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分說的被季陸拉著跑,邊跑邊問“怎么就有危險了?”
“班里一直都是十七個男孩,十七個女孩。陰童婚前些日子的時候,每死一個孩子老校長都會再送進(jìn)來一個孩子。”
季陸的意思是,班里所有的女孩都是被拐賣來的?
說話之間,我們已經(jīng)回到了虎牙家門口。大門緊閉著,里面時不時傳來小孩子的哭鬧。季陸帶著我繞到了房子后面,他踩著草堆一個翻身就躍到了墻頭,然后伸手拉我。
剛走到窗戶邊,就聽里面女孩的哭聲越來越大。扒著窗戶一看,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孩被虎牙爸摁在炕上,雙腳亂踢。
虎牙爸回頭喊了一聲,虎牙畏畏縮縮的湊過來脫那女孩的褲子。
季陸一腳踢開房門,拉開摁著那女孩的虎牙爸。我趕緊跑過去把孩子的褲子穿上,抱著她躲到了一邊。
虎牙爸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季陸一眼,陰沉的說“原來她被你帶走了。”
“你也是活死人吧?”
季陸說出這個詞的時候,虎牙爸身子一震,面色驚恐。
季陸又往里走了兩步“看來我猜對了。”
我看見虎牙爸慢慢攥起拳頭,脖子上的青筋像暈染一樣迅速朝上蔓延。季陸依然一臉平靜“活死人之間是不能繁育后代的,只有讓未成年的活死人和未成年的人類交合,才能孕育下一代,而且存活率極低。”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些?”虎牙爸咬牙切齒的說。
“別插嘴,有人在聽。”季陸看了我一眼。
虎牙爸轉(zhuǎn)過身,看向我手里的女童“把她給我。”
我抱著孩子慢慢往后退,他見我不從,手心一轉(zhuǎn),無數(shù)鋒利的指甲從伸出,直逼我的喉嚨。季陸手腕一揮,那銀鎖鏈就從袖口里伸出纏上虎牙爸的脖子,把他固定在距離我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你也該死了!”說話間季陸收手,把虎牙爸狠狠摔在墻上。虎牙尖叫著朝季陸沖過來,季陸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起來。
我雖然知道他不是善類,但還是覺得不忍看。虎牙爸從地上爬起,一把抱住季陸的脖子,對準(zhǔn)時機(jī)咬下去。
“季陸!”
可季陸的脖子剛一見血,虎牙爸就像是被灼傷了一樣,捂著嘴滾到一邊。季陸把虎牙抵在墻上,逼問地上的男人“從什么時候開始尸化的。”
虎牙爸掙扎著想要爬起,卻被季陸踩在腳下“二十年前?還是十年前?”
虎牙爸艱難的轉(zhuǎn)過頭“就算告訴你,我和小虎今天也不能活著。”
“活著?你早就已經(jīng)死了。”
虎牙爸不怒反笑“所以你能把我怎么樣?季老師,還是我應(yīng)該叫你鎮(zhèn)……”虎牙爸只喊出一個字,季陸咔嚓一聲,便擰斷了虎牙的脖子。我趕緊捂住了懷里那女孩的眼睛,我心里知道虎牙不是善類,但還是于心不忍。
“?。?!”地上的男人突然開始發(fā)狂,拼盡了全力從地上掙扎起來。季陸用鎖鏈將他一纏,反著抵在墻上,沒讓他再發(fā)出一點聲音。
虎牙爸的身子順著墻根慢慢癱軟,季陸收起鎖鏈。
“走。”季陸彎腰朝我伸手,我懷中的女孩突然大哭,瘋狂的閃躲。我為了安撫孩子的情緒,避開季陸的手拉著她走了出去。
虎牙和他爸爸還有羅珍的奶奶,都是活死人。像季陸剛才說的,活死人靠這種方式孕育后代,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他們會不停的從外面買來女童。
像春苗那種極度抗拒的,最后都會成為陰童婚的犧牲品。可總有成功懷上活死人胎的女童,她們又會在那里呢?
這個孩子叫董慧,性格很內(nèi)向。我和季陸把她送回地下洞穴里,讓她和春苗一起玩。兩個孩子互相有個伴兒,沒多長時間就熟絡(luò)起來。
季陸讓我明天出去,把這倆孩子送到附近鎮(zhèn)上派出所。我問他為什么不一起去,他只說明天自己有事。
一直跟在季陸身邊,突然要自己去哪還覺得有些擔(dān)心。
季陸好像看出了我的顧慮,故意問我“怎么,我不在你怕了?”
“又不是下地獄,有什么好怕的。”我嘴硬。
季陸看穿我逞強(qiáng),笑了一下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東西。我一看,是一塊翠綠的小石頭,上面還穿著一條紅線“這是什么,還挺好看的。”
“送你了。”
“???這東西貴不貴啊,我媽說不能隨便要別的禮物……”我嘟嘟囔囔,季陸撐開紅繩直接把項鏈套在我腦袋上。
“這東西貴的要死,所以你給我心懷感激的戴著。”
第二天,我就帶著這塊石頭和兩個小姑娘坐上了去鎮(zhèn)里的汽車。
春苗知道自己第二天要走,抱著季陸哭了一晚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知道這情緒怎么就傳染給了董慧,倆孩子開始一起喊。
季陸蹲在地上安慰“不哭了不哭了,你們小谷老師當(dāng)初被活埋了都沒這么哭。”
我嘶了一聲“有你這么安慰人的嗎,再提活埋的事我也哭。”
“要不你們仨比個賽?”季陸放手不管的態(tài)度。
倆孩子一聽我們倆拌嘴,都住了聲,我好言相勸了一陣,總算答應(yīng)我跟我走了。我在鎮(zhèn)上派出所看著倆孩子登了記,又親自把人送到了市里的福利院,留下了電話號碼才離開。
從市里回來,我想都沒想就坐上了回村里的客車。不知道是不是該感嘆我這人善良還是死心眼,這個時候一走了之就徹底清凈了。還用管什么活死人,管什么陰魂……
剛想到這,我肩膀上那七顆紅痣就開始鉆心的疼。
“我想想而已,我又沒真走。”這東西還有感應(yīng)的……
“啥?”旁邊一小伙摘了耳機(jī)問我。
之前還沒注意,旁邊坐了這么個帥哥。不同于季陸的冷峻,長相五官看起來更暖一些。
“沒事,我打電話呢。”我摸了摸肩膀。
他探了探頭,把耳機(jī)帶上,開始抖腿。吊兒郎當(dāng)?shù)男蜗?,一下就在我心里打了折扣。從這回去應(yīng)該還有一會兒的路程,我靠在座椅上,打算瞇一會。
不到兩分鐘,就感覺旁邊那人在叫我。
“哎,您這是要去哪啊?”旁邊那小伙一口北京腔,探頭問我。
“去鎖鑰鎮(zhèn)那邊的苗寨。”我閉著眼睛回答。
“我也去那兒,咱們倆順路。”
一聽說他也要去那,我機(jī)靈一下坐起來“你去那干什么?”
“支教啊。”他沖我飛了個眼,把雙手墊在后腦勺“怎么樣,酷吧。”我看他這一身打扮,還有那價值不菲的耳機(jī),怎么都像個拿著父母錢揮霍的二世祖。
“支教?你是去千西小學(xué)的苗寨教書嗎?”
“門兒清啊,你不會也是那學(xué)校的吧。”
我心里奇怪,就算老校長著急物色陰童婚的人選,怎么還選了個男生?難道這回要配陰童婚的,是個女娃?
我緊張的坐起來,神情嚴(yán)肅的對那小伙說“你現(xiàn)在趕緊下車,哪來的回哪去。”
“嘛呀,我做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jī),火車,牛車,汽車才到這的,說回去就回去啊。”
“村里沒有玩的,也沒有電,還沒信號。山上還有蛇啊,狼啊什么的。”這我還真不是在嚇唬他,情況屬實。
“有WIFI嗎?”他這一句話差點把我問笑了。
“信號都沒有,哪來的WIFI?”
他拍了一下手“太好了,我就是想找這么一個世外桃源清靜幾天。北京我是住夠夠兒的了,霾忒大了。”
沒想到我說來說去還正中他下懷,我實在想不到什么好借口只好開編“其實那個學(xué)校不像網(wǎng)上報名寫的……”
“千西小學(xué)到了啊,誰要下車趕緊。”司機(jī)突然喊道。
旁邊那小伙背包一拎“下車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