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長既然說要安葬喬楠,我只能幫忙。
不過,從安葬喬楠的決定很匆忙來看,我覺得吳道長其實(shí)是有些在應(yīng)付薛姨。薛姨應(yīng)該是比較好忽悠的,但是吳道長能忽悠得了蘭若蝶嗎?
蘭若蝶不但是一個陰師,而且還是一個很厲害的陰師。這一點(diǎn),從她能配制還魂香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F(xiàn)在,吳道長匆忙地決定要安葬喬楠,蘭若蝶應(yīng)該可以看出來吳道長不負(fù)責(zé)任。
如果蘭若蝶對喬楠真如薛姨說的那樣在乎,她肯定是不會任吳道長亂來的。
但是,當(dāng)蘭若蝶知道吳道長今天要安葬喬楠后,她沒有提出一絲一毫的異議。
這真的讓我感到很奇怪。
安葬喬楠的法事做得并不大,連姚二叔都覺得有些草率。我暗中觀察薛姨,感覺她也不是十分的滿意。不過吳道長后來肯定跟她說了什么話,薛姨最后看起來才不至于那么臉色難看。
但是我看不到蘭若蝶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
喬楠下葬后的第三天,薛姨、吳道長、蘭若蝶、李虹、吳媽、戈保鏢他們一行六人離去。
臨行前一天晚上,薛姨讓我母親把我叫過去和她單獨(dú)說了會話。
“雖然你不愿意做我的義子,但是薛姨還是把你們家當(dāng)親戚看待。”薛姨說,“楠兒葬在了這里,以后薛姨還會經(jīng)常來的。不過,平時里要燒紙錢就只有拜托給你們了。”
我道:“這個不用薛姨操心。”
薛姨突然拿出一張照片給我看,她說:“你看這照片中的人是誰?”
我接過照片,只見照片上有一對男女對著鏡頭微笑著。照片中的男人很有型,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人很帥,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不過,我注意到的卻是照片中的那個女人,那女人看起來很年輕,非常漂亮,不過二十五六歲年紀(jì)。
“你說她們是誰?”薛姨笑道。
“這是蘭總的姐姐和姐夫吧。”我說,“蘭總和她姐姐長得很像。”
我不知道薛姨這個時候給我看這張照片是什么意思。
“你再仔細(xì)看看,她倆除了歲數(shù),還有什么不同呢?”薛姨問。
我不用再看照片,說道:“蘭總的姐姐看起來很陽光,很開心。但是蘭總總是讓人感覺到她有一點(diǎn)憂傷。”
薛姨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楠兒走了之后,她才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以前,她跟她媽媽都是很陽光的。”
“這是蘭總的媽媽?”我吃了一驚。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薛姨笑道,“我今天給你看這張照片的目的,就是擔(dān)心以后你見了她會叫錯了輩分,你想,那時該多別扭???”
我笑了一笑,心想我跟蘭若蝶她們家人有什么交集啊。
薛姨卻不理會我的態(tài)度,說道:“我發(fā)現(xiàn)若蝶對楠兒的態(tài)度還是有些變化的。”
聞言,我暗暗吃驚。心想她是怎么感覺到蘭若蝶對喬楠不是那么在意了呢?畢竟,我是結(jié)合了蘭若蝶是陰師高手才感覺出她的異樣的。
只聽薛姨繼續(xù)道:“以往我只要在她面前提起別的男孩子,她總是馬上板著臉就要走人的。而現(xiàn)在,她變了。嗯,劍杉,你猜猜我在她面前提起誰了?”
薛姨這樣問我,我就是再傻也感覺到了她想說誰。不過讓我詫異的是,薛姨為什么要在蘭若蝶面前提起我呢?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說實(shí)話,只道:“猜不出。”
薛姨也挺聰明的,她不提我的名字,只是問:“聽說你在魔都和若蝶鬧了些矛盾?”
我暗嘆一聲,心想姚二叔這么個大老爺們,怎么也學(xué)起女人的八卦來了,他傳話給我老爸,我老爸傳話給我媽,我媽肯定會把話添油加醋地說給薛姨聽??磥恚?dāng)初在魔都時,姚文星和小麗把他們的胡亂猜測也講給姚二叔聽了。
我和蘭若蝶的矛盾那可是關(guān)于陰師的,現(xiàn)在居然連薛姨都產(chǎn)生了誤會,我感覺特別不好意思,趕緊說道:“我和她的確有誤會,但是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我想象成什么樣子了?”薛姨說。
我覺得在女人面前我終歸是說不過的,當(dāng)下無法解釋,感到十分難堪。
卻聽薛姨道:“若蝶這個女孩我是知道她的,一定是你什么地方傷她自尊了,所以現(xiàn)今她才對你愛理不理。不過呢,我在她面前提起你,她雖然看起來不高興,但是薛姨看得出,她心里在掙扎著呢!嗯,這說明你在她心里的分量已經(jīng)很重了!”
要是我不是陰師,也不知道蘭若蝶是陰師,聽了薛姨這么說,或許會開心一陣子。畢竟能得到那樣超凡脫俗風(fēng)姿綽約的動人女孩青睞,我想無論是哪個男人都應(yīng)該感到高興吧。
我暗自嘆了口氣,心想薛姨還是太不了解蘭若蝶呢。這個女孩,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簡單!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她即便不是陰師,我又有哪一點(diǎn)可以吸引她的地方?我土里土氣,又只有高中文憑,跟她接觸最多就是在姚二叔的病房,其實(shí)也沒說幾句話,可說在她面前連表現(xiàn)的機(jī)會都沒有。這樣的人,能獲得她的青睞,除非她有病!
薛姨見我不說話,微微笑道:“你也不要著急,這個事呢,慢慢來!總之薛姨會給你們制造機(jī)會的。說起事業(yè),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只要給他機(jī)會,要讓他出人頭地還不簡單?關(guān)鍵是呀,心地要好!而這最重要的一點(diǎn),你已經(jīng)具備了。”
我不知道薛姨為什么和我相處這么短的時間就認(rèn)為我心地好,說實(shí)在的,我總是感覺有些奇怪。
吳道長他們一行人走后,我們村似乎又恢復(fù)了平靜。但是,我有時卻還是會做那個夢,夢中的那個瘦削青年哭著叫我?guī)丶摇?/p>
如果真的像我以前那樣認(rèn)為的是死人認(rèn)錯了人,并且夢中那個瘦削青年是我對喬楠的想象中印象,那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葬,并且已經(jīng)找到了夢中指點(diǎn)的山村,可是為什么還要叫我?guī)丶夷兀?/p>
原因一,這里還是不是他的家??墒?,夢中出現(xiàn)的地方的確是我們山村,所以這一點(diǎn)可以排除。
原因二,我夢中那瘦削青年不是喬楠。那么,那人是誰呢?為什么我是在薛姨她們帶來了石棺后才做這個夢呢?所以如果這一點(diǎn)成立的話,那個瘦削青年應(yīng)該和薛姨她們中的人有關(guān)。
原因三,石棺中的人不是喬楠,所以石棺下葬后喬楠還是要我?guī)丶摇H绻@一點(diǎn)成立,那就說明喬楠本來依附在他母親薛姨身上的那一份靈魂印記附在了我的身上,所以薛姨不再做夢了,改由我做夢。但是,石棺中的人怎么可能會不是喬楠呢?尸體肯定是他家人看著入殮的吧!
這天晚上,我睡到半夜突然又被夢中那個瘦削的青年哭醒。我焦躁不過,一個人索性溜達(dá)到喬楠的墓穴邊上,然后激發(fā)陰詭之氣感應(yīng)了一下墓地的周圍。
在陰詭之氣的激蕩下,我感覺到石棺中原來封存的那靈魂的確有減弱的跡象。這說明,且不論這塊地的風(fēng)水如何,至少埋葬是成功的,埋葬在墓穴里的人絕對不會出現(xiàn)養(yǎng)尸地那樣的尸變。
“我的夢沒消失,看來我的夢和這個石棺真的是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
我正這么想著,突然聽到“叮當(dāng)叮當(dāng)”的兩聲鈴聲響起,我一驚,這聲音不是上次在樹林中帶走徐瑄的那個老婆婆的拐杖發(fā)出來的嗎?
我趕緊在附近隱藏好身體。這老婆婆太厲害了,她三更半夜的往我們村來,到底想干什么?
“祖祖,到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又從傳了過來。聽聲音,正是那紅衣女孩苗苗,并且正是朝著我這邊來。
不久,一老一少二人果然就出現(xiàn)在我眼中。這二人來到喬楠的墓穴邊站定,只聽那老婆婆道:“那小鬼頭幾十年都沒入川了,這次怎么帶來了一個死人?”
苗苗道:“祖祖,你說的小鬼頭是哪個嘛,我怎么沒看到有小孩子呀?”
老婆婆笑道:“我說的那個小鬼頭就是你眼中的那個老鬼頭子。”
苗苗道:“祖祖,你好搞笑哦,那么老的人,你還喊他小鬼頭。”
老婆婆冷哼道:“我一直就這么喊他的,難不成他長了幾歲后在我面前就變大了?”
苗苗道:“原來祖祖和他認(rèn)識?。?rdquo;
老婆婆道:“他這次大張旗鼓帶一個死人過來埋在這里,看來對那東西還是不死心。哼,就是不知道這死人是什么人,我真想把這墓地刨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苗苗道:“那就刨吧!”
老婆婆道:“挖墳的事你祖祖可不干,以免臟了手腳。”
苗苗道:“你不是說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嗎?要是不刨開,那就看不到的?。?rdquo;
老婆婆道:“難道我們不刨,別人就不會刨嗎?”
苗苗道:“我曉得了,有人又要來偷死人。嘻嘻,就象上次那些人在兔兒窩偷墳里頭的死人一樣。”
聞言,我吃了一驚。兔兒窩可沒有幾冠墳啊,但是我爺爺?shù)膲瀰s是在那里的。
只聽老婆婆道:“五六年前的事你還記得?”
苗苗笑道:“怎么不記得?三歲以后的事情我都記得。”
老婆婆道:“這冠墳?zāi)阋⒁庖稽c(diǎn),這么大的石棺,他們要抬走總會弄出些動靜。”
苗苗道:“曉得了。”
二人又說了一陣,然后轉(zhuǎn)入樹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