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方緩緩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張碩大的臉龐,隨即瞬間清醒,如果不是受的傷太重,他怎么可能連別人挨著自己這么近都不知道。
反而是杜爽被劉澤方嚇了一跳,確認他清醒后才重新湊了過來。
“兄弟喝點水吧,我剛才還愁怎么給你喂水,現(xiàn)在你醒了就好說,能自己喝不?”
劉澤方點點頭,接過杜爽手中的農(nóng)夫山泉,什么叫作久旱逢甘霖,他的嘴早已干裂的不成樣子,還沾著絲絲血跡。
把那瓶水一飲而盡,劉澤方才勉強能開口說話,嗓子里是火辣辣的疼。
“水……水是他們給的?”
“對,給了些水還有吃的,我還以為死定了呢。”王力湊上前來苦笑道。
雖然他們現(xiàn)在得到了水還有食物,片刻休息后體力還得以恢復(fù),但這還是那群人的地盤,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陷泥潭,還不知道那些人要怎么對付他們。
劉澤方的身體已經(jīng)痛到麻木了,反而讓他的大腦冷靜下來,飛快的思索著脫身之法。
這就是劉澤方的特點之一,從他能打上王者就可以見得,一般人在危機的時刻,比如說是ADC一個人在下路,自家輔助不在,對面兩人逼近,而對方的打野又饒后過來,大多數(shù)普通人都會亂了分寸,一味的逃跑因此送命,還有心態(tài)爆炸的直接雙手離開鍵盤放棄抵抗。
但劉澤方不會,越到危機時刻他就越冷靜,手下的操作也就越發(fā)精準(zhǔn),什么技能用于位移,什么技能打到對方身上,怎么走位,計算對方的CD,也算計對方,所以他往往能在萬軍從中殺出一條血路,打出驚天逆轉(zhuǎn),1V3甚至1V5。
就算難逃一死他也會發(fā)揮自身最大的價值,打出他臨死前能打出的最大傷害,換對面一兩個人頭,或者為隊友拖延足夠的時間,戰(zhàn)斗到灰屏前的最后一刻就是劉澤方的人生準(zhǔn)則。
一些青銅白銀的低端局,很多人都會在敵眾我寡的時候亂了分寸而毫無貢獻的白白死亡,這是在劉澤方看來最愚蠢的,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價值。
看著此刻在自己身邊的杜爽和王力,還有這一屋子的幾個學(xué)生,劉澤方心中涌上了愧疚的感覺,現(xiàn)在搞成這樣都是因為他,才連累了這些本來和這件事完全無關(guān)的這些人。
“哥們……都怪我……”
“嘎吱——”
劉澤方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聲難聽的開門聲打斷。
“醒了?”進來的是一個提著鐵棍的彪形大漢,身高有一米八開外,肌肉與肥肉共存,公鴨嗓難聽的一逼。
那個公鴨嗓就開口說了一句話就要拽著劉澤方出去,劉澤方身負重傷此刻一點體力都沒有,身子正發(fā)虛,讓他一拽直接一個踉蹌就向地上摔去。
“你他么有病?。?rdquo;杜爽脾氣出了名的爆,扶住劉澤方后就張口罵道。
“你怎么跟老子說話呢!”公鴨嗓估計也是個暴脾氣,一點就著,拿著手里的鐵棍就指著杜爽的頭,劉澤方毫不懷疑這個男人會下一秒就給杜爽開瓢了。
抓住那根鐵棍,劉澤方好聲好氣的說道:“大哥別生氣,我哥們不懂事,你看他個小屁孩毛還沒長全就別跟他計較了吧,您大人有大量。”
公鴨嗓也是奉命行事,燕姐叫他把人帶過去他也不好再生事,繼續(xù)罵了幾句就帶著劉澤方率先走了出去。
杜爽王力他們也別后來進來的幾個男人推搡著走出這個小破房間,杜爽臉色鐵青著,他知道劉澤方是因為他才低聲下氣的和那個公鴨嗓那么說話,但他杜爽在學(xué)校何曾受過人這樣侮辱,向來他說一沒人敢說二。
看杜爽似乎又快發(fā)作了,王力趕忙湊到他耳朵邊說道:“杜哥,現(xiàn)在形式不好你再忍忍,這時候跟他們找不愉快就是自己找罪受啊。”
不長的走廊,當(dāng)時劉澤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現(xiàn)在他們沒幾步就來到了燕姐所在的房間。
劉澤方目光一沉,他當(dāng)時覺得這個地方的這股人肯定是護著燕姐的那個地方,但他沒想到燕姐在這些人里面居然地位這么高。
“挺有能耐的啊,一次不夠還敢來跟我鬧?”
燕姐火紅的嘴唇中吐出煙圈,眼睛斜瞟著劉澤方一伙人,“還知道找人來,找這么幾個小屁孩就想在我的地盤鬧事,我是該說你傻,還說說你天真呢?”
劉澤方深吸一口氣放緩語氣,現(xiàn)在肯定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燕姐,來得唐突是我冒犯了。但我沒想鬧事,我只是想找您談?wù)劇?rdquo;
“談?wù)???hellip;…老娘要不是看你是條漢子你以為你能站在這跟我說話?”燕姐穿著黑色的絲襪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但所有人都不敢去打量她性感的穿著,不是不火爆,而是不敢。
劉澤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現(xiàn)在他動武肯定不行,只能在這里跟燕姐磨嘴皮了。
“要不是你們的人先動手我們肯定不會動手的,打的時候我也說了我是……”
燕姐一臉嘲諷,“喲……還是我們的不是了?”
“沒沒沒,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劉澤方這邊和燕姐談判著,杜爽差點就忍不住沖出來了,什么叫還是他們的不是了?明明就是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沖上來的好嘛!
王力拼盡全力才拉住杜爽,雖然他和杜爽一樣差點讓氣炸了,這個燕姐也太不講理了,但他比杜爽理智的多,畢竟人家的地盤不講理就不講理吧。
“別特么墨跡了,一人五萬,說家長電話,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燕姐身邊的一個男的顯然是不耐煩了,沖著劉澤方一群人喊道。
“什么!五萬!你特么這是綁架?。?rdquo;杜爽終于忍不住喊了出來。
畢竟是還在念書的學(xué)生,對于他們來說,幾千塊錢就是大數(shù)目了,現(xiàn)在讓他們拿五萬出來,開什么玩笑,他活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多錢呢。
那個男人嘲笑出聲,“噗,就是綁架啊,你們以為是怎么呢?把你留這旅游??!”
“綁架!我被綁架了!哈哈哈我還以為被綁架是富家子的特權(quán)呢,我這種窮的就剩下褲頭的人也能被綁架。”
突然的大笑聲把所有人嚇了一跳,原來是杜爽他們帶來的其中一個,別人都叫他小五子,據(jù)說和家里關(guān)系及其不好,父親賭博酗酒,家里一窮二白。
有個男人直接給了他一腳,“發(fā)什么瘋,安靜點。”
劉澤方艱難的開口:“燕姐,這……這是開玩笑的吧。”
“誰跟你開玩笑,趕緊的!”
“綁架可是犯法的,但如果你放了我們最多也就是打架斗毆。”
“開窯子也是犯法的啊,姐姐我怕了嗎?”
看著燕姐嫵媚一笑,劉澤方的目光更加陰沉了,如果到現(xiàn)在他還不明白他就是傻子,這個燕姐明顯有恃無恐才會綁架他們,想來背后有不小的靠山。
“燕姐,這些人是我找的,也是我?guī)麄儊淼?,他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緣由,燕姐能不能放了他們,一人做事一人?dāng),我不想連累他們。”
“你特么逗老娘呢?這一個人五萬,十個人就是五十萬,你一句話就讓老娘損失五十萬,你是不智障!”
“他們的贖金我來付,是我連累了他們,我已經(jīng)夠?qū)Σ黄鹚麄兊牧恕?rdquo;劉澤方的聲音中滿是愧疚,若不是他太年輕,怎么會把一群人搞到這種地步。
杜爽一群人呆住了,他們中剛才還有人暗自在心中抱怨是劉澤方帶他們來的,讓他們每個人多少負了傷,還要被敲詐五萬,但現(xiàn)在那些人都有些羞愧了。
他們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劉澤方是一個非??孔V的人,非常夠意思的哥們,他完全可以不管他們的,每個人掏五萬,但他居然說他要給他們掏贖金,且不說他有沒有這么多錢,光是這份心,就夠讓這群大老爺們感動了。
是個男人!夠哥們!夠義氣!
“小弟弟,別逗我了,一萬你都拿不出來,你跟我說五十萬,你是不是當(dāng)老娘傻,還是你腦袋里有泡?”
“好!夠爺們!”一道渾厚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劉澤方身上一震,回頭向門口看去,因為從聲音就可以判斷出一點,這人不是一個普通人,至少說是一個練家子,連說話都用到丹田的氣息,不簡單啊。
門口走進的這個人,個頭不低豎著平頭長相很普通,穿著也只是一身普通的運動服,但讓人不能忽略的就是他的氣勢,是一種長期居于上位者的威嚴(yán)還有本身氣息的強大。
感受到了這人的氣場,劉澤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不同于自己練“體”,他是一個練“氣”的行家高手,再看燕姐眼中的畏懼和尊敬,劉澤方可以斷定,這人應(yīng)該是這伙人的老大了,連燕姐的地位都跟他相差甚遠。
那人走了進來,燕姐趕忙起身依附上去,眼中盡是諂媚。
“南哥,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