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將游浮塵和狐九幺嚇了一跳。
“夏落,你要干嘛?”
我忙伸手指著對面床鋪上的那個女人,口中慌忙說著:“浮塵,我剛剛看到一個影子從那個女人的身體里竄出去了!”
游浮塵一愣,快速看過去,轉(zhuǎn)過頭,一臉狐疑。
狐九幺只是愣愣的看著我,眉頭緊鎖,似在沉思。
“狐貍,你在這照顧夏落,我去看看。”游浮塵看了一眼對面床上此時閉著眼睛恍若睡著的女人,皺著眉頭站起身。
我但心地望著那個女人,我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靜靜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著,恐怕都會讓人以為她已經(jīng)... ...
狐九幺拍了拍我的手臂,“沒事,浮塵去看了。”
我的精神放松了下來,可還是有一點點的擔心,天色越來越暗,那個叫房子諾的男人沒有回來,游浮塵也沒有回來,耳邊只傳來儀器滴滴地聲響。
忽然,我覺得窗子外面有些異動,轉(zhuǎn)過頭,似乎有個影子模糊地貼在窗子外面。
等等,貼在窗子外?我定睛一看,心臟猛地一震,一把抓住狐九幺的手。
就見窗子外面,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臉緊緊貼在窗戶上,那雙鼓出來的白眼仁死死瞪著我,突然沖著我張開嘴,我驚駭?shù)乜吹綇乃目谥杏滞鲁鲆粋€頭顱來!
狐九幺一臉狐疑地看著一臉驚恐的我,“夏落,怎么了?”
聽到他的問話,我轉(zhuǎn)過頭,一臉驚訝:“狐九幺,你看不到嗎?窗外面,有個人頭!”我瞪大了眼鏡充滿期待地看著狐九幺。
狐九幺神情一駭,立刻朝窗外看去,我只看到他的面上一片茫然,顯然是什么也沒有看到,難不成,只有我自己能夠看到不成?
我用力閉上眼睛,猛地再睜開,還在,那個頭顱還在,它還在張大著嘴,一顆接著一顆朝外吐著人頭,看來,我又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
摸了摸游浮塵給我的鐲子,帶著體溫的觸感讓我找到一絲安慰,狐九幺一臉奇怪地看著我,更準確的說是看著我的額頭。
“夏落,你額頭,好像長了一個紅疙瘩。”狐九幺伸手輕輕撫上我的眉間,面色沉重。
“疙瘩嗎?是什么痘痘之類的吧,怪不得最近總感覺額前疼。”我也伸手碰了碰,可是,奇怪的是,沒有凹凸感啊。
“惡鬼,退!”一張閃著火光的符紙嗖地一下子飛到窗戶上,我再看,那個人頭已經(jīng)不見了。
“浮塵!”看見游浮塵溫潤淡然的面龐,我的心莫名安定了下來,輕輕吐出一口氣。
“我沒查到什么,夏落,時辰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在這里,放心吧。”游浮塵的聲音很輕柔,讓神經(jīng)放松下來的我真的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地應了幾聲,我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狐九幺和游浮塵對視一眼,倆人起身來到走廊里。
狐九幺臉色凝重:“塵子,我估計那天蘇涼將解開了夏落的封印,她現(xiàn)在又恢復了從前的陰陽眼。”
游浮塵一怔,“之前她的陰陽眼是你封的?”
狐九幺點點頭,有些憂心。“我耗費了大半的靈力也才堪堪封住她的眼力,她的感覺依舊是敏銳地不行,這下好了,那個蘇涼,可真的給我們送了一個大禮。”
游浮塵的眸子暗了暗,“不論如何,我都會死守在她身邊,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兒傷害。”
“是啊,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可問題是我們現(xiàn)在的功力和從前相比,已經(jīng)大打了折扣,一個蘇涼都讓我們快要窮途末路了,如果那人追到我們,要怎么辦?”
狐九幺看著遠方,臉上是滿滿地擔憂。
游浮塵口中喃喃自語:所以我們要趕在他蘇醒之前,趕到云城,那里,還有很多事呢。
許是真的是失血太多了,直到天色大亮我才幽幽醒來,一睜眼,便對上了一雙明亮異常的眸子。
是昨天的那個毛大夫,毛九銘,此時一身白大褂的他在晨光的沐浴中,恍若仙人一般。
“夏落,感覺怎么樣?”他的聲音輕柔低沉,眼神充滿了關切。
我點點頭,“好多了,謝謝你,毛醫(yī)生。”
游浮塵站在他身后,淡淡地看著我們兩個沒有什么營養(yǎng)的對話。
我稍稍轉(zhuǎn)頭,卻訝異地發(fā)現(xiàn)對面床的那個叫念喜得女人不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面現(xiàn)焦急。
“那個女人,她怎么不在這里住了?”
“噢,昨天晚上,我們發(fā)現(xiàn)她的情況不太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到重癥病房了。”毛九銘看了一眼那邊空空的床鋪。
“那她丈夫來了沒有?”我又著急地問道。
“你好像對他們的事很關心。”毛九銘眼神深邃,明亮的眼睛里寫滿了不解和好奇。
我一時啞然,自己好似是有些多管閑事了。
“我只是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一點點對話,而且昨天那個女人的丈夫就那么把她一個人扔在醫(yī)院里,我挺同情她的。”
毛九銘眉毛輕輕挑了挑,“夏落,你太善良了,聽說過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毛九銘一臉語重心長地說完,施施然地離開了。
我望著那空空的床鋪有些發(fā)呆。
“夏落,那個女人的事你不要想了,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游浮塵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就沒了下文,只剩下我有些渾噩地陷入想象。
一整天,我精神感覺還可以,本以為明天就能出院,誰想才一入夜,就覺得頭有些昏沉,恰好這時,毛九銘走了進來。
一雙微涼的大手覆上我的額頭,“咦,發(fā)燒了。”隨即一陣清香撲鼻,恍惚間,一張放大的俊臉突兀地出現(xiàn)在我眼前。
用力挑開沉重的眼皮,看著毛九銘那雙晶亮晶亮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像,竟有些恍惚了心神,就那么愣愣的和毛九銘對視著。
“有些發(fā)燒,不過沒什么大礙,夏落,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低沉又好聽的聲音如同一汪清泉一般,涌進我的心田,不知為何,我的心有些要淪陷進去了。
“毛大夫,你讓我買的藥我買來了。”狐九幺突然出現(xiàn),一個藥盒擋在了我和毛九銘之間。
我移開目光,暗暗松了口氣。
“浮塵呢?”我剛剛小睡了會兒,醒來就沒有見到游浮塵。
“他有點兒事,出去一下。毛大夫,還有什么事嗎?”狐九幺雙手插兜,面對著和他一般高大的毛九銘,抬了抬下巴。
毛九銘沖他客氣一笑,突然轉(zhuǎn)頭對著我眨了下眼睛,別有深意地笑容讓我一怔,現(xiàn)在的大夫這么性感?
直到毛九銘走出病房門,我還處在呆滯中,冷不妨,額頭一痛,回神就看到狐九幺抬起手,一臉不爽的表情。
“他有我好看?”狐九幺一副你可要好好想想再說的表情,帶著警告的意味看著我。
我無語地白了他一眼,這時,病房外面一陣吵鬧聲將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她只是和我開玩笑,根本就沒有劃多深,怎么就病危呢!不可能啊,你們一定要救救她??!”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哭嚎著,震得我本來就有些暈的頭更昏沉了。
突然,我一個激靈,這聲音似乎是那個房子諾的,聽他的喊叫,難道是他妻子念喜出了事?
不知為什么,我總感覺哪里不對勁,而且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所以我掙扎著起身,狐九幺一把按住我。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看熱鬧。”
“不是的,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我看到一個影子從那個女人的身體里竄了出來,我覺得事情很蹊蹺啊。”我著急地用力撥動狐九幺的手。
“那也和咱們沒關系,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別的什么都不要想,游浮塵走時可交代了,不許你想亂七八糟的事情。”狐九幺搬出了游浮塵,再次將我按回床上。
可是,我的余光不經(jīng)意間卻掃到一個虛浮的影子,緊緊跟隨在那個追著大夫跑的男人身后,就是那個影子,我認得,這個影子就是從那個念喜的身體里跑出來的。
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我一把推開狐九幺,朝門口大步跑去,卻冷不防,撞進一個清冷的懷抱。
聞著熟悉的草藥香氣和淡淡地腥氣,我有些心虛地抬起頭,微微扯動嘴角:“浮塵。”
游浮塵一臉無奈地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好了,那個影子是那個女人的一魄,她現(xiàn)在正處在生死邊緣,而且,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操縱著她的靈魂,魂主善,魄主惡,有人在故意勾出她靈魂中的惡念。”
雖然聽得迷迷糊糊,我還是聽出了事情的不簡單,什么人會做這種勾人魂魄的事呢?
“她不會有事的對嗎?”我看著外面,徘徊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的高大身影,充滿期待地看著游浮塵。
“你啊,這好管閑事的脾氣還是沒變。”游浮塵無奈地搖搖頭,“狐貍,好好看著她,我去會會到底是什么人在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