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腦子一清醒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不是還沒懷上嘛!怎么也得到兩周之后才能確定吧,現(xiàn)在就做好同歸于盡的準備豈不是太蠢了。
我松了口氣,將小剪子放回去,對著鏡子里狼狽不堪的自己咧嘴一笑,天塌下來姑奶奶也不怕。
穿好衣服之后從廁所里出來,梅姨看我臉色難看,上前抱著我安慰道:
“傻孩子,你可別想不開做傻事啊,要不然我們兩口子這一輩子都過意不去?。?rdquo;
我笑了笑說道:“梅姨我沒事,你放心好了。既然杏兒的事情解決了,我也該走了。”
徐山夫婦一聽我要走了,有些不知所措,梅姨說道:“姑娘,你身體還這么虛弱,要不在我家里多住幾天吧!”
徐山也支支吾吾地說道:“小影姑娘,杏兒現(xiàn)在還留在曹家,雖然躲過了昨晚上,可是,這往后……”
我明白他們的擔憂,現(xiàn)在徐杏和曹安順結(jié)了冥婚,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婦了,徐杏的身子,守得住一時,守不住一世。曹安順那混賬鬼,隨時都有可能趁著徐杏睡著的時候侵犯她。
可我眼下最緊迫的事情,是要把我的問題解決,昨晚出現(xiàn)在新房門口擋住我去路的中年男子相當邪門,不但取走了我的真紅之血,還對我用了“封胎咒”,一定是要我腹中的鬼嬰來作祟。
我沉思片刻,對徐山說道:“徐大哥,曹安順的鬼魂被我的血傷過,最近應(yīng)該不敢再來騷擾杏兒。你去一趟曹家,跟杏兒說,我給她的守身玉要時刻戴在身上。等過幾天,我事情辦完了馬上趕回來。”
梅姨哆嗦了一下,眼淚汪汪地說道:“不,不行啊,杏兒已經(jīng)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了,她害怕。她膽子本來就小,這晚上一個人可怎么過?。?rdquo;
我想想也是,那曹安順的鬼魂是不敢來,可不是還有一個詭異的中年男子嗎?我要是不在徐杏身邊,保不齊今晚就出事了。
我一咬牙,對徐山說道:“徐大哥,跟我去一趟曹家,把杏兒帶回來。”
徐山和梅姨一聽我這么說,都傻了。
徐山結(jié)巴著說道:“好是好,可杏兒昨天才嫁過去,那曹家能放人嗎?”
一提起這門親事我就一肚子火,我目光一沉,咬著牙關(guān)說道:“曹家要是不放人,姑奶奶我就掘了他們祖墳,讓那曹安順的鬼魂無安身之所。”
被我這么一鼓動,徐山立馬開摩托車搭我到村長曹大隆的家門口,相信他們不可能不認識我,大概是心里有愧,沒人敢攔我,我直沖進新房,拉著徐杏就往外走。
見我要帶徐杏走,曹大隆上前阻撓說道:“瘋丫頭,徐杏現(xiàn)在是俺們曹家的太奶奶,你不能帶她走。”
我一口唾沫噴在他臉上,罵道:“去你的太奶奶,你們曹家干出這種缺德敗興的臭事,活該死了連地府都進不了。今天要么你把昨晚那個命師給我叫出來,要么我就把徐杏帶走。”
我火氣一上來連我自己都怕,曹大隆見我橫,轉(zhuǎn)而去游說徐山,他咬牙切齒地對徐山低聲說道:
“老徐,房子和禮金你可都收了,現(xiàn)在給俺鬧這一出,你是往后在村里不想混了。”
徐山一個莊稼漢子,自然是畏懼曹大隆作為村長的勢力,可他朝我身邊的徐杏看了一眼,愛女心切的他一咬牙,說道:
“村長,是你們曹家不厚道??!俺閨女和你們老太爺?shù)纳桨俗謮焊筒黄ヅ?,你拉俺閨女到你們家弄啥呢?”徐山說道亢奮處,指著曹大隆的鼻子說道:“曹大隆,你要是敢不放俺閨女,俺就到縣城告你去。”
這一說,曹大隆那臉都綠了,無可奈何之下,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把徐杏帶走。
將徐杏留在徐家也不安全,我一旦離開,也難保那個命師和曹安順不會動什么歪腦筋,所以我讓徐杏先跟著我,以防不測。徐山夫婦也覺得這樣最穩(wěn)妥。
我們收拾完東西之后就趕忙離開了永豐村,去了一趟河臨縣城。
來到一間寵物之家門口,我跟徐杏說:
“杏兒,你先在門口等我一會兒,我有點事情。”
“嗯!小影姐姐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好!”
這寵物之家是我以前在婚戀網(wǎng)站的同事,也是我的某一任前男友開的。
進門之后就聽見各種阿貓阿狗在叫,滿屋子狗糧的味道。
“袁正道,也不開個抽風,有客人進來都被你熏出去了。”
這時從一個籠后邊探出一顆板寸頭,咧著嘴逗比地笑道:“嘿,前女友來了。”
說完拍拍手上粘著的狗糧細碎,把白大褂脫掉之后走到我面前。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曾經(jīng)和我歇斯底里對罵,然后無情地分開的男人,此時是那么親切。
“怎么了這是,臉色跟吃了狗屎一樣難看。”袁正道湊到我面前,幫我撥弄了一下凌亂的頭發(fā)。
我回過神來之后,坐到沙發(fā)上,袁正道呵呵地看著我笑。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我這人直腸子,一開口就說道:
“我可能懷孕了。”
可我沒想到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炸彈丟到袁正道面前,他嘴巴撅了一下,然后指著我說道:
“張小影,我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你這么欺負人的。你……你不要臉!”
我一來氣,隨手抽起一本雜志就朝他臉上掄過去。
“姑奶奶說的是可能,你耳聾了。”
“有分別嗎?那你還不是跟,跟男人上了。”說完袁正道滿臉通紅,哭鼻子上臉的,跟個三歲小孩丟了玩具似的。
我跟他拍拖好幾年,可一直沒有給他,他一度以為我性冷淡,最后還因為這事情鬧分手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繼續(xù)聊,心里很亂,起身就想走。袁正道一把抓著我的手,抹抹眼淚說道:“好了小影,我錯了,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沒有資格生你氣,你來找我是為什么。”
我深呼了一口氣,說道:“你這里有沒有母狗母貓什么的,吃了之后不會懷孕的藥。”
袁正道喉嚨咕隆一聲,呆呆地望著我,然后點點頭,說道:“緊急避孕的可不可以,前幾天我這有一只藏獒把一只貴夫人給睡了,我就是給它吃了……”
我一巴掌拍他臉上,罵道:“趕緊給姑奶奶拿來。”
“好好好,你等會兒。”
“封胎咒”有多可怕我是一清二楚的,尋常的避孕藥根本不可能見效,為今之計,只有痛下猛藥了。在袁正道那里拿了一盒寵物避孕的東西,我跟徐杏就直接打車回到我的冥婚中介所,這一天又過去了,回到家里已經(jīng)大晚上。
可我們一進門,還沒來得及開燈,就看到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徐杏膽子小,嚇得直哆嗦。
“誰!”
我本能地從包里掏出一把防身用的瑞士軍刀,橫在身前。徐杏則是躲在我身后。
那東西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我往旁邊挪了兩步子,把燈一打開,差點沒岔氣,這沙發(fā)上竟然坐著一個白生生的紙人。
徐杏咽了下口水,低聲說道:“小影姐姐,是一個紙人。”
那紙人兩鬢涂了紅漆,滿臉蒼白,一雙死魚眼直勾勾地盯著我們,極為嚇人。
我心頭大怒,可更擔心的問題是,這紙人是誰放進我家里來的?
難道是曹家的命師搞的鬼?
媽蛋,都找到我家里來了。
我入冥婚這一行一年時間,雖然是資歷淺薄,可無論膽量還有心性都算老練,這玩意兒還嚇不到我。我走上前,將那紙人拎到門口,一把火給燒了。
可當那紙人從下往上燒,一直燒到頭顱的時候,竟然咧嘴朝我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