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料定她說的很準(zhǔn),我不會掛她電話的樣子。
我聽到她說遇到高人指點,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會救我一命。我就有點詫異了:“什么高人?”
我淡淡的話里,聲音滿是無精打采的沙啞。其實,我并不迷信。
“一個……怎么說呢?我不是覺得最近點背嗎?正打算燒個香;拜個菩薩;禱個告什么的。結(jié)果,路上閑逛的時候,看到一家賣什么佛牌啊佛珠啊什么的店,進(jìn)去后認(rèn)識了店里的老板,他人特神,一看見我,就說出我什么最近運勢多么多么低,還說什么你是我的貴人,如果你倒下去了,我這輩子就再也起不來了。還說今天這個點,我給你打電話的話,能救你一命??浚f的可懸乎了。”盛男在那滔滔不絕的回答我。
雖然話拐的有點遠(yuǎn),但我還是聽明白了。就是她遇到了一個賣佛牌的店老板,那老板居然知道我今天這個點要自殺,所以,讓盛男給我打電話的。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覺得盛男遇到騙子了??涩F(xiàn)在我卻不這么想,因為,如果這個店老板,沒什么本事的話,怎么知道我這個點自殺?而且,我之前的手機可是關(guān)機的??!
“他除了讓你給我打電話,還說了什么?”
“他還說,你要是想扭轉(zhuǎn)乾坤,必須舍得放棄兩樣?xùn)|西。”盛男道。
“哪兩樣?xùn)|西?”我好奇了。
“一是孩子;二是舍棄你無神論者的思想。”
“孩子?”我有點疑惑了。他怎么知道我懷孕了?
“是的。他原話就是這么說的。”盛男話說到這,我剛想問他這么說的意思時,盛男又補充道,“對了,他還說,盡快舍棄那兩樣?xùn)|西,飛到泰國曼谷找一位阿贊師傅,讓他幫助你請一尊古曼童回家供奉。”
“古曼童……”這個我聽說過,因為我很多圈內(nèi)的明星朋友,家里就供奉著古曼童,據(jù)他們說很靈。我一直是個無神論者,所以,并不信。
可現(xiàn)在,我卻動搖了心中的無神信念。
“對啊,那東西我之前就聽說挺靈的。”盛男勸我道,“可兒啊,我知道你是個無神論者,可姐們這次很靠譜的告訴你,這個神人不簡單,你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信他一下。萬一要是真的靈驗了,你扭轉(zhuǎn)了乾坤,我也好和你繼續(xù)輝煌下去。你要是想將那些害你的、負(fù)你的、嘲笑你的人,統(tǒng)統(tǒng)打下去!就試一試吧!反正試一試又不會死人對不對?”
盛男勸我這么多句,唯一說動我的一句話,就是最后那一句,反正試一試也不會死!
比起死來,我寧可試試這個法子!
“好,我試試。”
“耶!太好了,那你明天在家等我,我接你去醫(yī)院。”
“不,直接給我訂一張去曼谷的機票!”
“你要去泰國人流?”盛男驚道。
“是的。我要用我流產(chǎn)的胎兒做古曼!”我手緊緊捏住手機,恨恨的道。
和盛男說完掛斷電話后,我覺得自己就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情不再那么沉重。隨即從浴缸里出來,撿起了那把刮眉刀,扔進(jìn)了垃圾桶,穿好睡袍,搖搖晃晃的走出浴室,倒在臥室的柔軟大床上,渾渾噩噩的睡了一覺。
也是這么多天來,第一次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是上午七點半了,洗漱完畢,盛男就打來電話說,給我訂了上午11點的飛機票。
到達(dá)曼谷之后,我請了一位翻譯,在他的幫助下,我成功的在曼谷的醫(yī)院做完手術(shù)。
我在醫(yī)院休養(yǎng)了一天后,就出院,迫不及待的找到了一個阿贊師傅,讓他用我流產(chǎn)的胎兒做了一尊古曼童,隨后我付完錢離開。
一切都很順利,我第三天就坐了回程飛機回國了。
我以為,自己的這場噩夢就會因為古曼童的到來而截至,卻沒想到,這只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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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后,我照著翻譯轉(zhuǎn)述的阿贊供奉古曼的方式,將古曼童面朝東北方向安置,并且供奉了餅干、汽水、糖果等。
因為我下飛機回到家中時,正好是23點左右,適合給古曼童上香念咒求愿的時間,所以,我就按照阿贊師傅給的咒語,念了五遍,又說出要求的事情來:“洋洋,媽媽希望你能幫我解除誤會,讓所有人知道我是被冤枉的!謝謝你了!”
我的古曼童取名為洋洋,這是在阿贊師傅幫我問過他的。
我從請古曼童的那一刻開始,就發(fā)誓對他虔誠。當(dāng)然,他是我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可以稱為他的媽媽。這也是阿贊師傅提點過的。
一切弄完,已經(jīng)是深夜0點了??蛷d的落地鐘‘嗒嗒嗒’的擺動著,發(fā)出聲音,四周靜的詭異。
因為我這個人喜歡安靜,所以,別墅買在離市區(qū)頗遠(yuǎn)的郊區(qū),而且,還是別墅區(qū)中最后排的一棟。
本來別墅里有助理,有保姆,可自從我出事之后,他們都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
現(xiàn)在,我一個人住在這么大的別墅里,有些落寞。
回到自己房間洗漱完畢,我就趴到床上不想動了。剛做完人流,身體真的很虛弱和疲憊。
漸漸地,意識開始恍惚,耳邊傳來的鐘擺聲卻越來越清楚,到最后就像是對著我耳朵發(fā)出的聲音,“嗒嗒嗒……”
慢慢的,我進(jìn)入了夢境之中,我又站在了奶奶家的屋頂,伸手對站在平頂中央的癡傻少年,召喚道:“逸晟,過來……過來啊……我這可好玩了!站在這里,能看見好遠(yuǎn)好遠(yuǎn)的地方呢!”
“真的嗎?”少年一掃臉上的恐懼表情,朝我傻呵呵的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我。
我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我心就跳的越來越快,只要再近一點,我就可以把他推下樓了!這樣我就再也不用照顧這個傻子了!
我就自由了!
“來啊……來??!”
可就在他離我一步之遙的位置上時,他卻突然止步,朝我無辜的睜大好看的眼睛,“可兒,我害怕!”
“不怕,有我在呢!”我朝他笑著。
手也朝他伸了過去,“來啊。我們一起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啊……”
“好!”他將手遞到我的手心。
我甚至感覺到他手心出汗了。可我卻一把將他拉到樓頂邊緣,不等他站穩(wěn),就松開了手……
眼睜睜的看著他帶著驚恐的表情掉下了樓!
“不!”我猛地從夢中驚醒,死死的揪住自己胸口的睡裙,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不!逸晟……嗚嗚嗚……”
心跳的劇烈,似乎要從我的胸腔里跳出來了。
愧疚懊悔折磨著我。我居然又做這個可怕的噩夢了!
每個人都會做一些違背良知的事情,推傻哥哥下樓,就是我這輩子無法原諒自己的惡事。
我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平緩了恐懼的心情,打開了床頭柜的燈,準(zhǔn)備下床倒杯水吃點安眠藥。不然,我今晚又會失眠……
可我剛掀開薄被,就聽到“咚”一聲,就像是有人從樓下上來,踩著樓梯的腳步聲一樣。
不過,只是一聲‘咚’并沒有連續(xù)更多的咚傳來,所以,我很快就不以為然了。
繼續(xù)起床,穿上鞋,走到房間里的小茶幾處,倒了一杯水,走回自己的床邊,拉開床頭柜的抽屜,伸手就從里面翻找安眠藥??稍较路?,越是傳來黏糊糊的感覺,就像是抽屜底下有液體似的。
我以為是什么藥水活著化妝水倒了,就將手縮回,剛想湊到鼻尖聞味,我就看到了手指上滿是鮮紅色的液體……
我拿到眼下一看,天啊,居然是血!而且是那種發(fā)黑發(fā)臭的沾黏血液……
我的抽屜里,怎么可能有血呢?
我不敢相信,于是,將房間里的大燈打開了。在猛地將抽屜全部拉開……
拉開后,我一下就看到里面的東西,驚恐的喊出聲,“啊~!”
我居然看到了切了一半的人頭靜靜的躺在抽屜里,暗黑色血液在這半顆頭顱邊不斷涌出。讓我看不清這半顆頭顱屬于誰的!
因為驚嚇過度,我身體一軟從床邊滑落跌地,這時,我嚇得全身戰(zhàn)栗,反應(yīng)了好半天,直到血液一下涌出抽屜,嘩啦啦流淌到象牙白的地板上時,我才回過神,連滾帶爬的起身,拼命的往門口跑去,“救命……啊……救命啊……”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驚惶無措的跑到門邊,擰開門,就打算逃出去。可我一拉開門,一個全身是血,脖子上只頂著半顆腦袋的男人猛地出現(xiàn)在門外?。?!
“啊!”我嚇得后退數(shù)步,驚恐的喊出聲。心跳的驟快,呼吸都快要止住了。
而那個男人卻伸出滿是血跡的手,朝我喊道:“把我頭還來……把我的頭還來……”
我再也承受不住驚嚇,兩眼一翻昏死過去了。
“可兒?可兒!”黑暗中,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想回應(yīng),可沒有力氣。
“你怎么會躺在地上睡著了呢?”這聲音再次傳來的時候,我聽得清楚了些。好像是男音,而且這聲音很熟悉。
不等我弄清楚是誰在喊我時,我的身體感覺被人抱起,隨后落入一團柔軟中。
“可兒?”隨后,我的臉頰被人輕輕拍了拍。
這讓我潰散的意識漸漸聚集,猛地睜開眼,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現(xiàn)了一張男人輪廓。
“你醒啦!”
男人帶著驚喜表情的俊朗臉龐,漸漸清晰。
我怔怔的看著這張臉,直到看到他黑色眼瞳中我自己的倒影時,我才猛地回過神,不可置信的喊道:“李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