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雪琪沒有阻攔我,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喝著茶,似乎根本不介意我隨時離開的樣子。
我拉開門,看到門外的情景,頓時深深嘆了一口氣。
輕輕的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毛雪琪,無奈說道:“拿著納稅人的錢,你們特勤組的人是不是整天閑著沒事干吃飽了撐的要跟我死磕到底了??!”
門外站著兩個壯漢,是在醫(yī)院停尸間遇到的那兩位,跟門神似的守在包間門口。
看這架勢,今天他們是準(zhǔn)備逼良為娼了!
毛雪琪看了我一眼,然后輕輕抿了一口清茶,悠悠說道:“我們查不到你家族的底細(xì),只能用這種辦法了!”
這是什么混蛋邏輯?
“呵呵……”我有些怒了,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說道:“這算不算是濫用職權(quán),知道你們有先殺后奏的權(quán)力,不過也總得講點理吧?哦,對了,‘理’這個字你們會不會寫?用不用我教教你們?”
面對我的嘲諷,毛雪琪并沒有露出什么不悅或者暴脾氣什么的,很是平靜的看著我。
我沒有避讓她的目光,臉上依舊帶著嘲諷的冷笑。
說難聽點就是擺明著想把我拿槍使對付七宗罪,我還用得著給她什么好臉色!
毛雪琪看著我,語氣很平靜,說道:“查不到你家族的底細(xì),就代表是一個潛伏的炸藥,不在我們掌控之中的事情,往往都會引起上面一些人的重視……”
“所以你來找我了?”我打斷她的話,冷笑說道:“若是我不答應(yīng)加入的話,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開始軟禁我了?”
她看著我,并沒有否認(rèn),只是說了一句:“防范于未然,一些人只是想把這種風(fēng)險降到最低罷了!”
我笑了,臉上的嘲諷之色更加濃郁,不屑說道:“無聊的借口,只不過是彰顯自身無能的說詞罷了!我加入你們,就能讓你說的那些人安心了?”
毛雪琪微微一笑,說道:“至少這樣你的一些事情就會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多多少少安心一些!”
說完,她看著我,正色說道:“很簡單的選擇題,至于七宗罪的事情,自然不會讓你當(dāng)炮灰,只不過需要你配合而已……意下如何?”
我看著她,冷冷一笑,說道:“我有選擇嗎?”
憤怒、無奈,但是有個屁用!
胳膊擰不過大腿,更何況我還只能算是根腿毛,怎么跟人家玩?
別說什么自由民主,那都是做好表面工作忽悠普通老百姓的,任何朝代,任何國家,都會有黑暗的一面存在。隸屬政客的黑暗勢力,在他們面前是沒有什么理和法的,只有利益。
我就是草民一個,怎么敢跟這樣的暴力機關(guān)對抗?
逼良為娼,就是這樣!
我端起桌上的清茶,猛地一飲而盡,直接把杯子扔在了桌子上。任何的言語在這時候說出來都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只能用這種方式小小的發(fā)泄一下心中的不滿。
大概也看出了我心中的決定,毛雪琪沒有理會我那有些無理的舉動,微笑道:“你家族的事情我們從此之后不會再追查,你加入特勤組之后,福利待遇跟正式組員一樣……”
“正式組員,呵呵!”我冷笑。
好嘛,聽這話的意思,又他媽是個臨時工!
“這也是難免的,畢竟成為正式組員不是那么容易的,單單家庭背景這一條……你也明白!”毛雪琪看著我,眼神中罕見的出現(xiàn)些許歉意,不過一閃而逝,說道:“不過相比而言,你也自由很多,平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不過偶爾需要你配合的時候,你必須隨叫隨到。說實話,你的眼睛那種能力也應(yīng)該是你家族……算了,我不問了,你只要記住我說的這些話就行了!”
說完,她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
“這是我的電話,有事的話,我會聯(lián)系你的!”
“那么……”我隨手把那名片塞進(jìn)口袋里,看著毛雪琪,語氣冷淡的說道:“請問毛雪琪小姐還有什么吩咐?要是沒什么吩咐的話,我能不能回家了?”
“請便!”毛雪琪品著茶,給我做了一個隨意的手勢。
我冷哼一聲,走到門前,打開包間的門,門外兩大門神堵住去路。
“以后大家就是伙伴了,對新人要客氣點!”毛雪琪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句話自然是對兩個門神說的。
當(dāng)兩個壯漢讓開路之后,當(dāng)我一只腳已經(jīng)邁出包間門的時候,毛雪琪的聲音又幽幽的從身后傳來。
“韓小猛,公事談完了,我現(xiàn)在要提醒一下咱們之間的私事!”
我頓住腳步,回頭看向她。
毛雪琪笑靨如花,嬌美動人,指了指自己雪白脖頸上的青紫血瘀痕跡,溫聲道:“回去好好想想,該怎么補償我吧!”
我看了她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最終什么都沒說,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雖然早晨的事情我確實有錯,但是也不能說這小娘皮一點責(zé)任都沒有,她也捅了我一刀??!并且還用斷子絕孫腳想要踹我,最毒婦人心?。?/p>
這么一想,我頓時感覺心中的某些愧疚減輕了許多!
至于她說的補償之類的話,我就當(dāng)笑話聽了,根本沒有當(dāng)回事。
出了茶餐廳,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后,摸出手機直接打給耗子。
“在哪呢?”電話接通后,我直接開口問道。
“正準(zhǔn)備去宰肥羊呢!”電話那頭傳來耗子尖銳的聲音,說道:“原本訂的京華酒店,不過那邊下午的時候出事了,聽說是死了人,很晦氣。那頭肥羊臨時改了地點,去另一家吃海鮮……”
“耗子,晚上不要去了!”我直接打斷他的話,很認(rèn)真的說道:“不止今天晚上,今后的這段時間,最后繞著華斌走,能不見面最好!”
“怎么了?”電話那頭的耗子愣了一下,疑惑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沒法跟他解釋,不是說怕他不相信,而是有些事情跟他解釋不清,也不想讓他卷進(jìn)這個漩渦里。
“我下午的時候見到華斌了,揍了他一頓!”沒辦法,只好撒謊了,反正他也知道我和華斌有矛盾,應(yīng)該不會懷疑。
“這段時間我會避著他,畢竟現(xiàn)在不是在學(xué)校了,我怕他找人報復(fù)。咱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他也知道,萬一到時候找不到我,找到你的話……”
話語留白,引人遐想,往往那種編織出來的謊言會更加讓人深信。
耗子果然深信不疑,愣了一會之后,尖銳嗓子嚎道:“臥槽,我真是服了你小子了,啥也不說了,我這段時間還真得躲著他了,要是他把氣撒到了我的頭上,那我不得冤死……”
又閑扯了幾句,我掛上了電話。
閉上眼睛坐在車?yán)锛倜?,腦袋里面有點亂。
若是剛剛在茶餐廳的時候,我把華斌的事情告訴毛雪琪的話,或許能保住那小子一命,也僅僅是或許罷了!
不過,我沒有說,絲毫都沒提及。
我心眼小,報復(fù)心理強,就像我說的那樣,他葬禮的時候我會過去看看的,就是這樣!
但是,這還是原來的那個我嗎?
以前雖然說恨他,但是最多也只是想狠揍他一頓出出氣罷了,以往連殺雞都不敢的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冷血了?
冷血……
想起老宅石棺內(nèi)的那滿滿鮮血,想起躺在石棺中做的那個離奇古怪的夢,再想想隱藏在我心底深處不知何時就會爆發(fā)的那種暴戾殘忍的意念……
弱不禁風(fēng)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和那個暴戾殘忍極度享受殺戮快感的我,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都說人有雙面性,外表老實木訥,一旦發(fā)起狂來,兇殘的程度就連那些殺人狂魔都感覺怵得慌。
難道我也是這樣的人?
一路上,我的面色復(fù)雜,念頭混雜。
下車之后,來到小診所的門前,我頓住了腳步。
咬了咬牙,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拿出口袋里的那張名片,按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想好怎么補償我了?”電話剛接通,就傳來毛雪琪淡淡的聲音。
“今天晚上,海濱酒樓,有個叫華斌的富二代在那里,他被七宗罪盯上了!別說什么讓我?guī)兔Φ氖虑椋也粫退?,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不等毛雪琪回過神來,我直接掛斷了手機。
以特勤組的能力,想找到華斌并且調(diào)查一些跟他有關(guān)的事情,絕對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剩下的事情我就不過問了。
做到這里就行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電話那頭的毛雪琪愣了一下,剛想說什么,但是我已經(jīng)掛上電話了。她撥打我的電話,但是我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
“雪琪姐,什么事?”此時,在她身邊,有好幾個年輕男女,隱隱以毛雪琪為首。
毛雪琪臉色有點古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然后臉上露出些許的笑容,對身邊那些年輕男女說道:“去海濱酒樓,這一次,不能再讓線索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