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人……
光是這四個字就夠讓我面紅耳赤的,更沒想到他后面的行為直接叫我無地自容起來。
我將臉直接埋進了他的肩窩里,壓根不敢抬頭看他,不過比起上一次在汪銳家,這一次他溫柔多了,讓我不禁詫異他對我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喜歡我?
不,我不敢往下多想了。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將我從浴缸中抱了出來,只是一對上他的眼睛我又忍不住撇過了臉去。
他的身上太冷了,冷的讓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穿好衣服就出去吧。”李明允將我擱在榻上之后便顧自穿起了衣服來,順手撂了一件唐代的襦裙給我。
我盯著懷里的裙子,又看了看他,這男人還真是……
“李明允,你可真……”我氣呼呼地指著他的臉,可話到了嘴邊我又罵不出來,這家伙還真應(yīng)了那什么話來著,拔X無情!
“怎么?你該不是還想抱著我睡一夜吧!”他直白的讓我直接想掐死他,可說到底這種話我怎么可能說得出口。
我咬了咬牙干脆抱著裙子胡亂的往身上一套,旋即邁腳跑了出去,好樣的!以為我進了你的門就是你的人了是吧,當我傻?。?/p>
什么叫“做了你的女人就要安安分分!”,我宋小千跟你半毛錢的關(guān)系都沒有,你別為跟我那什么了我就要聽你的話!
一想到這兒,我趕緊地回到了西廂房把自己的東西拿上準備走人。
這邊剛返回到大殿里就看到辯機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團上敲著木魚念著經(jīng),他一見我氣沖沖地要走忙抬頭看向我。
“施主這么晚了不去休息要去做什么?”
“回家!”我一跺腳,指著身后的小門就罵了起來,“他李明允算什么玩意兒?。∥腋陕镆≡谶@種鬼地方。呸!破地方,誰愛住誰住去!”
我話音剛落下,辯機便緩緩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他合十道,“施主,這里以后就是您的家。況且,他這么做可是為了你好,你若是出了這寺門遇上些變故也不是貧僧想看到的。您還是回去吧!”
辯機謙謙有禮,著實讓人發(fā)不出脾氣來,于是我一轉(zhuǎn)身只好盯著殿后的那扇小門發(fā)起了火來。
“為了我好?”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將辯機的話強調(diào)了一遍,頓覺得他這話有些莫名其妙的,“辯機師父,您就甭安慰我了。反正人鬼殊途,我住在這里是萬萬不可以的,所以我決定要走了!”
“呵呵……”辯機朝我無奈地笑了笑,習(xí)慣性地撥弄著手中的佛珠,之后便不見他開口再說什么。
算了,反正跟一個和尚也沒什么好說的,我白了他一眼提著那破裙子就往寺外走去。
豈料前腳剛踏出寺門,迎面而來一個黑影,咻地一下就從我的眼前一掠而過,那速度快的跟什么似的。
我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再一看外頭也就停了一輛車而已,什么都沒有。
自己嚇自己!我拍了拍心口,安慰自己肯定是過度緊張才會出現(xiàn)幻覺。
可就在我踏出第二步時,我的臉頰頓時迎來了一記火辣辣的巴掌,扇的我直接懵了腦袋。
我捂著臉愣是感覺到嘴角有什么東西流出出來,等我順手一抹,赫然發(fā)現(xiàn)流血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我趕緊的觀察起了四周來。
這邊地處偏僻連我都不知道這兒是什么地方,門口空空曠曠的,除了那輛車之外就剩下兩棵長得較為粗壯的榕樹。
下一秒我便盯緊了右邊的一棵榕樹,難不成剛才抽我巴掌的還是這棵樹不成?不知怎么的我就想到了《倩女幽魂》里的樹妖姥姥來。
隱約間我覺得這個地方絕不是什么好地方,說不定還會要了我的命。
一想到這里,我更是鐵了心要走。
偏偏,在我鼓足勇氣準備繼續(xù)跑路時,一道墨綠色的影子從我眼前赫然一掠,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就看到一張鬼魅無比的臉盯著我看。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泛著綠幽幽的夜光,就跟潛藏在夜色中的野獸一樣。并且除了那雙眼睛之外,我竟然看不到它其他的五官。
一對上那眼睛的同時,我嚇得直接癱坐在了地上,當場放聲叫了起來。
“嘶——”那眼睛始終都盯著我不放,同時“嘴里”還發(fā)出奇怪的聲音來,有些像獸,卻又不像。
我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可很快就撞上了什么東西,我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雙墨黑色的描金靴子。
“退下!”聲音飄然卻透著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嚴,霎時間那雙詭異的眼睛就從我的面前消失不見了。
我咽了口唾沫,花了很長時間才從地上爬起來,經(jīng)過剛才一嚇唬我的腿軟了不說,就連臉上都透著火辣的疼。
而這時李明允的聲音才悠然傳來,“誰讓你走的?”
“我不想留下!”我轉(zhuǎn)過身來,面對他那張如同冰塊的臉不覺有些害怕。
他哼了哼,拂袖離開。
我見他進去了忙追了上去,“哎,剛才那個到底是什么東西?”
“木魅!”他沒好氣道。
“木魅?那是什么東西?”我的好奇心頓時被勾起了,可一想到剛才被抽了一巴掌,心里不覺又有些氣憤。
李明允繞開了在殿內(nèi)念經(jīng)的辯機直接進了院里,同時跟我解釋了起來,“南宋,鮑照曾著《蕪城賦》‘木魅山鬼,野鼠城狐,風(fēng)嘷雨嘯,昏見晨趨。’所謂的木魅就是成了精的樹妖,而剛才給你一點教訓(xùn)的就是寺前的木魅。”
他這么一解釋我就明白了,只是揉了揉還在發(fā)疼的臉頰,我頓時明白過來,“是你讓它攔住我不讓我離開的?”
“你說呢?”他折身進屋,坐在椅子上端起了一杯茶品了起來,“辯機已經(jīng)勸過你,可你不聽。”
“我那是……”一想到他對我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我心里便是窩火。明明纏上我的人是他,現(xiàn)在又對我不冷不熱的,這算什么態(tài)度。
要是真想耍我也該耍夠了吧!
“想說什么就說,藏著掖著不累嗎?”他挑眉,似笑非笑的樣子可真欠扁。
我一屁股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是你讓我說實話的,那我就說了。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最不信的就是神神鬼鬼了。好,我承認自從看你們我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赡辉摾p著我不是嗎?”
“你又想說人鬼殊途?”他撣了撣衣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徑自走到了我的跟前來,一彎腰,那張漂亮的不像人的臉又直勾勾地對上了我,“身體那么誠實,嘴巴卻這么不老實!”
“你無恥!”我霍地站起身來,卻又被他給摁了下去。
“知道我我無恥你還多問。臉上的傷還疼嗎?”忽然間,他展顏一笑,彎起的眼角像天上的月牙一樣,同時手指輕輕地在我的臉上摩挲了起來。
“嘶——疼!”被他一碰,我忍不住叫了起來,“你輕點,那木魅下手真狠。”
“這是給你的教訓(xùn),誰讓你不聽話了。”他說罷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不多時便捧著一個檀木箱子走了進來。
我看著他從箱子里摸出了一個小瓷瓶來,旋即便看到他從瓷瓶里倒出了一些凝膠狀的藥膏來。
“對了,李明允你到底是什么鬼?”盡管他替我擦藥的手法很輕柔,但這藥效比我想象中的要烈的多,一接觸到皮膚就疼,但疼完之后就覺得陣陣清涼。
他沒理會我,直到擦完藥才起身收拾,臨出門時他淡淡的說了一句,“想知道我是誰,你可以去看看南廂房,等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秘密自然知道了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