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局促,避開了姜嫂子的目光。姜嫂子也不再說話,我聽出她呼吸急促。
沒料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程度,我心里很是矛盾。說實話,姜嫂子很有女人味,用書面一點的語言來講就是說很性感,我以前看見她時有時候也會臆想一下和她那個啥的。
現(xiàn)在這情況,擺明了她是想和我好的嘛。
終歸姜嫂子是別人的老婆,我心里掙扎一番后還是決定不要順水推舟。我站了起來,說道:“我還有事,要走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里還是有些后悔的。畢竟我從來就沒有把柳下惠那樣高風(fēng)亮節(jié)的古人當(dāng)成崇拜的對象,我總是認為只要你情我愿,又不違背什么大的原則,這種事情其實做做也無妨。
“你看不上嫂子?”姜嫂子突然拉住我的手,開門見山的道,“你現(xiàn)在又沒女人,嫂子就做幾天你的女人吧,反正事后誰都不知道,好不好?”
有漂亮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并且又不圖什么回報,要拒絕真的很難。本來我是沒那個定力拒絕姜嫂子的,但是因為小藍的死其實還在影響著我,所以我的意志力堅定一些,我道:“大白天的,還是不要了。”
可能我的態(tài)度還是不夠堅決吧,姜嫂子突然一下子把我抱住,我感覺她的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并且不停地扭動。我本來就沒有百分百堅定拒絕姜嫂子,現(xiàn)在被她一通胡亂撕纏,我的陣腳一下就亂了。
我腦袋一熱,只感覺到姜嫂子身體十分柔軟,當(dāng)下想不到那么多,本能指示著我把她一下子就按倒在地。
也就是此時,旁邊的玉米桿捆子突然“咵啦”一聲倒了。我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滿臉涂黑的人從玉米桿捆后邊跳了出來,他手中拿著一把青銅寶劍,劍身被日光一耀,發(fā)出森森的寒光。
我嚇了一大跳,翻身躍起,沒想到身下的姜嫂子伸腿朝我一拌,我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
這時那黑臉人已經(jīng)奔到我身邊,他揚起手中的寶劍,朝著我身邊就是一劍刺出。與此同時,一股熱乎乎的東西濺到我臉上。我顧不上那么多,再次翻身站起,一握拳頭就要向那個黑臉人打去。
“莫打!是我!”
那黑臉人叫了一聲。
我聽出黑臉人的聲音,驚道:“姚二叔!”
“莫動!”姚二叔低吼一聲,把銅劍往地上一插,也不知他從什么地方摸出一張黃紙,一下子就貼在了我的胸口上。
這時又從玉米桿捆子后面走出來一人,卻是我的父親。
我怔怔的不明所以,看姜嫂子時,卻見她已經(jīng)從地上站起。她把裝兔子的竹籠提了起來,不過籠子中的兔子已經(jīng)死了,鮮血正從兔子的腹中冒出。
原來姚二叔剛才那一劍刺的是兔子。
我抹了一下臉上的異樣,沾了一手的兔血。
回過神來,我大致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想到剛才把姜嫂子按倒在地胡亂摸啃,我羞愧難當(dāng)。
“劍衫,沒事!你是中了邪,這下好了!”姚二叔把銅劍拔了出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開始用一張濕毛巾擦臉上的黑灰。
我父親走到姜嫂子面前,一臉的感激:“侄女,你受委屈了,多謝你啊。放心,這事我們保證過的,不會亂說。”
姜嫂子臉紅紅的,她一邊整理凌亂的衣衫,一邊說道:“哪有什么委屈嘛,老輩子。”然后她看了我一眼,提著竹籠走了。
姚二叔跟著把這個事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下。
原來,姚二叔一直認為小藍是李大婆的替死鬼,而小藍死后必然還會找一個替死鬼。姚二叔又認為,小藍死的那天晚上用女色勾引了我,我的魂魄被小藍勾去一些,所以我以后很可能會遭厄難。
為了化解我的厄難,姚二叔和我父親合計了一番,找來了姜嫂子幫忙,要趁我的色魂再被勾引之際一舉打斷鬼魂作怪,于是就演出了前面的一場戲。
雖然我父親和姚二叔的出發(fā)點是好的,但是他們這種不科學(xué)的方法著實讓人惱火,更主要的是,我覺得我被羞辱了,所以我頂撞了我父親幾句。
姚二叔講了一會兒的道理給我聽,然后他拉著我父親走了。我心里很不舒服,一個人到了后山山頂消氣。山頂上山風(fēng)習(xí)習(xí),松濤陣陣,我找了一個風(fēng)口處坐了一陣后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我是不相信姚二叔那一套的,但是坐在山頂,想著李大婆和小藍的自殺,我還是覺得有些蹊蹺。小藍說那晚看見過李大婆,可是大家都說李大婆是下午就跳進了鬼窩。那么小藍那晚看見的紅衣服老太是誰呢?
難不成真是鬼?
另外,那天晚上我又被一個神秘的女人捆綁,那個女人又是誰?我打擾了她什么?
最后,最讓我感到不安的是小藍和李大婆臉上那一抹十分神似的詭異笑容。
眼前浮現(xiàn)出那詭異的笑容,我突然想起剛才姜嫂子說的她也看見過小藍的怪笑。
姜嫂子看見的怪笑是不是我看見的那抹詭異笑容呢?
對了,姜嫂子說廖石匠也朝她怪笑過,我為什么不去會會廖石匠呢?
想到這里,我站了起來,極目朝東南方的山坳看去。
我們村后山東南方的山坳是一處十分幽靜隱蔽的場所,它位于半山腰,只有一條曲折的山路通向那里。解放前,那里曾經(jīng)有一座藥王廟,聽村里老人講,在1944年年底,那座藥王廟被一個國軍的小分隊用炸彈給炸了。
解放后,那破敗的藥王廟就一直荒廢在那里。經(jīng)過幾十年的風(fēng)吹雨打,那里沒有被炸彈炸塌的地上建筑也早已不復(fù)存在,不過地基卻在。
半年前,突然來了幾個匠人開始重新修建藥王廟。
聽人說,那是寶島省的一個商人來我們鎮(zhèn)投資,他的投資項目就是重建藥王廟。至于那商人為什么要到我們這個窮鄉(xiāng)僻壤來投資重建藥王廟,鎮(zhèn)上的說法是商人想在這里搞一個旅游項目。但是這個說法似乎不被人們接受,人們私下議論,說是那投資人得了病,請了法師看準了我們村的這個破敗藥王廟,到時廟里香火一旺,他的病就會好。
還有其他多種說法,反正我不關(guān)心這事,平時也就沒去推敲。
不過,這一幫修廟的匠人效率好像不高,他們到這里已經(jīng)有了半年,房子卻沒蓋幾間。廖石匠就是那些匠人中的一個。
我從山頂往藥王廟看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工地,但是卻看不到有人在活動。既然想好了要去會一會廖石匠,我不再耽誤,認準道路就朝藥王廟走。
差不多走了半個小時,我來到了藥王廟。
十幾天前,我曾到過藥王廟,今天再次來到這里,也沒看到有多大的改變。在一間修了一半的廟舍下,有幾個匠人在慢騰騰地干活,不遠處有三四個湊熱鬧的小孩在戲耍。
這處地方以前很陰森,現(xiàn)在雖然有匠人在此修廟,但是給人的感覺根本就不像一個生機勃勃的工地,山坳中似乎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怪異氣氛。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有心事過于敏感的緣故。
我一眼就看見了廖石匠,他是這幾個匠人中比較年輕的,三十歲出頭的樣子。廖石匠皮膚黝黑,正光著膀子在敲打一塊石料,渾身肌肉盤結(jié),的確十分健壯。
我走到廖石匠他們那,主動和他們搭訕。這些人看見我,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赡芩麄円仓牢液托∷{的事,一個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渾不在意他們的眼光,只是東拉西扯地談這個藥王廟的事。漸漸地,他們也打開了話匣子。我見時機成熟,然后就表現(xiàn)出對廖石匠身上肌肉的羨慕之情,并說我想用石頭打一個石鎖鍛煉身體,請廖石匠幫我選選石料。
廖石匠欣然同意了我的請求,他帶我走到一處石崖跟前,那里有許多零碎的石料。我繼續(xù)東拉西扯,問起他們?yōu)槭裁葱迯R的進度這么慢,廖石匠笑著說老板要的是質(zhì)量,不準他們干得太快。還說工頭監(jiān)督著他們,每天給他們的任務(wù)都很少,不許多干。
我感覺到很奇怪,然后廖石匠就說也許是人家修廟有什么忌諱的吧,反正每天的工錢不少,他們也樂得輕松。
我來這里其實是想看廖石匠怪笑的,期間他也笑著和我說了好多話,但是他的笑容很正常。我心想或許他好色心動了才會展現(xiàn)出那種笑容,于是我試著和他講了幾個黃段子。
黃段子一講,廖石匠立馬精神起來,他說:“小老弟,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只不過可能你沒把女人弄安逸,不然她是不會出賣你的。”
我知道他是在指小藍把和我在玉米地里的事告訴劉三娃的事,當(dāng)下也不說什么,有心要把廖石匠的色心撩撥起來,我笑道:“那還要請老哥子指點一下哈。”
廖石匠對男女之事似乎很有經(jīng)驗,他也很樂于和我分享,于是他大談特談如何征服女人。不過他說來說去,無外乎是夸耀他的技術(shù)和身體如何如何好。說到高興處,他眉飛色舞,似乎可以把任何女人都信手拈來。
我悄悄地注意著廖石匠的表情,然而令我失望的是他雖然表現(xiàn)得很好色,但總是沒有展現(xiàn)出我所期望見到的那種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