“好了,不鬧了。卓家阿媽把晚餐準備好了,我來叫你去吃飯。”
我了然的點頭,跟著他一塊往廚房走。路上,我側(cè)頭看向他,這幾天總覺得他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你現(xiàn)在走路怎么都沒聲了啊?”
“剛才你在打電話,聲音那么大,我本來想叫你,但聽見是格格,就干脆站在那等你了。省的她到時候嫌我打斷她電話,事后打我。”
哦……原來是這樣,我恍然,沒再說什么。
…………
第二天,等雞鳴響起,卓家阿媽就來敲門了。“喬姑娘,恩人在后院等你了。”
我連忙穿好衣服爬了起來,洗漱好就跟著她來到了后院。劉文軒打著哈欠,靠在后院門上,看到我后,才有了點精神。“我們辛苦這么多天,總算可以看到頭了。”
我點頭,心情有點澎湃。跟他擦身而過,走進了后院,第一眼,有點被震到!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完完整整的陣法,還是很能唬住人的。后院的平地上,四角都插著幡旗,旗子上用朱砂畫著一些符箓,明明今天無風,但這些幡旗都在無風自動。
而在幡旗之后,地面上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東西,畫了個乾坤陰陽圖出來。天清道長坐在了陰眼上,而他比了比斜對面的陽眼讓我坐下。
我想著昨天的事,有點忐忑的坐了下來,在他開始之前,連忙拉住他說。“道長,有件事,我想問問清楚。”
他點頭,“你說吧。”
“這個陣法,真的能成功去除我這夔龍紋嗎?會不會有什么風險?”
他一愣,臉上很是嚴肅。“你聽誰說了什么?”
他這態(tài)度,跟我預(yù)期有點不一樣,我微蹙了眉,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這個夔龍紋是上古傳下來的紋身嗎?雖然這段時間,正好是它虛弱的時候,但是畢竟是上了年份的東西,我怕萬一有什么風險,會害的你跟王爺爺一樣,遭到反噬。”
“我害了王爺爺已經(jīng)心里不安了,如果還害到你也因為我而受傷,那我未免太自私了點。”
他的表情有了點緩解,“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三十萬,還不至于能買我一條命。”
“那這個紋身去除后,我會跟以前一樣嗎?”
他搖頭,“這有點難。你的五陰體質(zhì)已經(jīng)被開啟了,而且是潛能完完全全被引發(fā)了,現(xiàn)在是法器沒辦法掩蓋住的。所以要想那些鬼東西,不再糾纏你,還得需要另外的辦法。這個,我們搞定夔龍紋之后再說。”
他說著,看了眼旁邊點燃的香,目光一凝,“好了,時辰到了,趕緊準備好!”
“中間會很痛苦,你一定要撐下去,堅守本心,不要迷失了自我!這是千年人參片,你含著,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咬碎吞掉,會減緩點痛苦。”
我沒想到他會想的這么周到,把人參片接過來含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謝謝你。”
他有點不適應(yīng),哼了哼,“別以為感謝就不收錢了,這個費用也是另算的!”
我剛涌起的感激頓時消散了,老老實實的含著人參片,端正的坐了下來。陣法開始之前,他教了我一段心訣,讓我等會兒一直默念,直到陣法結(jié)束。我一一照做,隨后,陣法終于被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