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特,你到底是做什么進來的?”喝了好幾杯酒,郭勇佳面紅耳赤的哈著酒氣問我。
“殺人未遂!”我并沒有告訴他我要殺的是誰,誰也不知道郭勇佳是否認識高老大,要是他和高老大有什么矯情,那么我就麻煩了。
“殺的是誰啊?難怪看你出手那么狠,原來殺過人!”郭勇佳笑道。
“一個女人罷了!”我給郭勇佳點上一支煙,并沒有多說。
“噢,一個女人啊,我還以為是男人呢!”郭勇佳瞇著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眼,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心里猛地咯噔了一聲,難道他知道了什么?小心翼翼的看了郭勇佳兩眼,我也沒敢確定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心里總是有些忐忑,就連抽著煙也感覺沒有多大的滋味。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聊聊別的吧!”看到我有些坐立不安,郭勇佳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介意。
這一天餐酒,我們一直喝到了晚上十點,酒不多,但是卻喝的兩個人都有些醉意,我也聽了郭勇佳說到自己曾經(jīng),聽的我一愣一愣的,沒有想到我和郭勇佳的身世,經(jīng)歷那么的相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唯一不同的是,他有一個深愛他的女人,而我... ...
郭勇佳十二歲之前還過的挺好,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算得上不愁吃喝。
可能是應驗了那一句,男人有錢就變壞吧,郭勇佳的爸爸因為工作上的原因開始出入風月場所,當然第一次他是拒絕的,但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慢慢的,他爸爸開始夜不歸宿,就算是回家也是酒氣連天,一不順心就拿郭勇佳母子兩當出氣筒,不是打就是罵。
慢慢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身子還染上了毒癮欠了一屁股賭債,到后邊,郭勇佳的媽媽實在忍受不了另外改嫁,郭勇佳說他那一年才十三歲,他跟了他爸爸生活,可是他爸爸都不搭理他,他就跟著一些小混混出來混社會。
這一混就是好幾年,一直到他成年的時候無意間跟了一個叫做蔣爺?shù)牡睦洗蟆#ㄊY爺——蔣言友情客串)
郭勇佳說到這蔣爺?shù)臅r候咬牙切齒,說要不是當初瞎了眼認識蔣爺也不會有今天。蔣爺起初是在越南跑木材,這是他和郭勇佳說的,但是慢慢地郭勇佳發(fā)現(xiàn)蔣爺其實明面上是做木材生意,但其實這不過是一個幌子,他真正做的就是販毒的行業(yè)。
當時郭勇佳算是年輕氣盛吧,而且從小出道打得又厲害,被蔣爺看中,一番誘惑之后郭勇佳一直幫著他運送毒,干了十年,郭勇佳在道上也混出了名聲,其中的金錢郭勇佳說足夠他白吃白喝一輩子,一天花幾萬都花不完。
而郭勇佳也因為出人頭地了,每天出入高檔場所認識了他現(xiàn)在的老婆,一個剛畢業(yè)的在酒店當服務員的女大學生,他苦笑著說一直到他進來坐牢,她老婆都不知道他做的是壞事,他只是告訴老婆自己是做木材生意的。
郭勇佳的老婆壞了他的孩紙,他也不想再做這種掉腦袋的活,想安安穩(wěn)穩(wěn)陪著自己老婆兒子度過完下半輩子,當他快要金盆洗手的時候,蔣爺說讓他幫忙做最后一筆生意,可是就在一次交易中,被一個叫高賀的情人坑了,黑吃黑,不光是貨物沒了,就連自己也栽了進來。
高賀?不就是高老大嗎,那高老大的情人是紅姐?。课倚念^一喜,那豈不是說我們都是被紅姐給害了的。
我疑惑的問郭勇佳,我說是不是蔣爺認為郭勇佳知道他太多的秘密,所以才會故意設計陷害他,不然那會那么湊巧,剛要金盆洗手就栽了。
可是我剛說完轉頭看向郭勇佳,卻哭笑不得的發(fā)現(xiàn)他可居然靠在床頭睡著了,兩只手指還夾著一根剛抽到一半的香煙。
哎...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把郭勇佳沒抽完的半支香煙拿起,擦了擦過濾嘴放在嘴巴抽了起來,腦子沉甸甸的。
自從我和郭勇佳一起吃飯,能上木板床睡之后,1104房的人都對我很是恭敬,特別是那個程陽,居然三番兩次的給我遞煙,叫我羅哥,那熱乎勁簡直是把我當他爹供養(yǎng)。
我知道他害怕我報復他,但是誰他媽有這個心情去搭理他?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吧了,但是我這個人雖然做不出特別不人道的事,給他小鞋穿是一定的。
平時屬于我的工作我都丟給他來幫我做,做不做的完就是他的事情了,他有錢進賬我最多會抽出十分之一來買一條煙啥的,至少我也沒打他不是?
日子已經(jīng)過了三個月,莫文靜也來了兩次,不過都是沒有什么進展,她根本見不到瑟琳娜,每一次去醫(yī)院都被高老大的人趕出來,其他的到?jīng)]有什么,不過讓我奇怪的是,莫文靜視乎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每一次說到進來見我碰到秦管教的時候,那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她不說,我也不好在追問下去。
這三個月檢察院的文書也下來了,而控告我的罪名就是預謀殺忍,之后就是等待上庭,至于判多久是法院的事情,他們只是來告訴我一聲,讓我簽個字,還問我的在派出所的口供是不是真實的。
我當然說不是,我說我是冤枉的,我是被刑訊逼供,然后他們又給我錄了一次口供,說會轉交給法官。
“羅特,以前是做哪一行的?”今天是十一監(jiān)區(qū)放風的日子,我和郭勇佳在外邊抽著煙散步,一個赤著胳膊,手腕上拿上紋著一只蝎子的大漢站在我面前親熱的問道。
“以前瞎混,跟了個不靠譜的大哥,打了架就進來了!”我笑瞇瞇的看著這個家伙。
這個家伙我聽郭勇佳說過,是住在我隔壁1103房的老大,叫強森(天王蓋你妹夫友情客串),聽說是搶劫進來的,一般搶劫進來的人都不會當老大,但是架不住人家人多啊,二十幾個監(jiān)區(qū),每一個監(jiān)區(qū)都住了一個同案犯,你和他鬧矛盾,就算是被調(diào)到別的監(jiān)區(qū),這家伙都能夠叫朋友整死你。
“打架啊,比我們做搶劫犯的靠譜多了,怪不得你一進來就把張強都打進醫(yī)院了,牛X!血性!”強森對著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只是遞給他一支煙,瞇著眼睛看他,這家伙是和張強一伙的,來報仇嗎?
“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是你覺得你夠狠,大家做個朋友罷了!”看到我臉色有些古怪,強森對著我擺著手笑道。
“森哥聽說在牢里朋友多???”我岔開話題,并不想在接著說大胡子張強的事情,誰他媽知道會不會又出什么幺蛾子。
“朋多算不上,但是每一個牢籠都有我的兄弟,如果不是還沒判刑的同案犯不能關押在一起,這里恐怕都裝不下我的人!”強森很是高傲的說到。
“咳咳!”郭勇佳在一旁輕咳了兩聲。
“喲,瞧我這張嘴巴,就是那我我的兄弟都在一起,這里也還是郭老大做主!”強森看著郭勇佳臉色有些不好,趕緊賠笑的說道。
郭勇佳只是冷眼瞥了他一眼,并沒有再吭聲,只是站在我旁邊聽我和強森打屁聊天,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太喜歡說話,和阿軍差不多。
“對了,你知道克蘭迪克不?”突然,強森對著我問道:“你在外邊哪里混的?有沒有聽說過哪里?”
克蘭迪克,我一愣,心頭一緊,看著強森。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強森并沒有注意我的表情,只是繼續(xù)說道:“克蘭迪克是是個好地方啊,而且我和他們的高老大挺熟悉的!”
這一下不光是窩愣住了,就連一旁的郭勇佳也是一聲不吭的看著他,手里的煙頭都被捏成了兩段。
“克蘭迪克最近出了一件大事,高老大竟然被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差點弄死,操!”說到這兒,強森臉色都憋紅了,氣呼呼的道:“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老子弄死他,高老大曾經(jīng)照顧過我,作為兄弟我怎么都要幫他出頭不是?有一個叫什么高飛的,聽說就是其中一個,有人放話讓我整他,在九監(jiān)區(qū)正被我兄弟玩呢,工作量多不說,每天值三班,我看他還沒判刑就被玩得半死不活了!”
高飛?那不是飛哥嗎?我震驚的整個人都呆立當場。
飛哥怎么也進來監(jiān)看守所了?為什么我不知道,和莫文靜說話的時候,她為什么不告訴我,而且還在九監(jiān)區(qū)過著這一般生不如死的生活?
“羅特,羅特???”一直到郭勇佳叫了我好幾聲,我才回過神來雙眼失神的看著他。
“你怎么了?回來之后一直失魂落魄的,都吃完飯菜了,你在呆呆的坐在這里!”郭勇佳說著遞過來一碗冷飯,上邊還放著好幾塊肉。
端著碗,心里流過一絲暖流,不管郭勇佳為何會對我那么好,至少現(xiàn)在我是感動的。在牢房這種地方,都是自己為了自己,誰會留給你一份飯?
“沒,就是今天有些不舒服!”我敷衍著大口大口吃著飯菜。
“是心理不舒服吧?”
我抬起頭看向郭勇佳,又低著頭繼續(xù)吃飯,沒有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想殺高賀的那個家伙是你吧?”郭勇佳靠近我耳邊意味深長的道。
啪嗒~~
手中的勺子掉落在地上,我呆呆的看著郭勇佳,他... ...怎么知道的!
“吃不下就抽支煙吧。”郭勇佳幫我撿起勺子,遞給我一支香煙,自顧自的點上之后靠在床頭淡淡的道,“在強森說到高飛的時候我就感覺你有些不對勁,你看著他的眼神就像看到啥父仇人一般,就連拳頭都捏的死死的,要不是我拉著你你都要一拳頭打在他的臉上,強森這小子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看到你有些不對勁還以為是不是以前他搶劫了你的親人,一個勁的道歉,笑死我了!”
“飛哥,是我的好兄弟,過命交情的那種!”我點燃香煙,沉身說道。
郭勇佳和高老大不和,既然他都知道了,我也沒有打算隱瞞下去,把我剛從到克蘭迪克,飛哥怎么對我好,我出事了他怎么幫我,一直說到我被紅姐陷害之后,飛哥為了我還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和我一起想殺高老大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說著說著,我眼淚就出來了,我不是一個愛哭的家伙,男兒有淚不輕彈,一行為父母,一行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