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盜墓賊進去也不知道干了什么,竟然惹出了這么多蟲子。苗寨的蟲子可不是普通的蟲子,這絕對是蠱蟲。
半山腰亂了套,一大群人在其中亡命奔逃,驚叫聲、慘叫聲還有槍聲就沒斷過。
我和藍幽幽胡亂躲進了一間吊腳樓,實在沒辦法跑了,我都感覺那些蟲子爬上我屁股了。
兩人進了吊腳樓將門堵上,滿頭大汗地喘氣。我趕緊蹦跶了幾下,身上果然掉下來幾只黑蟲子,我一腳就踩扁了,一些發(fā)紅的汁液爆了出來,看著作嘔。
我又幫藍幽幽拍他身上的蟲子,他似乎被咬了,不過并不大礙。這些蟲子成千上萬才有殺傷力,能瞬間把人體咬穿,只有幾只倒是沒什么用。
“媽的,這些是什么玩意?跳蚤?”
藍幽幽頂住門罵娘,外面爬動的聲音還很響,但人的聲音基本沒了,槍聲也消失了。那群人恐怕死的死逃的逃了。
我估摸著門是擋不住那些蟲子的,但奇怪的是蟲子并沒有進來。
我就打量地上被踩扁了的蟲子,看不太清楚,因為實在太小了。藍幽幽低頭湊著眼睛看:“這是……虱子?”
我知道虱子,不過不知道虱子長什么樣的。藍幽幽吹了吹,將一只蟲子吹翻個身:“的確是虱子啊,看這幾只腳,還有這大肚子。”
這玩意兒跟膨脹了的蜈蚣似的,不過只有蜈蚣一丁點兒大,而且腳并不多。
我說只是普通的虱子?藍幽幽仔細回憶,然后變了臉色:“估計是虱蠱,一般最常見的蠱蟲就是蛇蠱和虱蠱,虱蠱小而多,跟行軍蟻一樣。這玩意兒進入人體能把人內(nèi)臟都咬爛。”
他說得嚇人,我忙遠離虱蠱的尸體。這時候忽地發(fā)覺外面安靜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我暗想不對勁,趕緊拉開吊腳樓的門縫瞅瞅外面。外面陽光猛烈,苗寨沐浴在艷陽之中。
遠處有很多尸體和血跡,那些尸體幾乎只剩下一個骨架了,血肉早被吃光了。
再看那座大房子,哪里還有蟲子?要不是地上有尸體,我都以為剛才的是幻覺。
藍幽幽也看了看,說虱蠱去哪兒了?我腦中有些靈光,說剛才云朵遮住了太陽,那些虱蠱傾巢而出,現(xiàn)在陽光又出來了,它們是不是怕光?。?/p>
藍幽幽一拍手:“對,肯定是這樣,這些蠱蟲都是陰生邪物,忌諱陽光,快,抓住機會跑路,免得太陽沒了它們又爬出來。”
兩人當即不多留,出門往山下跑去。我們是想下山渡河回去的,誰還敢留在這里啊。
但此時不遠處一聲咳嗽聲響起,那個瘦弱的咳嗦男跟鬼魅一樣阻攔我們:“跑不了,你們被咬了吧?”
我沒被咬,但藍幽幽被咬了。我們都疑惑地看咳嗦男,他一個人躲在吊腳樓上,看著弱不禁風的樣子。
“這是連環(huán)蠱,河里的是陰虱,房子里的陽虱。在河里被咬的人都死光了,沒被咬的卻沒事。你們?nèi)羰潜魂柺Я嗽俣珊?,逃不了陰虱的噬咬?rdquo;
我們一聽都心驚,藍幽幽低聲道:“靠不靠譜啊,他是不想我們跑路吧?”
我說別亂來,人家說得有道理,咱們不能冒險。我就道謝,又帶著藍幽幽跑過去。
咳嗦男再次咳嗦,然后召集其余的盜墓賊。這附近的房子里都躲了不少人,這會兒咳嗦男說沒事了,他們紛紛心有余悸地走出來。
我一看,人數(shù)果然少了大半,在河里被咬的人真的全死了。
兩個隊長都沒事,所以主心骨還在,這群人也算是見多識廣,沒有崩潰。
咳嗦男跟兩個隊長耳語一番,兩隊長重新作出了決定。
他們開始指派人手,打算把那個大房子的房頂掀開,讓陽光直射進去。
看來咳嗦男的確有點本事,知道虱蠱怕陽光。這剩下的十幾個人就開始行動了,他們裝備齊全,繩索啥的自然也有,綁個三角鐵架甩上房頂,弄牢固了就要拉了。
這不止是掀房頂,都打算把整個房子弄垮了。苗寨房子都是木頭所造,這么多人一起用力,幾下便將這個房子給拉跨了。
現(xiàn)場頓時煙塵滾滾,眾人也緊張起來,趕緊后退。
我發(fā)現(xiàn)咳嗦男一直在觀察太陽,臉色凝重。我也觀察,一旦發(fā)現(xiàn)太陽要被遮住了就趕緊跑。
還好云朵很少,太陽一直很猛烈,曬得人頭皮都發(fā)辣了。
灰塵也開始散去,然后一些噼里啪啦的怪聲就響起。那就仿佛無數(shù)只螞蟻在油鍋里炸裂一樣。
所有人都聽得發(fā)寒,退得遠遠的。緊接著,一大群黑乎乎的蠱虱四散逃開,然而陽光照著所有地方,它們根本來不及躲到陰涼地方,直接被曬干了,體內(nèi)的汁液全都流了出來。
這情形真的讓人心里直冒涼氣,數(shù)之不盡的蟲子在陽光下奔逃扭動,最后成了干尸。
一些好運的蠱虱躲到了植物下面去,估計再也不敢出來了。
藍幽幽松了口氣:“媽的,讓你丫的咬我!”我也不會同情這些蠱虱的,只是覺得它們死亡的方式都可怕。
眼見所有蟲子都死了,那群盜墓賊也歡天喜地,算是報了大仇。
而屋子里的東西也一目了然了,多數(shù)東西都被木材遮蓋住,但房子里邊有一座泥像非常顯眼。
這座泥像明顯經(jīng)過燒制,雖然算不上陶瓷,但也不差什么,應當是很堅固的。
泥像是個女子,閉目坐在屋子里,面容不太清晰,身上模糊的服飾應當是紅色的。這是苗族女子的著裝。
藍幽幽拉了我一下:“這泥像工藝不錯啊,她身份恐怕很是尊貴,以前苗族什么人才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呢?”
我哪里知道,旁邊那個咳嗦男平靜道:“是苗巫,誰家孩子中了蠱得了病都是找她治的,她??瞬莨砥?。”
我說什么是草鬼婆?他說就是身上有蠱的女子,現(xiàn)在可以理解為養(yǎng)蠱師。
藍幽幽瞟咳嗽男:“你知道得這么清楚?誰跟你說的?”
咳嗦男不說話,似乎不想理我們了。耳釘男倒是笑瞇瞇開口了:“自然是陳老板說的,事成了,咱們把泥像毀了就能回去領錢了。”
我和藍幽幽都一喜,這么簡單?那趕緊干啊。
另外一個隊長已經(jīng)指揮人去干了,他們也是大膽,快步進屋去,用繩子把泥像綁起來,打算拖出來。
咳嗦男也開始準備他的道具,似乎要用特殊方法毀掉這具泥像。
我想想又覺得不會這么簡單的,如果這么輕易,陳老板早就成功了吧,他至于等那么多年嗎?
我拉著藍幽幽后退,他說咋了,我說咱們小心點兒,反正這不是我們的事,讓他們領功得了。
藍幽幽罵我膽小,我堅持帶他遠離。
那邊幾個大漢已經(jīng)將泥像綁起來,也不顧慮什么,徑直一拉。泥像當即翻倒在地上,身上出現(xiàn)了一些裂縫。
咳嗦男當即喝止:“小心點兒,抱過來。”
他在地上撒粉末,還掏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那幾個大漢就把泥像抱起來,但泥像經(jīng)過歲月的侵蝕已經(jīng)很脆弱了。
他們抱著還是不小心,結(jié)果那裂縫竟然擴大了。我盯著看,他們抱著泥像走了幾步,忽地全都滯了一下,站著不動了。
旁人都發(fā)傻,那咳嗦男臉色一變,連道具都不要了,撒丫子就跑。
下一刻,那幾個大漢嘴一張,一個蛇頭突了出來,吐著滴血的發(fā)黑信子。
藍幽幽大叫一聲:“我操,蛇!”
他很怕蛇啊,趕緊往山腳下跑。我死命拉住他:“不能過河,我們跟著咳嗦男。”
咳嗦男往山上跑,都快沒影兒了。我們趕緊去追他,而身后響起了槍聲,那些盜墓賊開槍打蛇。
但蛇哪里是那么容易打中的,僅僅片刻我就聽到了慘叫聲,這幫人又要死一堆。