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劇烈的撞門聲讓我神經(jīng)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我沒料到李明允一離開就有麻煩找上門了,更加猜不到這撞門的會是什么人。
只是一想到剛到在門縫里看到的那只眼睛,我隱約覺得那應(yīng)該是屬于一個女人的。
女人?
跟李明允扯上的女人,該不是他欠了哪個女人的情債被找上門了吧!
一想到這里我后背更是一陣發(fā)涼,完了,這會兒因為情債而找上門的多半不是女人而是女鬼吧。
隨著撞門聲越發(fā)的激烈,我跐溜一下就地上爬了起來,立刻在房間里搜尋起來,但凡是能藏人的地方我只管鉆進(jìn)去就是了。
只是看了好久也沒看到一個能躲避的地方,這房間里空有眼前一個軟榻,連一個柜子都沒有。
我咬了咬牙,一跺腳,直接伏地鉆進(jìn)了軟榻下面。只是當(dāng)我剛鉆進(jìn)去外面的撞門聲卻戛然而止了,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似的。我屏住了呼吸,往后面又縮了縮,心想這會兒還是別給李明允添亂了,大不了就是挨上一個小時,等他到了不是什么麻煩都沒了?
一想到這里,我更是躲得小心翼翼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房間里突然傳來了一陣異香,那味道香的讓人有些受不了,伴隨著一陣頭暈?zāi)垦V?,我的意識也漸漸地變得不清晰起來,很快我就感覺到眼前出現(xiàn)了一雙腳。
一雙女人的腳。
白皙的足踝上套著兩只做工細(xì)致的銀踝鈴,走起路來的時候鈴鐺叮叮作響,聲音很是動聽。
不過我當(dāng)即就反映了過來,這房門是李明允親自鎖上的,既然是他親自鎖上的那么鑰匙應(yīng)該只有他一個人有吧。而且我也沒有聽見開門聲,這女人是怎么進(jìn)來的?
正當(dāng)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身上的軟榻倏地就被人直接給掀開了,身份暴露的一瞬間,我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往門那邊沖去,剛準(zhǔn)備動腳去踹門,這才發(fā)覺身體已經(jīng)被定住了。
身后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拟忚K聲清脆極了,越是靠近我,我背后的冷汗更是順著脊背滑了下來。
礙于身體被定住了,我壓根就沒有轉(zhuǎn)身去看看后面到底是誰的能耐,不過很快那人就開了口,“他呢?”
果然說話的是個女人,還是聲音嬌滴滴的女人。
我咽了口唾沫直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她重復(fù)道,旋即繞到了我的跟前來,而這時我才看清楚她是誰。正是馬車?yán)锏哪莻€女人。
只是此刻的她臉上已經(jīng)摘去了面紗,可礙于我的臉上帶著驅(qū)魂幔的緣故,反而讓我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了。
“既然不知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女人話音落下之際,她舉起雙手來,隨意舞動了起來,手腕上的銀鈴鐺叮叮作響,與此同時一張張巴掌大小的黃色紙人從門縫中鉆了進(jìn)來,一進(jìn)來便直接將我給包圍了起來。
別看我眼前的是一張張不起眼的紙人,可這些紙人都有鼻子有眼睛的,并且一雙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不由得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那女人晃動了一下手臂,銀鈴鐺再次響了起來,那些紙人又往我跟前逼了逼。
“還想不起來嗎?”女人問道,精致的眉眼愣是彎成了一雙月牙來。
我咬了咬嘴巴,連連搖頭。
女人微微蹙眉,一甩手,那些紙人又靠近了一分。
“想不起來的話,那就做我的紙人吧!”女人輕笑著,往我跟前走了一步,眼看著距離我不到三步之遠(yuǎn),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來。
她猛的一嗅鼻子,頓時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來,“我就說這屋里有一股異香,原來是從你的身上傳來的。好,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女人話音一落,立刻拍了拍手掌,霎時間地上的紙人一窩蜂的直接往我身上爬了上來,那些不到巴掌大的紙人們直接將我頭上的帷幔給掀開了。
帷幔落地的一瞬間,我這才看清楚女人的長相。
她不是人……
森森白骨就這么大刺刺的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原本那雙在我看來很是漂亮的眼睛已然成了一雙黑漆漆的洞眼。
而她一開口,滑膩的長舌便從白花花的牙骨間鉆了出來,直往我的面頰逼近。
我閉緊了眼睛壓根就不敢多看她一眼,果然??!我就知道李明允壓根就不會讓我安生的,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張嘴!”女人赫然一叱,反倒驚得我睜開了眼睛來。
而這時我才注意到女人干瘦的骷髏手上多了一粒黑色的藥丸。
我閉緊了嘴巴,愣是不張嘴。
女人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她張大了嘴巴,那條掛著濃稠綠液的舌頭直接舔住了我的臉,霎時間便用舌尖撬開了我緊閉的嘴巴,幾乎一瞬,她快速的將手里的黑色藥丸直接塞進(jìn)了我的嘴巴里。
咽下藥丸的那一刻,我除了感到惡心之外依舊是惡心。
這女人到底是什么東西,她跟李明允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一時間,惡心感遍布了我的全身,同時那顆被我吞下的藥丸似乎也發(fā)揮出了作用,我只覺得身體越發(fā)的沒有力氣了,甚至連骨頭都開始酥軟了,有一種自己要融化的錯覺。
而這時候爬滿我全身的紙人更是將我團團包圍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身體一軟,徹底癱坐在了地上。而那些紙人們一下子將我壓在了墻上,我就這么被它們給困在了墻壁上,整個人就像是被水給打濕的破布一般,軟趴趴的,使不上一丁點的力氣。
“李、李明允……”我有氣無力的叫著他的名字,心里不斷地念叨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到底還有多久。你快回來好不好,我可能真的要掛了!
李明允……求你了,快回來吧!我還不想死在畫里,我不想成為畫里的人。
“嘴巴可真硬啊,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肯告訴我他在哪兒嗎?”女人始終沒有放棄拷問我,她緩步上前走到了墻邊,抬手捏了捏我的下巴,“一會兒你的下巴會先融化,然后就是臉,最后是身體,四肢……再最后你就是這墻上的一幅畫,一張紙!快說,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想知道我在哪兒,何須這么麻煩!”李明允的聲音赫然從門外傳了過來,頓時房門從外面被踹開了。
他一身華美紫袍,手中的折扇一個旋轉(zhuǎn),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诹苏菩闹小?/p>
我一見他出現(xiàn)頓時覺得看到了希望。
“哼!殿下可真是讓人好生難尋??!”女人一見他出現(xiàn)立刻大笑了起來,同時揮動起了雙臂來,鈴鐺聲一響,那些困住我的紙人們立刻從我身上跑了下去,直接沖到了李明允的身邊。
我軟趴趴的從墻上摔了下來,身體還沒著地便滾進(jìn)了一個硬邦邦的懷里。
“沒事吧!”他柔聲問我,同時將我扶坐在了墻邊,“好好休息,這里交給我!”
“好,你小心點!”我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身上依舊使不上半點的力氣來,難道真像那女人說得,我的身體開始融化了?
“喲,殿下何時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了?”女人見此不由得出言挑釁起來,不過當(dāng)下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倒也忘了,她畢竟是活人,若是留在畫中一日便損壽命一年。可若是被我們所食,那可是要增加百年的修行!殿下,不如咱們平分了她吧!”
“平分她?”李明允一聽到女人這么說頓時瞇緊了眼眸來,同時他手中的扇子也唰的下?lián)u開了,“她可是歸我獨享,就憑你也敢打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