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的夜晚風非常涼爽,我心里想著兩件事情,一件是阿班欲言又止的不過,另外一件就是小蝶了!
我去,小蝶被挺割的全身是刀口,鮮血直流,又被扔在大屋中無人看管,吃喝沒有相當凄慘,誰知道現(xiàn)在會不會死掉?
巴古大師是個巫師又不是醫(yī)師,我放心不下,起身再度出去看小蝶。
小蝶的大屋中不知何時點起了一盞昏黃的油燈,鮮艷的大浴盆靜靜的躺在正中,我走進屋中,看見小蝶雙眼沒有閉合,無神的望著屋頂。
她看到我來了,可能是餓的要命,或者被棄之不管心里害怕,頓時白花花的肥肉一陣輕微的折騰,把已經(jīng)開始發(fā)臭的尸油與血液擠壓的又拔高半寸,可惜嗓子里發(fā)不出聲響,只好認命。
她就像一條死魚一樣,泡在了尸水里,全身上下泡的更加腫脹。
我低聲喚了她一聲,“小蝶?”
“哈……哈……”小蝶發(fā)出嘶啞聲音努力的回應著。
她說話了,我就放心了,正在此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我一看手機,子夜了,巴古大師終于來做法了!
巴古大師帶著挺走了進來,看見我也在場,都是微笑著對我點點頭,然后就走到屋中正上方,挺取來蒲團擱在地上,巴古大師盤腿做好。
我總覺得既然是做法,必然不會讓外人看,便對挺說,“那我就出去了!”
巴古大師卻對挺說了幾句泰語,挺將其翻譯過來,“楚,我?guī)煾刚f你可以坐下陪著蝶女士,因為蝶女士在做法的過程中會很痛苦。”
小蝶就可憐巴巴的望著我,我覺得我們起碼是同胞,而且算起來她還是我?guī)淼目蛻?,我應該留下來?/p>
于是我坐在了門口,看見巴古大師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開始念起了靡靡的法咒,這些聲音很低沉,就像撒布在了空氣里,外面的葉子很安靜,可是屋子里卻刮起了小風。
也只引的地下數(shù)盞油燈燈芯微微發(fā)顫,我覺得氣溫開始降低了,屋中的氣流從我胳膊裸露的皮膚上流轉過去,就好像有誰輕輕的摸了我一把。
我上下在屋中掃視了一眼,卻又覺得并無異狀。
可就在這個時候,小蝶發(fā)出了艱澀的喘息聲,“啊、啊、?。。。?rdquo;
她的聲音無比凄慘,如同忍受著剝皮抽骨的痛苦,那種慘無人道的嚎叫聲,聽的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她到底怎么了?
懷著好奇的心思,我慢慢站起來,探著脖子,向浴缸中張望。
就看見小蝶雙眼圓瞪,黑色的瞳孔用力的向上翻著,剛才怕扯動傷口的嘴巴也張圓了,喉嚨的深處,就像藏了一只野獸,不斷嘶嚎著。
她幾乎把身體都挺直了,血海尸油下降了不少,讓我看見了最最滲人的一幕,就在小蝶肥胖的團團白肉上,陷進了無數(shù)的指印,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一身。
那些無形的指印在她的身體上推著、推著、越陷越深進去,可也在同時,迸裂的傷口里,大股大股的冒出了淡淡的紅黃色膿水。
尸油頃刻淡了一點,又升高了一點,小蝶的肥臉也被許許多多的指印抱住,擠壓著她的臉頰,將她整顆腦袋都擠瘦了一圈,登時!
噗的一聲,小蝶口中噴出了一股綠油油的液體,特別的腥臭!
整間屋子都飄蕩著、彌漫著令我忍不住想要吐出來的味道,可我在這般詭異的環(huán)境中,連掩住鼻子都忘記了。
這幾口綠色惡臭的液體混進了她浸泡的尸油血水中,還有些被她自己吸進了鼻子里,導致小蝶再度咳了幾聲,噗通一下,小蝶一個猛子摔進了現(xiàn)在我也形容不出的五彩斑斕的混合液體里。
就這樣,徹底把小蝶肥胖的身體淹沒了。
小蝶也不動了,時間如同靜止,我駭?shù)膹埓罅俗彀?,眉毛都挑高了,巴古大師才停下來法咒?/p>
噗!又一聲,小蝶一探頭,剛剛灌進口中的五彩液體讓她十足噴了一大口,才脖頸搭在浴盆內壁,昏死過去。
挺告訴我,“楚,今天就到這里吧,不能急于求成,三天內能讓她瘦下來,變漂亮就行。”
挺生怕我擔心在許下的時限內能否達成訴求者的愿望,可我心里想,只要別把小蝶整死了,我其他的真無所謂了。
臨走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小蝶泡在比化糞池水還臭的浴缸中,她似乎并沒有瘦下來,而且泡的跟胖大海一樣臃腫不堪,傷口發(fā)白、凸起,肉向兩邊卷,合不住。
現(xiàn)在我越發(fā)的擔心起小蝶的性命來,直接導致我整晚無法安眠。
第二日,挺早早的就來叫我了,如約我要和他去那個納克大莊園主家取惡鬼,我把阿班給我發(fā)的短信讓他看,挺說知道在哪里,就讓我上車。
挺和阿班一樣,都開著皮卡,這種車既能載物又能拉人,在泰國很多人都喜歡這種車。
早晨的空氣很好,我搖下車窗點了支煙,好好的給自己清醒一下,挺并不介意,汽車緩緩發(fā)動,因為當時我對泰國還很不熟悉,只記得汽車出了樹林,沿著公路一直行駛,起初兩邊綠樹成蔭,走了很長時間,風景漸漸轉換為田野,很多人戴著大草帽,赤足勞作。
慢慢的,視野越來越開闊,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忽然出現(xiàn)了一棟特別大的白色房子,外面還圍著很大一圈鐵柵欄,占地非常廣闊,挺一指那里,“楚,前面就應該是納克家了,咱們開車過去問問。”
其實我哪里知道是不是,只顧點頭,挺就把車開下了公路,從田間的土路一溜煙駛了過去,這棟大莊園的很氣派,黑色的鐵大門也非常大,而且有專管看門的傭人。
挺跳下車,和那個人用泰語聊了兩句,就對車上的我說,“楚,就是這里,他讓我們進去。”
原來今天我們來,也是早就說好的事情。
進去之后,立刻從別墅中走出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泰國男人,穿著白色的短袖衫,灰色休閑褲,手腕帶著金色的歐米伽手表,第一個自然向光著腦袋,僧人打扮的挺雙手合十,“薩瓦迪卡。”
然后才對我用生硬的國語說,“你就是楚?班向我說起了你,我是納克,你好!”
說完,納克和我簡單的握了握手,想不到我來泰國,遇到的人大多數(shù)都會說中國話。
挺與納克又用泰語交流,雖然不知道說的具體內容,但我想也是在問納克關于想要貢獻出來的陰靈的情況。
納克回答了幾句話,挺就點點頭,我不明白他們說什么,納克方方正正的臉上對我現(xiàn)出一抹笑容,他的笑容讓他臉上的皮膚有些松弛了。
被納克引領我們進入這棟大別墅的路上,我觀察到這莊園很大,里面種植了大片的植被,草坪樹木都有人在修建。
從進入大門停車的位置一直到別墅內,差不多需要步行走五分鐘路,我覺得路過草坪樹木時,每一個修剪草坪的傭人看我們的樣子都很奇怪,從他們的眼中,我總覺得是一種非常陰沉的眼神,還夾雜著一點其他的味道,我說不清楚,也許有看熱鬧的成分,也有期盼,還有厭惡,總之很復雜,也很矛盾。
在白色、高高的如同古堡般的別墅上,我發(fā)現(xiàn)有一個小小的窗戶,透過玻璃我看見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她躲在窗簾后面,瞇著眼睛看了下來。
我不得不說,她白皙的面孔很精致,充滿了泰國女人那種獨有的古典魅力。
就這么匆匆一眼,我就把她記在了心里。
納克請我們倆進家,偌大的客廳中央擺著豪華的真皮軟沙發(fā),納克對我和挺講,“遠道而來,先坐下休息一會,尸體昨天我已經(jīng)讓人挖出來了,現(xiàn)在停在莊園外面的舊屋中,一會我和你們一起去取。”
說話的時候,又有女傭為我們端上了茶水,我抬頭接杯,猛的看見這個女人,不就是剛才我匆匆一瞥,從小窗子里看見的那個漂亮女人嗎?
原來她是個女傭,十八九歲的樣子,但見她身體很嬌小,也就到我下巴那里,長長的黑發(fā)散落在削瘦的肩頭,柔軟的嘴唇鮮艷欲滴,讓人忍不住輕咬上一下。
我禮貌接過杯子,眼神卻一直注視她,手指尖一不小心碰到了她蔥白的指背,她猛的抽手,前凸后翹的身子一步退到后面,圓溜溜的烏黑眸子里,竟然是滿滿的敵意。
搞的我倒是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干完了女傭該干的事情,低著頭手里拿著托盤,就走出了別墅,此時挺開始對納克發(fā)問,“納克先生,雖然班已經(jīng)待你表達了想要貢獻陰靈的意思,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從您這里多了解一點,以便巴古師父可以讓這具尸體得到活人祭祀恰到好處的供奉。”
中年納克低下頭吸了一口茶水,故意拖延的很慢,突然一抬頭,“桑尼死了其實才一個多月,他是在自己房間里被活生生的勒死的。”
納克頓了頓,可能在組織語言,“一開始,我們并沒有感到害怕,只是在莊園里找了一處墓地,把他埋葬了。”
“然后……”我注意到納克的表情有些不大正常,他一只手拽住自己的衣領,狠狠的撕開一點想要透透氣,額上現(xiàn)出了細密的汗珠,“然后,就發(fā)生了很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