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巖站在我面前,說話欲言又止的樣子。
幾年沒見,郭巖長相沒變,但舉手投足間多了一些穩(wěn)重。
我把郭巖介紹給我爸媽認(rèn)識,又彼此聊起了一些很多年前的往事。時光好像一些就飛回到過去。
如果當(dāng)初,我能像現(xiàn)在一樣跟他談笑自若地說話,也許我們會成為一對兒,可惜那時的我太靦腆。
話題自然就落到毒藥的事情上。
“話說,顧念,你怎么有那種毒藥呢?”
我把跟那老道長的相遇過程,還有中間發(fā)生的事情跟郭巖講得一清二楚。
在我心里,郭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那個道長要害死你寶寶。即便你不舍得對自己的孩子下毒手,這個藥散發(fā)的氣味也足以讓孩子有生命危險。”
好一個連環(huán)毒計。老道長慈眉善目的模樣,原來是裝的。
可他究竟要做什么呢?真如蕭沐所說是為了寶寶手上那枚戒指的話,大可以不這樣大廢周折。
“我也不清楚他為什么非要置孩子于死地?不過,我最近聽說,我們道教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叛徒,妄想通過什么歪門邪道毀滅道教。作為道教的一份子,我決不能坐視不管。”
道教這個字眼沖擊著我的耳膜。在我印象中,道士不應(yīng)該是郭巖這樣的人。
郭巖看了一下寶寶的臉色,又吩咐我們給孩子多喂點水,沖沖腸胃。
我眼見郭巖像醫(yī)生一樣嫻熟地吩咐我們怎么照顧寶寶,剛才還說什么道教,心下生疑,隨口問道。
“郭巖,你畢業(yè)后不是做投資理財顧問嗎?什么時候入了道教?還有,你是不是有孩子了?”
郭巖明顯一愣,也許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忽然,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反過頭來問我。
“原來,你一直都在關(guān)心我。”
這句話像是暴露了我一個驚天的秘密。瞬間,我臉紅心跳。多少年了,我還是忘不掉他給我的初戀的感覺。
抬起頭時,郭巖已經(jīng)幫寶寶擦拭了臉。
郭巖向我們說起,他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一邊做投資理財顧問,一邊跟著一個得道的高人學(xué)習(xí)道法。
怪不得他認(rèn)識那種毒藥。
“也算寶寶運氣好。我正好帶了這種藥,事情有點奇怪,最近被這種毒物所傷的孩子越來越多。有的甚至沒有解藥就死掉了。”
聽了郭巖這句話,我暗自慶幸自己遇到了他。
“顧念,我其實沒結(jié)婚。”
這句話再平常不過,我卻驀然臉紅了。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
我們大人說著話,竟沒注意到寶寶醒來了。
“媽咪,我好餓啊!”沒想到寶寶醒來的第一句話就要吃東西。
“爸媽,寶寶醒來了。”我欣喜若狂,緊緊地將寶寶摟在懷里,生怕會失去這個寶寶。
“好??!好??!叮當(dāng),你醒來真是太好啦!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外公也隨你而去了。你要吃什么?外公這就給你買去。”
作為一個男人,我爸不輕易表露出感情,不輕易說這么多話。他的詞語永遠(yuǎn)都是簡單凝練,不舍得多用一個形容詞和副詞。
“我要吃,牛肉,羊肉,還要再吃雞肉••••••”
我汗顏,寶寶你在昏睡之前明明已經(jīng)吃了東西的。要這么多東西,能吃得下嗎?
郭巖側(cè)目望著寶寶,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這寶寶,多大啊?”
寶寶的手腕上還帶著新生兒的項圈,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母親是顧念。這個細(xì)節(jié)早就落在郭巖眼底,不然他也不會這樣問。
不過,很快他又發(fā)現(xiàn)了寶寶的那枚戒指。
“這枚戒指在哪里弄到的?”
弄這個字眼,很好說明了戒指本身的稀有性,買不到。
我正在猶豫著要先回答哪個問題好時,我媽搶先回答了。
“小郭??!我跟你說了,你別把我家寶寶當(dāng)怪物啊!其實他才出生一天,生下來就帶著這枚戒指。我還尋思著這東西有什么古怪。你是道教的人,自然懂得。要不然,我把這枚戒指取下來,給你仔細(xì)看看。這東西對我家寶寶有沒有壞處?”
寶寶的小手很胖,我媽既怕弄疼了孩子,又想去除戒指。這樣廢了很大勁,最終也沒能取下來。
郭巖仔細(xì)看了一下戒指上的圖案,眉頭一皺。
“怪不得••••••”郭巖的話只說了半截。
我和我媽都摸不著頭腦。
見我們有些疑惑,他沒打算回答我們,倒是急切地拿起寶寶的手,將那枚戒指更加仔細(xì)地觀看。
“啊!竟然是……”
聽到郭巖的這一聲驚叫,我和我媽嚇?biāo)懒恕?/p>
自從寶寶出生以來,我們見識了太多奇怪的事情,承受太多的麻煩,我的心就像是那個負(fù)重的駱駝一樣,早已經(jīng)不起任何一根稻草。
“其實,也沒什么。阿姨,這枚戒指,你是脫不掉的,它已經(jīng)嵌進(jìn)寶寶的肉里,跟著寶寶的手指一起長。除非……”
我和我媽剛松一口氣,郭巖的話又讓我們把心提到嗓子眼里。
往下發(fā)展的話,我們不敢想象。
“算了,太血腥了。你們會受不了的。”
郭巖既然能說道血腥,那絕不是流點血這么簡單。
“到底是什么?我要聽。”
我要知道那個老道長究竟要對我寶寶干什么。
“顧念,你先不要激動。你剛生產(chǎn)過,這樣不好。來,你躺床上。”
看來我要是不照做的話,他是不會告訴的。
看到我遵照他的吩咐躺在了床上,郭巖頓了頓,清清嗓子說。
“除非是寶寶死了之后,將寶寶的手指砍下來,將骨頭和肉剔除,就能得到這枚戒指了。”
郭巖的口氣很溫和,說出的話卻讓我掉進(jìn)冰窖般寒冷和恐懼。
那個老道長,那個滿口仁義道德的老道長,他竟然想這樣殘忍地對待我寶寶。
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傻,竟然輕易相信了老道長的話,還差點害得自己的寶寶死得那么悲慘。
“呸呸,那個老東西。虧得我們那么信任他,他這是沒人性??!嗚嗚,寶寶,我的娃娃。你打外婆吧!都是外婆不好。”
我媽悔恨不已。
“是啊!他還胡說八道,說什么寶寶將來會害死我們,還說在寶寶沒有強(qiáng)大之前,先除掉寶寶。我怎么那么傻。”
幸虧碰到郭巖,寶寶才能平安度過這一劫。要是寶寶有事,我肯定不會茍活。
可沒想到,我這個觀點卻遭到了郭巖的反對。
“其實,他說得也沒錯。這枚戒指,或者說寶寶的存在,的確會給你們家?guī)頊珥斨疄?zāi)。”
“啊!怎么會這樣?我不要死,我不要。小郭,那你有什么辦法嗎?”
我媽對死亡有很大恐懼,聽了郭巖的話更加驚恐萬分。
“外婆,你要死嗎?嗚嗚,我不要??!是不是那個老爺爺要害死你們啊?媽咪,外公外婆,你們不要害怕。寶寶吃飽了,就找那個壞爺爺算賬。我要把他打死,讓他再也不能害你們。”
寶寶一邊說著一邊往嘴巴里填著雞肉,小嘴巴上都是滿滿的油膩。
我掏出餐巾紙幫他擦拭,拍拍他的小腦袋。有他這句話就夠了,沒辜負(fù)我這么辛苦地把他生下來。
“媽咪,我說的是真的哦!”
我笑笑,童言無忌嘛!
可是,郭巖卻認(rèn)真了。
“是??!寶寶快點吃。叔叔跟你一起去哈!”
他還真相信寶寶能找到那個老道長,并且收拾他一頓,為我們報仇?
“郭巖,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調(diào)查這個事情很久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得了這點線索,怎么能放棄呢?
話說,寶寶有這個能力找到那個道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