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亮這幅架勢,再結合我之前想到的,馬上就明白了黃亮這次來找我,并不是出于好意。
但現在比較麻煩的一點是,我雖然能看見他,卻不知道該怎么對付他。
于是,我故意裝作看不見他,但每次當他靠近我身邊半米之內的時候,我都會有意無意的動一下,跟他保持距離。
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黃亮已經開始暴躁起來,如果我再這么演下去,他肯定能看出破綻。
但一時半會兒,我卻想不到什么辦法對付黃亮,這是一個橫亙在我面前的大難題。
我沒想到的是,黃亮跟我在一個宿舍一起生活了四年,對我也是無比了解,他遠比我想的要聰明,很早就判斷出了我在演戲。
于是,他也陪著我演了一出戲,趁著我發(fā)愣的功夫,一下就沖著我殺了過來,把我按到地上,雙手掐住我的脖子,想要把我掐死。
他的實力比我想象的差了許多,但我也低估了自己的實力。
之前我一直以為沒辦法對付他,是因為我以為鬼都是沒有實體的,他們能害我,我卻沒辦法碰到他們,于是就沒辦法保護自己。
被黃亮掐住了脖子,當我的手碰觸到他的手臂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我既然能看見鬼,那我也能碰到他們。
但為時已晚,黃亮搶占了先機,加上我重傷初愈,幾乎沒有翻牌的機會。
窒息的感覺是那樣的讓人恐懼,黃亮的眼睛中爆發(fā)出比厲虹還要怨毒的眼神,我艱難的問他:“你、為什么、害我?”
黃亮看著我沒有反抗之力,眼神中的怨毒漸漸褪去,涌出一抹快感,沖著我吼道:“我們都死了,為什么你還活著?”
是啊,黃亮、周放和王澤都死了,唯獨我自己還活著。
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一周之內,沒找到那個叫柳栩的人,那我還是難逃一死。
可我有可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黃亮十分用力的掐著我的脖子,他的指甲甚至都扎進了我的肉里面去。
我已經不會呼吸了,只能任憑身體里的那絲生機一點點的流逝,就好像之前被厲虹吃掉心臟的時候一樣。
無法反抗,那就享受吧。
享受死亡。
我心里自嘲的一笑,我剛死而復生還不到一個小時,現在又要死了。
突然,我眼角瞥到沙發(fā)上的一頂帽子!
那是三表叔的警帽,他臨走的時候忘到我家里了。
我心頭馬上涌起一股求生的渴望,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盡管那力氣是那么的渺小,但起碼我有了一絲力氣。
伸出手一點點向沙發(fā)上探去,黃亮注意到我的舉動,突然發(fā)狠,把我往旁邊帶了一下。
但他這一下,卻也給我?guī)砹艘唤z喘息之機,我用手抓住他的手腕,把腦袋一歪,用力咬了上去。
黃亮慘叫一聲,松開我的脖子,一只手竭力的掙脫我的牙齒,一只手使勁兒的扇我的耳光。
我被他打的有點懵,但現在不是懵的時候,對于生的那一絲渴求,讓我產生了一股執(zhí)念,一點一點的向那頂帽子移動過去。
黃亮一邊打一邊罵:“憑什么我們都死了,你還活的好好地,憑什么?”
“要不是你,我們怎么可能死?”
“要不是你,我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幅鬼樣子?”
“……”
他后面的話雖然沒能直接證實我之前的猜想,關于我最近遇到的這些怪事,都是那位假三表叔設的局。
但是,也進一步加深了這種可能。
而且,黃亮最后那句話非常奇怪,他給我一種感覺,就是黃亮似乎現在遇到了跟海天洗浴中心類似的情況。
但是他具體遇到的是什么情況,我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我也沒有功夫去猜測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趕走或者消滅黃亮。
我不認為我是一個好人或者壞人,但我絕對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說實話跟黃亮認識了這么多年,感情非常好,現在讓我滅了他,我于心不忍。
可人都是自私的,而且現在的黃亮也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黃亮,他現在一心要置我于死地,除了反擊,我沒有別的選擇。
用光最后的力氣,拿到沙發(fā)上的那頂警帽,看到那面閃閃發(fā)亮的警徽,我內心松了一口氣。
雖然我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真的有效,但我感覺,既然當初在海天洗浴中心,假三表叔故意拿著警徽對付厲虹,肯定是做給我看的,讓我知道怎樣對付鬼才有效。
手里拿著那頂帽子,盡量用警徽對著黃亮,一個勁兒的往他身上招呼。
隨著我一下一下的拍打,黃亮發(fā)出陣陣慘叫,一團團黑氣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
黃亮畢竟才死幾天,肯定不像厲虹那么厲害,我漸漸地占據了主動,他原來比較凝實的軀體變得暗淡起來。
我心中一喜,這應該意味著我被這一通亂打,黃亮的實力倒退了。
然而,隨著黃亮一聲比一聲凄慘的叫聲傳到我的耳朵里面,我開始不忍心起來。
就算黃亮再怎么想要害我,他也是我相處了五六年的鐵哥們,最好的兄弟之一,他的死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是被我拖累的。
黃亮那邊也在不停的求饒,他再也沒有了開始的那種凌厲,望向我的眼睛中只有濃濃的畏懼。
我最終還是心一軟,對黃亮說道:“你走吧,今天以后,我們就不再是兄弟了!”
黃亮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我心中無限哀傷,最好的幾個哥們啊,就這么都沒了。
可我我沒想到的是,黃亮竟然趁著我追憶過去的功夫,又向我殺了過來,而且這次他還是偷襲,并且不知道什么時候拿了一把水果刀。
我猝不及防,被他扎了一下,但幸好我反應還算靈敏,沒有讓他扎到要害。
我忍著疼痛,大罵一聲:“黃亮,你找死!”
隨即,手中的警帽再次向黃亮重重的揮打過去。
黃亮雖然在被動挨打,但是他還是不肯放棄,對我破口大罵道:“憑什么我們都死了,你還活著,憑什么?”
最后一個字說完,黃亮徹底消散不見,我癱坐在地上,久久不敢釋懷。
良久之后,我拿過那頂警帽,發(fā)現原來閃閃發(fā)亮的警徽上出現了一絲黑氣,失去了原來的光澤。
而且,我仔細一想,最后我拿著警帽砸黃亮的時候,好像對黃亮的傷害一次比一次小。
我琢磨了一下,應該是這警徽上面的正氣也是有限的,而且因為砸了黃亮太多下,這面警徽被黃亮身上的鬼氣給污染了,所以效果才會越來越差。
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之后,我開始祈禱起來,希望黎明快點到來,畢竟我雖然有警徽在手,但如果再來一只鬼,可能就不是警帽能夠應付的了。
第二天上午,我被三表叔的電話吵醒,他告訴我,那個柳栩有下落了。
我頓時激動起來,連忙問道:“那個柳栩在哪里?”
三表叔說:“老山,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
老山?這個詞我以前聽過,好像上個世紀打仗的時候有場戰(zhàn)役就是在那里打的。
但隨即,三表叔就把那個老山的地址給我說了一下,我才明白此老山非彼老山。
三表叔口中的老山,只是那一帶人對一片山林的稱呼,是那一代人祖上曾經待過的地方,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他們從那片山林里搬了出來,所以才叫那片山林老山。
掛斷三表叔的電話以后,我迫不及待的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飛奔向火車站。
路上,我順便查了查自己的銀行卡余額,因為三表叔說那個叫柳栩的人有點喜歡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