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讓我去趙老三家里看看,我沒辦法,畢竟關(guān)乎我親人的性命,有一絲線索都要去看看。
天還沒黑,我也還有一點膽子,趕緊開車去趙老三家里,阿諾都沒敢跟來。
還是死寂的豪宅和醒目的警戒線,豪宅四周都是高墻,而大鐵門緊閉著。
這附近并沒有什么人家,倒也方便了我,我把摩托車藏在了附近的小巷,然后繞著高墻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一棵挨著墻的樹,這里可以進去。
我立刻爬上樹,然后翻身進豪宅。腳一落地我就感覺涼絲絲的,怕是心理原因吧。
我吞了口口水,抬眼張望宅內(nèi)。是個比較豪華的院子,已經(jīng)有點臟了。
我再往前看,看到了宅子內(nèi)的房子。這相當于一棟大別墅,肯定是趙老三家里自建的,很有個人風格。
門同樣是閉合著的,也有警戒線??粗渚€我就有了點膽子,畢竟是警察的東西。
深吸了口氣,抬腿越過警戒線,然后推門。這門沒有鎖著,我一推就開了。
這讓我有點意外,而且我留心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門上竟然沒有灰塵,顯然經(jīng)常有人進出。
我心里就哆嗦了一下,果然跟趙老三家有關(guān),我懷疑是那個女人經(jīng)常進出。
我就很小心了,壯著膽子走進去,眼睛一直盯著四周看,生怕跳出個什么東西來。
進去就是大堂了,椅子桌子都很完好,里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兩個月沒人住了的樣子。
我小心翼翼地走動,又隨手抓起一張矮凳子以防萬一。
經(jīng)過大堂就是一些臥室了,別墅里光線很暗,我也沒敢開燈,所以一眼看去所有臥室都是黑漆漆的。
我暫時沒打開臥室,而是沿著過道往里面走,凳子越抓越緊。
這別墅很大,還有二樓三樓,我檢查完了一樓的過道,沒發(fā)現(xiàn)哪個臥室是亮著燈著。
我也沒敢一間間檢查,怕哪一間里面有人。我就上二樓,想著先總體檢查一下。
結(jié)果一上二樓我四肢都發(fā)麻了,雞皮疙瘩起了一陣又一陣。這是突然之間太過恐懼的原因,我看見二樓大廳中央擺著副棺材。
在這種地方看見棺材真是要嚇死人,我都想轉(zhuǎn)頭跑了,但不能斷了線索。
我穩(wěn)住手腳,打量了一下四周。那棺材四周擺著一些燒完了的蠟燭,似乎很有規(guī)律,但我沒有心思去研究擺動的規(guī)律了。
我也沒靠近觀察,而是先看了看二樓的房間,這次我咬牙打開房間看了,但并沒有什么東西,完全是無人居住的模樣。
我再上三樓,依然是沒有什么東西。
我覺得別墅里沒有人,只有一副棺材。然后我作出了決定,這會兒如果沒人的話,正是我行動的好機會。
我趕緊去看棺材,這棺材跟市面上的差不多,棺材蓋合著,但還沒有鑲釘。
說實話我接近了就很害怕,手指抖個不停。但我還是壓下恐懼去推棺材蓋了。
一分一毫地輕輕推開,我冷汗直冒,汗水都滴到棺材蓋上了,然后我猛地將棺材蓋推開,我不想再恐懼了。
棺材蓋推開,什么都沒發(fā)生,我往里面一看,只看見了壽衣。
我怔了一下,這是那個女人訂做的壽衣,大概一米六黑色著女性壽衣,身長不是符合我妹妹的身高就是符合我媽媽的。
但無論符合誰的都讓我驚懼,那個女人把訂做的壽衣放到棺材里了!
而且這壽衣的頂端被一顆釘子釘著,釘死在了棺材底。
我看不懂這是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兒。我立刻伸手去抓壽衣,要扯掉。結(jié)果我一扯又露出這套壽衣下面的另一套壽衣。
壽衣下面還有壽衣。我吃了一驚,這套壽衣也是女性著的,肯定是按照我媽媽身高或妹妹身高做的。
我繼續(xù)翻弄,不出所料,下面還有壽衣,最下面是那套最長的,一米七六的壽衣。
釘子從第一套壽衣一直釘了下去,將四套壽衣全都釘在棺材里!
我心里一陣陣發(fā)寒,咬牙將釘子拔掉。這釘子冰冷一片,跟冬天里的冰似的。
我又將壽衣一把抓起來,然后在棺材底部看到了一把散亂的頭發(fā)。
這肯定是我一家四口的頭發(fā),混在一起的。
壽衣被全部釘在棺材里,頭發(fā)就擺在一米七六身長的壽衣邊,看這樣子都讓人頭皮發(fā)麻。
我將壽衣全卷了起來,將頭發(fā)也抓起放在了褲兜里。那釘子我也沒有丟掉,這些東西我都要拿回去給阿諾看看。
我感覺我可能毀了某個陰謀,也不敢久留了,趕緊抱著厚厚的一疊壽衣往樓下走。
一路無事,我很快出了別墅,然后立刻聽到院子鐵門被推動的聲音,有人在開門!
我打了個寒顫,趕緊往圍墻跑,然后才發(fā)現(xiàn)圍墻里面是沒有樹的,我沒辦法爬出去。
一瞬間全身都濕透了,我也是急中生智,一下子鉆進了花圃中,壓抑著喘氣。
天色已經(jīng)比較暗了,我躲在花圃中動都不敢動。
但這是個機會,我知道起碼有三個人害我。那個女人、還有個黑袍人,當然還有老油條。
如果事情是正常的話我肯定不會躲的,老子弄死他們。但事情不正常,讓人心里跟恐懼惡鬼一樣恐懼,我不敢弄他們。
我躲著看院子的鐵門,那鐵門被人打開了,然后一個裹著黑袍的人進來了。
現(xiàn)在天氣很熱,他卻裹著黑袍,頭微微低垂著,進來了將鐵門又關(guān)上,然后往別墅走。
我看不到他的臉,但心里莫名發(fā)冷,這個人是鬼嗎?
已經(jīng)由不得我多想了,他進了別墅,這是我逃跑的唯一機會。
我立刻鉆出花圃往鐵門快步走去。別墅里沒有動靜,但我知道那個黑袍人恐怕已經(jīng)在上樓了。
我手腳都有點麻,到了鐵門那里就更加抑制不住,生怕這逃離機會都沒了。
一手抱著壽衣,一手去開鐵門,鐵門不可避免地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我知道要遭了,再也不顧什么了,猛地將鐵門打開沖了出去。
警戒線都被我撞沒了,我沒敢回頭,只感覺到后面一股陰森森的視線盯著我。
我整個人跟虛脫了一樣,跑到附近的巷子找出我之前藏好的摩托車,啟動了就跑。
跑出老遠我才松了口氣,我真是要被嚇死了。
天色也黑了,又一天過去了,我只剩下三天時間了。
壽衣和頭發(fā)還有釘子我都偷了出來,這會兒趕緊去找阿諾。
她那壽衣店還沒關(guān)門,我在外面擦著汗喊她,她忙跑了出來,帶我到附近沒人的巷口。
我跟她說了別墅里的事,她抱起了雙手:“一副棺材?這事絕對不簡單,還有那個黑袍人,你看清他長什么樣了嗎?”
我說當時我嚇都嚇死了,哪里敢看啊。阿諾緊皺眉頭,又看了看壽衣和頭發(fā)。
我將釘子也給她看,她摸了幾下不由心驚:“這是墓釘,只是把鐵銹磨去了。”
我說什么是墓釘?她將這釘子還給我,似乎不想碰:“就是墳墓里釘棺材的釘子,很臟的。”
她說的臟肯定不是字面上的臟,我也想丟了,但阿諾讓我留著,說不定以后有用。
我說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不要報警去抓那個黑袍人?
阿諾苦笑:“報警有什么用?誰會信你?你先去把壽衣和頭發(fā)燒了吧,我再想想。”
我說成,勞煩你了。她搖頭,臉色很凝重。
此時我已經(jīng)將性命交給阿諾了,我也信任她,我們就交換了號碼,然后我開車回醫(yī)院。
在路上我就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把壽衣和頭發(fā)給燒了,我一直盯著它燒,燒到最后什么都沒有了還不放心。
我又動手挖了個小坑,把火灰都埋了才去醫(yī)院。
父母和妹妹還是昏迷著,我詢問小護士今天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她們都說沒有。
我松了口氣,又嘗試著給老油條打電話。我覺得老油條不應該害我,我現(xiàn)在冷靜多了就會考慮別的事了,如果能找到老油條肯定對我很有幫助。
可惜他手機關(guān)機了,我還是聯(lián)系不到他。
我也極度疲憊了,直接在醫(yī)院里休息起來。后來怕是凌晨了吧,我被手機聲吵醒了。
我接起一看,是阿諾的電話。
我忙接聽,阿諾在那頭驚魂未定地說話:“周川……我也被盯上了,你快過來,我可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