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赟搖搖頭,否定了劉哥的想法,他說:“昨天晚上,我從那里路過,我覺得應該不是那里。”
劉哥顯然也是病急亂投醫(yī),但總不能什么都不做,有個懷疑對象總比漫無目標強,調(diào)查一下總不會錯。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隱約明白了昨天晚上潘赟從什么地方來的。
而他們所說的那個午夜斷頭臺,應該就在那片荒涼地不遠的地方。
我們一起回到了我昨天離開的地方,現(xiàn)在是白天,所以我看到的那片老房子是正常的。
現(xiàn)在姑且也把那片地方稱作老房子,但白天的這片老房子是一座居民小區(qū),因為某種不為人知的緣故這里的人全部搬走,很是荒涼。
而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些老房子大都是一座座獨立的院子,現(xiàn)在仔細回想起來,那些院子的院墻也都是土坯做的。
我拍拍胸口,一陣后怕,幸虧昨晚那些鬼沒有為難我,而且最后那個姑娘還好心提醒過我,否則我可能活不到遇到潘赟的時候。
劉哥他們口中的午夜斷頭臺位于那片老房子西方大概一千米左右的地方,雖然白天看不出什么,但我剛走進他們所說的斷頭臺的范圍內(nèi),就感覺到渾身一冷,而其還有一股非常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我非常的不自在。
潘赟看了我一眼,說:“張猛,你現(xiàn)在的情況最好還是往后退一下。”
我點點頭,令人驚奇的是,我往后退出大概四五米的樣子,剛才那種陰冷的感覺倏然不見。
我有點不信邪的往前又邁了一步,剛才那種陰冷的感覺瞬間又回來了,我抬頭看了看太陽,似乎也跟剛才不大一樣了。
為了安全考慮,我只好又退了一步,站到午夜斷頭臺的范圍之外。
潘赟和劉成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用的東西,眼看著天色將晚,他們兩個失望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因為劉成實力不夠,潘赟又受了重傷,在天色黑下來之前,我們迅速退走了。
回到了賓館之后,我突發(fā)奇想,問潘赟昨天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潘赟看了我一眼,說:“有個任務,跟午夜斷頭臺有關(guān)。”
我問他能不能詳細跟我講講他的那個任務。
潘赟臉色馬上就變了,我這才注意到剛才的話有點唐突,訕訕的笑了一下,說:“如果不方便就當我沒問。”
潘赟嘆了口氣,說:“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只是剛才你問那一下,我才突然想到,我可能被人算計了。”
我疑惑道:“被什么人算計?”
潘赟直言不諱道:“柳栩!”
我大惑不解,緊盯著他。
潘赟被我看的一陣發(fā)虛,不好意思的說道:“柳栩外號叫神算子,也有叫鐵口神斷的,我估摸著你昨天晚上到那里他也提前算到了,所以才給我派了一個莫須有的任務,恰好讓我遇到你。”
莫須有的任務?
恰好遇到我?
潘赟這番話說的我更加疑惑了,他繼續(xù)解釋道:“柳栩這幾天應該抽不出身,所以想把我叫來照顧你,但是他又不想欠我人情,所以只好給了我一個莫須有的任務,這才有了這一天的事情。”
他這么說,我對那個素未謀面的柳栩更加好奇起來,真不知道這個柳栩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竟然如此的神秘。
潘赟或許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干咳了一聲,說道:“你千萬不要以為柳栩是什么好東西,他就是一個混蛋!”
我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問他:“現(xiàn)在能不能再給他打個電話試試?”
潘赟說道:“你自己打吧,號碼你手機上有。”
我調(diào)出通話記錄,找到潘赟撥打過的那個號碼。
這次對方倒是沒有關(guān)機,卻還是沒人接聽,里面?zhèn)鞒鲆魂嚪浅偠牟殊?,一個好聽的女聲說道:歡迎撥打柳氏集團服務熱線,感謝您的信任,本集團為您提供最真誠的服務,咨詢請準備好現(xiàn)金,卜卦十元,相面二十,摸骨三十,看風水一百起……
我嘴角一抽,把電話拿下來忽然發(fā)現(xiàn)電話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接通了,而且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二分多鐘。
潘赟說道:“把電話掛了吧,這家伙這是弄了來電轉(zhuǎn)移了,你現(xiàn)在打的這電話十塊錢一分鐘。”
我頓時驚訝不已,悄悄罵了一句把電話掛斷。
然后我查了一下話費,果真少了三十塊錢,經(jīng)過這一個電話之后,我算是了解到了三表叔和潘赟說的貪財是怎么一回事了。
潘赟笑著看了看我,說:“張猛,你還是太年輕啊。”
我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世界上為什么會有如此極品。
我問潘赟,如果這樣下去,那我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柳栩。
潘赟想了一下,說:“除非,他認為他該出現(xiàn),否則就算是神仙也找不到他。不過,他既然知道你來了,那肯定會在最后關(guān)頭出現(xiàn)的,你耐心等著就好了。”
我已經(jīng)無語了,問他:“那我們能不能到老山去找他?”
潘赟搖搖頭,不再搭理我。
半夜的時候,潘赟忽然把我搖醒,說:“走,咱倆再去午夜斷頭臺一趟。”
我驚訝道:“不會有危險吧,你昨天才在那里受了傷?”
潘赟說道:“誰說我是在那里受的傷?”
我直言不諱,說:“難道不是?”
潘赟氣勢頓時一弱,說道:“其實,我是在老山就受了傷,所以柳栩才讓我出來的,在午夜斷頭臺的時候,正好舊傷復發(fā),被對手抓住機會……”
后面他說不下去了,這事兒對他來說有點丟臉。
但他咬了咬牙,說道:“不過,我的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了,雖然實力不能夠全部發(fā)揮出來,但只要不是遇到太強的對手,是不會有問題的。”
我又問他:“你為什么不找劉成跟你一起去?”
潘赟搖搖頭,說:“我信不過他。”
我皺眉道:“為什么?”
潘赟倆字把我打發(fā)了——直覺。
我還是不想去,潘赟拋出一個大大的橄欖枝,他說:“柳栩說午夜斷頭臺下面有活生泉。”
活生泉?
什么東西,沒聽過啊?
潘赟嘿嘿一笑,說:“一滴活生泉水,可以讓人死而復生!”
我眼睛一亮,一下就從床上蹦了起來。
對我而言,別的不用說,能夠吃飯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奢望了!
去的路上,潘赟又給我解釋道:“活生泉水,除非有特制的器皿,否則不能轉(zhuǎn)移,只有讓服用者自己得到并立刻服下。”
我點點頭,卻忽略了潘赟之前說過的莫須有的任務中的莫須有三個字。
在捉鬼這方面,潘赟是專業(yè)的,嫻熟的帶著我走到了白天去過的午夜斷頭臺那里。
進入午夜斷頭臺的范圍以后,眼前的場景一邊,一個巨大的刑場出現(xiàn)在視線中,刑場中沒有看熱鬧的人,只有一排排的等待砍頭的罪犯。
我很難想象,究竟是什么樣的滔天大罪,才會出現(xiàn)這么多的罪犯,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這些罪犯起碼也有二百多人。
劊子手只有五個,這五個劊子手磨快了刀,將一碗一碗的烈酒潑灑在刀身上,一次又一次的舉起手中的大刀。
很快,那些罪犯就變成了一個個的無頭尸體,而他們的腦袋好像小山似的堆積在一起。
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刑場,看著那些睜著渾圓眼睛的頭顱,我渾身一個顫栗,一下尖叫了出來。
我的這聲尖叫引起了那些劊子手的注意,他們過來一個人想要把我拉到刑場上去,一起砍頭。
潘赟連忙施法打退那名劊子手,拉著我飛快的逃竄出去。
等跑遠了以后,潘赟沒好氣的說我:“你鬼叫什么?”
我還沒從剛才那種尸山尸海的環(huán)境中走脫出來,哆哆嗦嗦的說道:“對、對、對不、不起,我、我也不、不想……”
潘赟揮了揮手,說:“算了,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那午夜斷頭臺那邊咱們今晚沒辦法再去了。”
“這樣吧,那個出租車司機的事情雖然跟午夜斷頭臺沒有關(guān)系,但其中也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我們就在這周圍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可能發(fā)現(xiàn)有用的線索。”
聯(lián)想到剛才刑場上的畫面,我說:“為什么出租車司機跟午夜斷頭臺沒有關(guān)系?我覺得那個出租車司機應該很有可能是拉客人的時候路過這里,跟我剛才一樣,不小心被那些劊子手發(fā)現(xiàn),然后被砍了腦袋。”
潘赟眼睛緊盯著前方,說:“不,出租車司機是被鬼報復才死的;而且如果出租車司機真是在午夜斷頭臺被殺的,那他的尸體應該在這里,而不是被搬運到了別的地方,這些鬼沒那么無聊。”
我開始佩服起潘赟的神經(jīng)線,居然用無聊這個詞來形容鬼。
潘赟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以后,你也會習慣的。”
習慣什么?習慣跟鬼說無聊,還是跟他們有聊?
潘赟用針刺破我的手指,取了一滴鮮血,在羅盤上抹了一下,順著羅盤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打了一個冷顫,隨即緊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