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疼突如其來,又格外強烈!
茶都被我碰倒了,而我也疼的直不起腰,跟個蝦米一樣蜷縮著。小尼姑像是嘆了口氣,一只軟軟糯糯的手,放在了我的頭頂上。說來奇怪,后背的疼,瞬間就消失了!快的,讓我還有點茫然。
我低頭眨了眨眼,這疼……
是戮焰王收的,還是,小尼姑做到的?
迷茫的抬頭看向她,她沖我笑笑,又給我沏了杯茶,這次后背沒疼……但我也不敢喝了!她望著我,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像是能把我整個人都看穿個來回,她閉眼輕輕搖頭,呢喃了聲。“南無阿彌陀佛。”
我覺得我現(xiàn)在臉上絕對是個大寫的懵逼,“小師太,恕我冒昧問一句,你們這……叫我過來,就是請我喝茶嗎?”
小尼姑沒搭理我,還是在低頭默念經(jīng)文。其他的尼姑也跟著她在念,全都神神叨叨的,看的我頭皮直發(fā)麻。頓時有點來脾氣,問了幾句都沒人理我后,有種強烈被戲耍的感覺,站起來就想走。
但我剛起身,小尼姑忽然睜開眼,說了句話。也正是這句話,讓我如遭電擊,呆愣在那。
她說。
“夔(kui)紋現(xiàn)世,鬼道張狂,我輩修佛苦僧,感蒼穹之力,此生愿替天道行事,除盡鬼惡,蕩盡世間不平!而貧尼在此已侯多日,只等此刻,為施主你除去鬼力,洗清怨氣,平天地之衡!”
她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她這個年齡沒有的成熟。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每個字都仿佛敲進了我心里,捶打在我胸口上。
夔紋現(xiàn)世,鬼道張狂……難道……這小尼姑已經(jīng)算出來我這段時間經(jīng)歷了什么?最關鍵是……
她,能夠為我除去鬼氣?
我怔在那兒半響,反應過來,驚喜的回過頭看她,“你真的能為我解除現(xiàn)在的困頓?”
她頷首微笑,“自然。”
“這里難道就是四門山?而你是王爺爺?shù)呐f友?”我問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蒙圈了,這小尼姑表現(xiàn)的再不同尋常,那也是小孩啊,她會抽天下秀的煙嗎?還是個女的,這怎么可能會是王爺爺?shù)墓视眩蚁胫敢庖恍Α?/p>
她卻聽了進去,似是而非的回答我,“是可不是,不是也可以是……是或不是,都憑施主,自心取決。”
我將信將疑的坐了下來,“那你幫我除去鬼氣,我會怎么樣?”
“會有短時間的身體疲乏,損失些精氣神,后期補點中藥,就可恢復過來!”
她說話間,一直在笑。她的笑特別有感染力,看著她,我不止心境和平,就連周圍都覺得春暖花開,歲月靜好??粗粗?,不自覺的被她笑臉吸引住,坐了下來。
如果……她真的能幫我除去渾身鬼力,不再遭受那些鬼怪侵擾,那就是最好不過了,可是她真的行嗎?
我有點疑惑的看著她,在她的示意下,伸出一只手,放在檀木桌上。做完這些,旁邊的尼姑開始念動了經(jīng)文,而這個小尼姑緩緩站了起來,她站起來后,我發(fā)現(xiàn)她光溜溜的脖子上,帶著一串碩大的佛珠!
每一顆珠子,都足有男性成年人的拳頭大小。她站起來后,那串珠子直垂到她小腿腳踝處。我看著都覺得奇怪,脖子不累嗎?但她沒有絲毫異樣,伸出光滑白潔的小手,搭在我的手腕上。
可剛搭上,我心里某個地方,忽然莫名的涌出一陣心酸!這心酸,讓我渾身難受,好像……要失去特別珍貴的東西一般,酸的我心揪的疼,恍惚間,我似乎看見了戮焰王站在一個虛無縹緲的黑洞之中,靜靜的看著我。
那雙赤紅的眼,還是如同以往一樣,含著凜然霸氣,沒有絲毫溫度。
但是……
這雙眼,看著看著,竟然滴出了血淚。
那滴淚,瞬間灼痛了我的心。我整個人莫名一慌,連忙拂開了小尼姑。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周圍的尼姑念經(jīng)的聲音更大了,語速也更快。小尼姑面露惋惜的看著我,“施主,孽緣未生,此時是最好的機會……”
我看著她,有點歉意,但是心里始終不平靜,“對不起,我……我現(xiàn)在心里好亂,我想,我需要再考慮下,等過兩天我想清楚了,再來這里找你。”
她一只小手,扶起那串碩大的佛珠輕搖頭,定定的看著我,那雙清澈的眼,竟看的我莫名心虛。
“施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我囁嚅,只能說,“對不起……”
說完,就連忙站了起來,慌不迭的往外走,越走越快,好像后面有什么鬼在追著我一樣。出了這條長廊,關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她還在看著我,波瀾不驚。那眼神,就好像……一個循循善誘的老師,在教導一個不聽話的壞學生,可這個壞學生非但沒聽,還要一意孤行。
我說不上來的心里一緊,關門時都有點手抖。
腦袋渾渾噩噩的在伏虎寺后院,轉了半天才轉出去。
剛出來,就看見劉文軒正在滿寺院的找我,看到我,他連忙問。“喬穎,你剛才去哪了?”
我晃了晃腦袋,盡量把小尼姑的事拋到腦后,沖他一笑。“沒事,剛才碰到個小尼姑,把我?guī)ジ艺f了些話。”
劉文軒聽了,打趣我說,“難道說看你骨骼清奇,要收你入庵當尼姑?”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跟著他一塊回到了亭子里。卓家阿媽對我離開這么久有點置詞,但是一聽我解釋,頓時臉色大變。“小尼姑?可是不到五歲,卻帶著碩大佛珠的八荒師太?”
“嗯。”我點頭,問道。“她的法號叫八荒?”
卓家阿媽整個人有點慌,根本沒聽進我的問題,連忙將自己的背簍背上,拉著我走。“快,我們趕緊上山。”
我看她這樣,有點被嚇到。“怎么了?這八荒小尼姑是壞人?”
她搖頭,腳步特別急。“倒不是,只是……恩人跟她有點不對付。要是恩人知道你跟她接觸過,說不定就不會答應幫助你了。”
我一聽,這還了得,我后背的紋路還指望他呢。連忙跟上卓家阿媽的腳程繼續(xù)爬山,這一路,爬山的中途,我想著之前的事,還有那杯茶和后背發(fā)疼的事,想著呼喚下戮焰王,問問這是什么情況??墒窃谛睦锖傲税胩?,都沒有絲毫回應。
我甚至主動拽住劉文軒的手,拖著他走,都沒有把戮焰王逼出來。
我心里一窒,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大對勁。
想著,打算問問無臉鬼。可是卓家阿媽在,怕她誤會,又不敢叫他出來。
一路心慌慌的,終于爬到了清音閣。到了清音閣,這是峨眉的中間部分,只有兩條上山的路,一條是左邊的棧道,一條是往萬年寺的方向,很多人累了一天會選擇在這休息一晚,但是卓家阿媽沒顧劉文軒的抱怨,帶著我們進了清音閣。
我一路跟在后面想著心事,也不知道她怎么轉的,反正再抬眼時,已經(jīng)到了清音閣的后面。這有一條路,是通往后山的,周圍看起來重巒疊嶂,山脈綿延,最關鍵是……這條路并沒有怎么休整,尤其是再往里走,過了牛心寺后。
這條路就更難走了,完全就是山路,荒山野嶺的,也不會有人來這。
繞過了牛心寺,又走了一段路后,卓家阿媽忽然轉頭跟我們說,“你們倆小心點,這里的靈猴都很野性,有些會襲擊人、搶東西,最好小心點。還有,千萬不要主動招惹它們,不然這山我們就進不去了。”
劉文軒連連點頭,把背包背在了前面。我瞅了眼天邊的天色,已經(jīng)日落西山,天色漸晚了。
想著自己的體質,和這深山老林,我有種不祥的感覺。“卓家阿媽,要不我們今晚會牛心寺休整一晚,明天白天再出發(fā)?”
她皺眉,“不行,這條路只能晚上走,白天會找不到路,很容易迷路。”
“但是我這體質,如果晚上行動,很容易招來臟東西。”說著,我把我的情況大概說了下,她聽完都震住了,但還是為難的搖了搖頭,“不行啊,這條路,恩人用了秘術,只有晚上月光出來,這條路才會現(xiàn)出來。如果是白天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走。”
她都這么說了,我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好歹這里畢竟是佛教勝地,應該沒有啥不開眼的鬼怪,敢在這山里鬧事吧?想著,心里稍微有了點底氣,從布袋子里把軍刀拿了出來,握在手里。
等到月亮一出來,卓家阿媽不知道從背簍里拿了什么,在我們眼睛上一抹,等我們再看地面的時候,果然出現(xiàn)了她說的那條路!
這路,像是灑了些什么,在月光照耀下,熒光點點的泛著幽光,一路延伸倒真形成了一條路!
這路,曲徑通幽,直往深山里面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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